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是不可能的,他这样娶了一个公主,怕是会更加不满,公主又如何能收得住他的心吗?他这样一个想回家的心,岂是一个公主就能收买的?

    “他要是真遇中意的人。”沈靳阳又想长叹,也头疼道,“谁挡得住,十头牛也拽不回来。不过我看他现在也差不多了,走哪儿都带着这位公主,生怕被别人给抢了,昨夜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还让这位公主守在他身边没让走呢?”

    沈靳阳不语,只是默默的发笑,沈靳寒的性子,还真说不准他会不会答应,若是答应了以后,这公主怕是要受苦了。

    “未雨绸缪啊。”楼大帅想了想,“其他的便算了,你得好好看看这位公主的脾气怎么样,别带回去一个,痞子心里又不服管教,不像你家沈靳寒,他脾气是厉害,可他听管教,你家夫人本就性子柔弱,现在又郁郁寡欢的再带一个回去让他生气,怕是要生出毛病来了?”

    “八字没一撇。”沈靳阳突然笑出声,“太早了。”

    “姻缘最说不准。”楼大帅也笑,“兴许某天就开窍了呢?”

    兴许某天就开窍了。

    沈澜先行离开,军营里还有事。

    沈靳寒一直握着温淮容的左手,也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刚才温淮容刚下去,沈澜一走,就被沈靳寒拉上来了。

    一晚上没睡的温淮容,此刻眼皮子打架,想好好睡上一觉。

    沈靳寒总觉得背上沉沉的。一回头,见温淮容躺在他的背上居然睡着了,也对,昨晚一夜没睡能撑到现在也算她有本事。

    现在突然放松下来,听着别人念叨着往事,他受不住,再加上他手一直被他握着,整个人暖和了,然后就想昏昏欲睡。

    “待会儿去办事,跟我一起。”沈靳寒挡住了温淮容跟前的光亮,它知道温淮容没有睡熟,她只是浅眠一会,长期这样精神紧绷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睡着的。

    不过是现在在他的背后有些温暖,想浅眠一下罢了,“那个诏令下来之前,你日日夜夜都要跟着我。”

    “日日夜夜。”温淮容重复着这个词,抬眸望着他,“难不成夜里还要给你暖床??”

    “你要是想,也是行的。”沈靳寒往前进一步,“我这几日忙,要住在办事房,那里没有其他人,你要是想来也是不错的,多个暖床的冬日里也暖和些。”

    温淮容没回答。心里却呵呵两声,你怕是想的太好美吧你。

    沈靳寒已经转身去接沈靳阳了。

    大理寺复查没有结束,丞相和户部侍郎两府先被抄了。长公主这次倒是配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告诉他们尽快找到真正的丞相,这些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就早就该拿走,只是没有那个心情来了,如今有人来替他拿走,也不是不可以。

    陆司瑶咬碎牙挺着,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可是她不能,但她知道这一切发生都是因为谁,都是因为温淮容那个女人。

    秋猎场上没有杀了她,真是可惜了,不过这次她绝对不会再放过她的。

    燕北军饷凑了个整数,勉强算补上了。沈澜与沈靳阳不能久留,不日后又走了。

    温淮容惊讶的是当日秋猎场上用了那么多银子,而如今想凑个100多两的名字,居然还要抄家才能凑出来,也不知道那位长公主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怨恨他呢?毕竟揭发丞相的人是她呀。

    他倒是没有表现出害怕,只是觉得都这个时候了,你在怨恨我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想办法找到真正的丞相,说不定还能够解决你们真正的危机呢?

    沈靳寒倒没有表现出不舍,他经过那一夜的酒醉,仿佛把秋猎时的野心抛弃了。温永思时不时送他些东西,他每次都欢天喜地地受了。然后转头送给温淮容。

    似乎被说动了之后,他便欣然接受了,现在就只等着地下行过来赐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温淮容娶回家了。

    温淮容还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只是每次沈靳寒出现在身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干嘛老是跟着我

    不仅如此,他开始偷懒。原本有巡防要职,可他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找不到人影。兵部逐渐有了疑声,起了换人的风向。

    可奈何他很快就是驸马爷,只是现在陛下还未醒,公主的赐婚虽说还没定下来,可是木已成舟,想怎么改变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顾卿安绝不同意,温永思是更不可能,只有他这样三天两头的打网晒鱼才会让温淮容来帮他的忙,黄门这么多的事情,他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人家要被撤职了,你不帮忙吧,连打滚撒泼都用上了,甚至跟太子说要与呈书的兵部侍郎翻脸。

    这几天太子的精神很不好,被这些琐事草草的头都大了,可没有办法,他必须要坐在陛下还没有醒过来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应该要做。

    他扔了兵部侍郎的折子,说:“沈靳寒救驾有功,怎么当不起这个职位?他又没误事,本宫不会换人!”

    “如今正值用人之秋,他只是喜欢喜乐玩耍,并未耽误正事,有何不同?倒是你们整日不做自己的事情,却想着怎么去挑出别人的毛病,想借着人家踩一头上位吗?”

    这话说的,吓得兵部侍郎连忙撤了折子,他哪敢说这样的话,更何况这沈靳寒随后不久就是驸马,这公主也不是好惹的,惹了他们,你这位置还留不留,那也未必你不想做,后面等着人上来一大帮子人等着想要来取你的位置,你不想让开都不行

    两个人又恢复秋猎以前的混样,只不过温淮容觉得轻松了些。

    那一夜的沈靳寒才更加像他的兄弟。

    沈靳寒没提回燕北的事,温永思也觉得很高兴。很快他就要跟自己的妹妹成亲了,再过不久他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回家不回家的,这诺大的金城就是他的家。

    他认为这是兄弟的体恤,他也是没办法嘛!

    太子也觉得他安分了些,没再管他,这些日子解决的事情差不多了,案子也渐渐整理了下来。

    许久不行动的贵妃终于找到了机会,想要好好的问一问如今太子打算怎么做呢?虽说是自己的儿子,可是有些事情却从未与自己商量过。

    待在金城不一样能玩儿?

    他如今快要成为驸马了,沈靳寒不是想怎么横就怎么横!

    况且回燕北干什么?那苦寒之地,哪有金城舒适逍遥!

    沈靳寒要出城跑马,太子准了。沈靳寒要扩建办事院,太子准了。沈靳寒要半日当差半日闲居,美名其曰的陪着公主殿下,太子不仅准了,还让温永思一同前去,这可把他乐坏了,连忙陪他一同前去,结果被宋大人半路拦截,拉回去处理事务去了,那表情别提多委屈了。

    就连太子都不肯多说一句。

    温淮容也空下来,两个人没事就玩马踢球,温淮容也开始野了,去不了鬼混,却能叫沈靳寒一块听琵琶。

    身上不知被太子哥哥送了多少宝贝,可是温淮容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另外一块碎片,这手镯虽然是在亮一下,可时不时的也没啥感觉,她突然觉得这碎片在金城里应该是找不到了,这些日子跟着他一起跑遍了京城,几乎所有地方这镯子都没有亮一下,那就说明金城里可能就只有这一块了。

    不过没事干的时候还真是舒服。

    沈靳寒躺在床上睡着了,温淮容看着他,手指从他的眉心一路滑到了他的下颚,沈靳寒的确长得不错他也很喜欢,不过他们这种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

    没人愿意当驸马,因为你不知道你当上了之后是否还能任职。

    可是你愿意吗?

    你若是不愿意,便放你走吧,她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金城最后一场雨时,邱婕西已由大理寺判了流放,而楼婈姣不知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他们俩谈了一天一夜,居然把太子殿下说动了,免去了邱婕西的罪责,让她戴罪立功守在金城,直到陛下醒过来,再来定夺她的罪名。

    邱婕西才判,陆士徽就在狱咬舌自尽了,所供证词将罪行全部揽下,没有一点关于丞相的事。

    长公主听完之后晕倒在家中,御医派了一波又一波,这才勉强把长公主给拉回来。

    如今只有小太监和户部侍郎迟迟没判,宋承想要撬开这两人的口,却始终没有成功。因为他们俩嘴里的东西肯定比他们想的要多,若是掌握这些想要定罪肯定是容易的。

    屋里潮湿,温淮容才回来。他一打开门,就见着桌上压着书信。温淮容合上门,才把书信打开,就听到玉言冰敲门。

    他打开门,玉言冰说:“公主,二公子那边叫你。”

    温淮容掌心捏着书信,布条濡湿。她自然地说:“我换身衣服就去。”

    玉言冰说:“不必了,就这样去吧。二公子说,公主什么样子他都见过,没换衣服也是可以的。”

    说罢侧开一步,要和温淮容一起走。温淮容只能垂下,跨出了门,与玉言冰一块走了。

    沈靳寒正披着大氅,见他来了,说:“怎的,不换衣服就来了?跟我出门。”

    温淮容回头,看得玉言冰不敢抬头。

    温淮容出了门,沈靳寒牵马时,他才发觉玉言冰没有跟上来。

    沈靳寒上了马,抖着一脖子的水珠,落在他肩膀。温淮容只得跟着他,马出了城,冒着雨往校场去。“我们这是去哪儿?”

    到了校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沈靳寒给锦瑟解了缰绳,拍了一把,让它自己去跑着玩。猛飞去了廊下,不肯再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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