夜沉沉,风澹渊被敲门声惊醒。
拉开门,却见青蚨扶着面无血色的涤音站在屋外,两人脸色灰败。
青蚨肩膀和左臂上有伤,涤音衣裙上血迹斑斑,手按着的腹部已经包扎过了,但仍旧有血渗出,可见伤得不轻。
涤音一见风澹渊,便跪在地上:“主子,属下无能。”
“谁干的?”风澹渊面色凝重。
“不知……”
“起来,把事情经过说一遍。”风澹渊让青蚨将人扶进屋。
涤音忍着痛,把姬祁迷晕后的事讲给风澹渊听。
“那个人想要我的命,但没料到我会功夫。我们在外面打了一场,他功夫极高,我不是他的对手。若非青蚨恰好经过,我怕是得死在他刀下……”
涤音说这些时,很是惭愧,她功夫不算一流,可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制服,今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实在是头一遭。
“青蚨,你呢?”
“属下也不是那人的对手……”青蚨也是毫无底气。
风澹渊沉默了。
青蚨在江湖上乃数一数二的好手,若是连青蚨都说不敌,可见那人的功夫有多高。泷京有这么厉害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姬祁呢?”他突然想到那个被涤音迷晕扔在一边的关键人物。
涤音抿了抿唇,道:“我跟青蚨从那人手下逃脱后,回了趟群芳阁,太子他——不见了。”
要杀她,又带走了太子。这事太蹊跷,他们才不顾夜深来向风澹渊禀报。
风澹渊脸色沉得厉害,当即吩咐青蚨:“发信号,命所有人尽快找到姬祁。”
“是。”青蚨领命而去。
风澹渊站在窗边,如墨的长发散于背后,夜风吹起他宽大的白色衣袍,朦胧月色里,整个人散着凌厉的寒气。
涤音只瞧了一眼,便默默收回了目光。这男人再好看,也不能肖想。
这一次,是她节外生枝了。
按着风澹渊原本的计划,是让她勾引姬祁,再把大雍太子狎妓的荒唐之举大传特传,狠狠打大雍和天子的脸。
可谁知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她不但把事情办砸了,还差点将自己小命弄没了。
实在是太大意了。
风澹渊动了身子,从抽屉里取出个瓶药扔给涤音:“回去养着。”
“谢主子。”
涤音刚要起身,前方传来风澹渊凉凉的声音:“谢什么?药钱从你工钱里扣,别的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涤音:“……”
做错事就往死里扣钱,风澹渊你个龟儿子算你狠!
*
天刚亮不久,终于有了姬祁的消息。
不是青蚨他们找到他,而是他自己跑了出来。
据青蚨所言,那场面十分地——难以形容。
城西一家早点铺着了火,原本不怎么大,可因着夜深人静。附近百姓都在沉睡之中,无人帮忙,火越烧越旺,又经风一吹,火势便跟长了脚似的,往隔壁的宅院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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