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白无常眼中激起兴奋的神色。
“桀桀！很好，很有精神！”
“要的就是你这股不服输的精神！”
“我等着，等你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亲手把你扔进油锅里，嘻嘻嘻嘻……”
少年攥紧双拳，心中下定决心，静静等着白无常送自己回去。
白无常嘴角玩起一丝弧度，悄然出现在他背后。
抬脚将他踹了下去。
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陡然传来一股巨力。
“卧槽！”
“说好的打赌呢？”
“你**的不讲武德，我**你大爷！”
“@#%#￥%……#@￥……@！！！”
只听“噗通”一声！
少年沉入油锅之中。
下一刻，油锅中的哀嚎声突然消失。
所有人影全都消失不见，油锅也不复存在。
“嘻嘻，嘻嘻嘻嘻……”
白无常像是神经病一般抽搐地笑着。
幕后操控一切的程帆从暗中走出来，弹指打出一道劲风将他击昏，白无常的身影也变成了垂垂老朽的老庙祝。
旋即身形一晃回到城隍庙中，手里拎着昏迷不醒的老庙祝。
“道玄真人。”
城隍老爷和土地公齐齐起身，脸上浮现出笑容。
得知程帆的一些过往战绩，以及挽大厦之将倾的举动，土地公看程帆的眼神变得恭敬和热切多了。
程帆点点头，笑着说道：
“幸不辱命，相信以后那孩子不会走歪路了。”
“多谢真人，老朽感激不尽。”
土地老公公眼含感激，程帆笑着摆了摆手。
年岁夕在这儿，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老庙祝，又转头看了眼程帆。
惊诧道：“我还以为刚才那个白无常是你亲自扮演的，还挺……挺疯的。”
程帆嘴角一抽，合着在您老心里小子就是个疯子般的人物？
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也没想到那道阴魂的性子有些癫狂。”
说着，他扶着老庙祝坐下，从他体内抽出一道状若疯癫的阴魂。
这道阴魂身上沾染了不少人命，天理难容，索性顺手掐灭。
……
少年幽幽醒转，眼前浮现出几道人影。
他们是谁？
为什么要围在我身边？
等等，我怎么记得自己好像被那个该死的白无常揣进了油锅里？
这里不是油锅，我回来了！
少年猛地睁看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马哥？”
“马哥醒了！”
“快拿水来，马哥醒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眼前三个熟悉的面容。
那是他从福利院的学校中带出来的三个精神小伙。
他们跟他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仿佛天生就该是家人一般。
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年纪小，什么事儿都听他的。
少年看着他们，眼中溢出泪水。
这一切都怪他。
都是他把大家带到了绝路上。
一想到他们在油锅里被炸得金黄酥脆，面目全非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里一阵抽痛。
“马哥，喝口水，你没事儿吧？”
少年接过水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
“马哥你没事儿吧？”
少年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不确定他们还有没有那里面的记忆。
如果没有的话……
会不会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什么十八层地狱，什么白无常，全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三个小伙伴摇了摇头，更加重了少年的疑虑。
“这里是哪里？是你们带我来的吗？我拿到城隍庙的钱箱了吗？”
一连三个问题，一下子把他们问蒙了。
小斯缓缓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们也就比你早醒来一小会儿。”
“没错，城隍庙的香火钱应该也没拿到。”
少年点点头，心中并没有因为没拿到香火钱而感到失落。
钱不钱的都不重要。
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少年看了眼自己躺着的草席，莫名熟悉。
他环顾四周，立刻辨认出来。
即便这里荒废了很久，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从小张大的庙宇。
破损的石像依然耸立在原本的位置。
少年挣扎着爬起来，正好看到那个石像的侧面。
身体猛地一震，眼中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脑海浮现过一道身影和白无常的话语。
他身处大殿时，看到的那个替自己说情的身影。
以及白无常说的：
“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
“上次念其初犯，看在土地的面子上饶了他一次，只是简单敲打了一番。”
少年震惊地看着石像。
原来在大殿里替他求情的那个人不是别人。
就是他待了十年，当做自己家一样的土地庙的主人！
他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常常偷吃贡品。
还偷拿了庙里的香火，导致土地庙变得没落，直到彻底破败。
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土地公公还替他求情？
少年一下子怔住了。
眼眶里浸满了泪水，心中掀起一阵阵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这时，小皇突然问他：
“马哥，你脖子上怎么有一圈红色的痕迹啊？你是被绳子勒住了吗？”
少年闻言一怔，连忙摸了摸脖子，果然摸到了一圈痕迹。
痕迹很深，摸起来并不平整，像是锁链勒成的形状。
是白无常！
那一切都是真的！
少年强压心中的不安，镇定下来。
他想起白无常和他打的赌。
那个疯子真的给了他一次机会。
少年攥紧拳头。
不管是为了自己和伙伴，还是为了打那个疯子的脸。
他都要好好得过日子。
绝对不要回到十八层地狱里，让那个该死的疯子狠狠嘲笑自己！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
小皇三人一脸懵逼，他们哪里有什么固定去处？
少年看着一旁破损的泥塑神像，轻咬嘴唇。
“我们回去上学。”
“上学？”
三人大惊。
马哥竟然喊他们回去上学？
太阳今天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对，回福利院，我们好好上学。”
“我们要好好做人，这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毕竟不能靠偷东西混一辈子。”
更是为了……
狠狠的打一个人的脸！
少年心中暗下决心。
就在他们离开土地庙的那一刻。
少年忽然回头，看向土地公公的神像。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向他挥手告别。
少年一愣，再望去时，老爷爷消失了。
他们走后，年岁夕和程帆缓步从阴影中走出，在石像前站定。
“老家伙，一路走好。”
年岁夕语气更咽，眼角有些模糊。
“土地公，一路走好。”
程帆拱手作揖道，旋即为土地公念诵道经。
土地公嘴角露出释怀的笑容，如细沙一般在风中消散……
回福利院的路上，少年突然脚步一顿。
下意识捂住心口，闷哼一声。
“马哥，怎么了？落东西了？”
“没事……只是心里有点儿发堵，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离开了。”
少年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土地爷爷的身影。
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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