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魅,去忙吧,剩下的就交给你操办了。”
马老爷子忽然面露疲惫之色,摆了摆手说道。
“是,家主。”
蓝魅盈盈一礼,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遁入阴影之中。
等她的身影再次显露时,已经来到了西边一间张灯结彩的厢房中。
彩带飘飘,红绸漫舞。
这里原本是马家孙女的闺房,如今被布置的好似婚房一般。
婚房内部很是昏暗,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并将它们铺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心形。
寓意着“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端的是精致到了极点。
马家老爷的孙女此时就坐在床边,身着一袭金线镶边,上等丝绸制成的凤冠霞帔,上面还坠着金银首饰,奢侈非常。
新娘戴着红色盖头,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蓝魅嘴角微微上扬,缓步走到近前,眼中带这一丝冷色:
“多好的一身红嫁衣啊?给你穿真真的是浪费了,这可是从李家搜来的压箱底的好货。
“据说当年属于一位皇族公主?你们马家当年就没能耐搞到这凤冠霞帔,要不是李家式微,能轮得到你来穿?”
新娘子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哦,我忘记了,你还不能说话。”
蓝魅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捏住马家孙女的下颌,露出一截下巴。
只见那新娘下巴肤色发黑,形如焦炭,一缕金线在嘴边荡漾。
隔着红色盖头,蓝魅都能感受到马家孙女恶鬼一般的眼神。
“想要报仇?还想杀了我们?咯咯咯……”
“可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纤葱的手指勾住焦炭似的下巴,面带冷笑,一字一句地道:
“记住,让你变成这样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最最敬爱的好爷爷。”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开始进入夜晚。
程帆走在前往李家古宅的路上,四周一个行人都没有。
冷风卷起一地落叶,无比萧瑟。
就在这时,程帆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一阵由近及远的杂乱脚步声,还有吹吹打打的声音。
本该热闹的唢呐和锣鼓声,在这无比冷清的环境下反而显得有几分凄凉。
程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丘家老祖方才同他说:天黑别出门。
怎么还有人胆敢犯禁?不怕死吗?
甚至还是夜间迎亲?
好奇之下,程帆当即隐去身形,暗中观察。
迎亲队人人身着喜庆的衣服,抬着婚轿,一路吹吹打打,向李家古宅的方向走去。
路过时,程帆探出神识。
轿中空无一人,似乎正在接亲的路上。
程帆暗暗好奇,究竟是谁大晚上的嫁人?
迎亲队为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家的新成员水生。
程帆发现迎亲队和自己顺路,便一路追在后边,想要看看是哪家的在办喜事。
谁曾想,这只迎亲队竟在李家古宅前停了下来。
程帆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李家后人不就只剩下李大为那小子吗?biqugetν
难不成他们这迎亲,迎的是男人?
让男人上花轿?
e…
好像也不是不行,尊重一下当地的民俗风。
就在这时。
水生上前砸门。
没错,不是敲门,而是砸门。
咚咚咚!
前来开门的是大为,小夏还在休息。
“水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为一脸不解地道。
水生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看到了软塌上休息的小夏。
也不废话,直入正题。
“来人,送新娘子入轿!”
话音一路。
四五个绷着一张脸的顾家奴仆径直走向小夏。
大为上前欲要阻拦,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奴仆拦住。
“水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为又惊又怒,奋力试图挣脱,却都只是无用功。
水生脸色冷淡,一脸漠然地看着大为。
“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程帆看着四名奴仆将昏小夏抬起,放入大红色的婚轿之中。
这让他不禁心生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奴仆又是哪一家的呢?
就在这时。
大为沉声咆哮道:“水生,是顾家逼你这么做的吗?明明当初你还叫我们快跑,现在,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水生?
顾家?
程帆心中的几条线索顿时对了上来。
顾家势大,妄图掌控整个青石寨。
可他要灭得应当是旁边的李大为才对,为何要为难小夏?
程帆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出手。
而此刻。
大为心中记挂小夏的安全,强行放倒一人,一拳击退另一人,快步追上前去。
水生脸上闪过一丝不愉之色,挡在大为面前,冷热道:
“别自不量力了,你是没有资格反抗的。”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回头。既然你没能离开,说明你的命数就在这里。还是别再挣扎了。”
说完,水生转身要走。
大为怒不可遏地冲上去。
可水生却头也不回地甩了甩手,一道黑气骤然成型,死死的捆住大为的手脚。
在大为的怒视中,水生径直带走了小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诮:
“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呆着吧,一会儿有你好受的。好好地感受一下,牡丹花下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可恶啊!”
大为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这是,一奴仆来到水生面前。
恭敬道:“水生大人,马家的婚轿已经出发了。”
“好,即刻出发。”
……
青石寨中。
夜色越来越深。
街道中多出了一些影影绰绰的黑影,无声地向青石寨的最深处走去。
马家的送亲队静悄悄地出发。
和顾家的迎亲队不同。
马家的送亲队人手不多,四个轿夫,四个唢呐,一个开路。
诡异的是。
这个送亲队中,连同新娘子在内,里面竟没有一个活人!
婚轿中身披凤冠霞帔的,是一具如同焦炭一般的女尸。
身边伴着的轿夫和唢呐,无一例外,全都是一个个纸人,离地三尺,徐徐前行。
它们的脸上画着喜庆的笑容,嘴角咧到了脖子跟,发出无声的诡笑。
而此刻。
忽然响起了一道无比渗人的唢呐声,幽幽地传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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