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庆公公,大约是不会的,你不用太是担心。”
“希望如此啊。”瑞庆公公还是说:“不过,还是防着点,总归是没错的。”
“瑞庆公公,我们在这里,那晴姐儿和陈夫人呢?”
先前她们也住在郡主府,她半夜一走,那两人怎么安置呢?
她总归是要知道的,不然到时人家周婉儿一问起来,她如何交待。
“郡主你放心吧,她们已经安置在妥当的地方了。”
“怎么不一块带过来呢?”
她好生的纳闷,但是瑞庆公公可能疲倦极了,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还是蛮喜欢婉儿的那孩子,乖乖巧巧的,好生的听话。
而且也不打忧人,就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她叫她过来,跟她说话,教她认字数数,那小孩可用心了,便是不会的,可是回去又勤奋着,第二日又什么都懂了。
还有婉儿的婆母,也是个很放得下身份的人,一进郡主府,就没把自己当客人,跟着侍女们一块做消毒酒液,什么脏活,累活,她都挽起袖子比谁都积极。
她倒是替周婉儿高兴的,虽然命运艰辛一点,可是内心却不会受欺压,这比什么都好。
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她便走了。
这山林之地,一到夜里寂静无声,可是她又能敏锐地听到窃窃私语一样,而且也能感受得到暗里有许多的眼睛在看着她。
雨下了一整夜,早上像是变成了雪一般,越发的不好了,因为天气太冷,下的雪一堆积,就变成了冰,滑腻得很。
早上都有两个侍候的人不慎摔伤了,她拿了药油给她们,她们惶恐地接过,也不敢抬头看她。
早膳结束后,她回房里看书,写字,又研究了一下,可是关于瘟疫的事,真不是跨行的人轻易能搞得懂,也不是轻易说结束,就结束的。
从古到今,这些疫之后代出的代价,也是高昂极了。
她从半山上遥望远处的京城,看看看到峰火连天,可是发生了什么,她却一概不知道。
心里说不出来的一种不安,可是消息闭塞得很。
好在瑞庆公公也只是一般的风寒,过了五六天就逐渐的好了,但是整个人却更是虚弱,依然尽心地忙前忙后,只为让她过更舒心的生活。
这里的侍女,每一天都会给她煎着首乌敷头,隔几天,又用首乌的汤汁给她洗头,可是她觉得头发,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她们也是日复一日做着徒劳无功的事。
她也跟她们说过,不必再做这些了,然而每天,却又还是一样。
是赵熙的命令吧,只是算一算,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作为帝王,身先士率亲自去抗疫,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可是,这样他也很危险。
她居然有点点担心他了,可身在这个地方,她又没有什么办法帮到他。
年悄然就到了,没有烟花,没有热闹,安静得像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一样,又或者连普通的日子都不如。
她那晚上了山,往京城那边看,黑黝黝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风里又带来了烟火烧焦的味道,眼皮也忽忽地跳了起来。
天色沉黑得很,有人打着小灯笼上了来,是瑞庆公公。
他缩着脖子:“夏郡主,这里风大啊,不宜多呆,不如咱们还是下山吧,咱家已经令人做好了饭,郡主若是没胃口,随便吃些便是。”
“瑞庆公公,京城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沦为地狱了,现在过年,却是一片黑暗,真的是太让人纠心了。
“郡主,这会怎样倒也不知,不过有皇上在,一定会平安渡过的。”
“他是皇上,是真龙天子,可是,他也是人啊。”夏蝉叹了口气:“今天我一直很不安的,说不出来的那种担心,瑞庆公公,虽然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可是我想,肯定很不好,你也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想着用什么词来打消我的担心,实事,也是这样的,对不?”
瑞庆公公没说话,只是把灯笼凑近一点,让她看着脚下的路,生怕她滑倒了。
夏蝉又叹了口气:“瑞庆公公,一会你帮我拿个东西出去吧,带给皇上。”
“夏郡主,只怕现在不好进京啊。”
“别人不好,可是,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觉得他现在,应该也很需要。走吧,我们先回去。”
这山上的风,的确真的是太大了,吹得有些站不住。
她和瑞庆公公走得很慢,许久才下了山,身子却是冻僵了一般。
山下的侍女们准备好了饭菜,她回来都冷掉了,又重新去热过。
夏蝉坐在炕上,炕下热呼呼的,那暖意一点点将她身上的寒意驱走。
这几年的云朝,天气极端的古怪,介是要颠覆这个朝代一般。
上面的同扑打在墙上,还有沙沙的声音,是雪粒子吧。
入冬后不见雪消融,倒是下雪下得很常。
极寒地带,她连想都不敢多想。
虽说有时候人很干,天冷能想出地龙,烧炕这些方式来对抗,下雨还有伞,还有蓑衣,天热还会有帽子之类的。
可是大自然的威力,却能荡平一切。
打发了人出去,她整理着空间里的东西,然后开始写好分类,这样赵熙就能看得明白了。
写好之后放进空间里,又叫人请了瑞庆公公过来。
“瑞庆公公。”她脸上扬起笑:“麻烦你叫人走一趟,把这东西亲自交到皇上的手里。”
她把空间戒指取了下来,又再度地交待:“这东西虽然平凡,但是极为重要,你交到皇上的手里,他一定用得着的。”
瑞庆公公轻叹了口气:“夏郡主,要不,你还是留着吧,这会可能也送不到那儿。”
“公公一定有办法的,皇上,一定也很需要,这是我的直觉,请公公务必得帮忙。”
瑞庆公公挣扎了一会,还是双手接过她的戒指:“夏郡主如此信任咱家,咱家拼了一切,也要把这东西交到皇上的手里。”
“好,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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