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衍的医术有了切身体会的杨厂长自然不会拒绝张衍的借钱申请。
相反还嫌借的少。
“小张，五千块钱够吗？盖一处院子可是要不少钱，你还要买家具什么，要不要再多借点?”
听听，这话说的，不愧是当领导的。
这年头，三百块钱在农村能盖一处很好的院子。
在四九城，不考虑地皮的问题，一处院子也用不了一千块钱。
张衍的院子贵完全是贵在木料上，全特么用老红做梁橼柱。
估计，当年的贝勒爷，泉下有知，都得哭着爬出来。
他当年建造院子的时候，也没这么奢侈的全用老红木。
杨厂长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拴住张衍，怕他们跑了。
五千块钱才四年多的工资，不保险。
最好借给他一万块钱，八年的工资。
八年的时间，还清这笔钱怎么也得十几年，那个时候，张衍基本上已经结婚，孩子都能生好几个了。
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男人，心态都会发生变化，开始求稳。
这才是杨厂长的如意算盘。
“谢谢厂长，如果不够，我再找您申请。”张衍客气的道谢。
张衍可不是前身，更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后世，信用卡，房贷，车贷，装修贷，旅游贷，各种信用贷款满天飞，他上大学，七年本硕连读，就是借了贷款才读完的。
经历了各种贷款的洗礼。
张衍对从厂里借钱建房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相当于，无息贷款，不用白不用。
“小张，有困难千万不要自己扛着，厂里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谢谢厂长！”
拿着钱回到办公室。
虽然老杨是周大妈介绍的，可是张衍并没有就这么把钱交给老杨。
“杨师傅，不是我不相信您。
五千块钱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咱们一块去街道，找周主任做个见证人，您看可以吗？”
“应该的！
五千块钱不是小数目，找个见证人更稳妥。”老杨很爽快的答应道。
张衍真要是就这么把钱给他，他还真不敢接。
这要是出了岔子，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张衍脱下白大褂，跟着老杨出了医务室。
医务室并不在轧钢厂的里面，而是靠着轧钢厂围墙建的一排两开门房子。
所谓两开门，就是房子的前后都有门，面向轧钢厂的一侧有门，轧钢厂的工人可以里面的门进来。
然后沿街还有一个门，轧钢厂的家属，可以直接从外面的门进入医务室。
出了医务室，张衍跟着老杨步撵着来到新街口街道办事处。
新街口街道办事处的办公地点就设在新街口南大街和西直门内大街的路口处，是一座沿街的四合院。
刚一进街道办事处的大门，迎面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佟主任这是要出去？”老杨看到来人，亲切的打招呼。
“杨叔来有事？”
来人抬头看到老杨，接着又看到张衍。
此时张衍也看清了来人。
“是你！”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佟主任认识张医生？”老杨愣了一下笑道。
“我和佟主任之前见过一面。”
“张医生是吧？前天的事，还要多谢你！”佟主任冲张衍点点头，客气的说了一句。
“您客气了，您忙，我找周主任有点事！”张衍看出眼前的佟主任好像有急事，说着话把路让了出来。
这让佟主任忍不住多看了张衍一眼，“谢谢！”
说完便快步离开。
张衍扭头看着佟主任的背影，还真是漂亮，这一双腿真有劲，胸部以下都是腿。
“走吧，张医生咱们去找周主任。”老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衍，又看了看佟主任的背影，笑着提醒了一句。
“好！”张衍点点头。
“这佟主任绝对是个好姑娘，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老杨头是看着佟主任长大的。
十一二岁，就在西直门外捡垃圾，就这还养活着六七个和她一样的孤儿。
后来佟主任参加了革命，成了街道的治保主任，也有了未婚夫。
可惜啊！造化弄人。”老杨说着摇了摇头。
“不过，这佟主任心善，虽然没过门，可是依然收养了未婚夫的三个弟弟妹妹，还收养了好四个孤儿。”
张衍听明白了，老杨这是在提醒自己，佟主任很好，长得漂亮，工作也好，还是街道上的领导。
可是家庭负担也重，一个人养着七个孩子，这样的负担，一般人可没这个福气能够承受。
“谢谢杨师傅！”张衍点点头。
这是话，有些早。
他倒是不担心佟主任的负担重，他的工资加上佟梅的工资，别说养活七八个孩子，就是十几个孩子也养活的起。
这事得看缘分。
或者说得看人家佟梅佟主任能不能看上他。
张衍可没自恋到，所有美女见了他，都会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周主任！”
“周大妈！”
“张医生，杨师傅来了，快请坐。”周主任很客气的让两个人坐下。
“你们这是？”
“周大妈，我和杨师傅谈好了，连工加料包给杨师傅。
前期要支付杨师傅五千块钱的料钱，所以想请周大妈当个见证人。”
“多少？五千块钱？
老杨！”周大妈一听五千块钱，顿时皱起眉头，严厉的看向老杨。
“周大妈，您误会杨师傅了，这个价格高，是因为我让杨师傅用好料子，还要修建火墙什么的，所以价格比较高。
那院子，毕竟我要住一辈子，将来儿子，孙子都要在里面住，所以才让杨师傅修的好一点，结实一点。”张衍一看就知道周主任误会了，赶紧开口解释。
他可不敢让老杨解释，万一老杨来个：张医生要求木料全部用老红木的，家具全要小叶紫檀和海南黄花梨的。
那可就麻烦了，肯定会被批判小资主义，享乐主义。
这个年代，节俭，艰苦朴素，才是主流。
像张衍这么建房子，也就现在，再过个七八年，肯定会被批判。
“张医生，你有这么多钱？
五千块钱，都能买两套现成的四合院了。”周主任善意提醒道。
“我知道，谢谢您周大妈！
钱我有，厂里特批的，预支给我五千块钱的工资，不够还可以再预支。
建房子，可不只是一辈子的事，所以······”
“你们厂对你可真好。
张医生考虑的也对，房子不是一辈人的事，那是子子孙孙都要住的地方，是应该建好一点。”周主任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行，杨师傅是我给你介绍的，这个见证人我当了。”周主任爽快的答应道。
在周主任的见证下，张衍把五千块钱交给老杨。
老杨给他打了个收据，周主任在上面签了字。
交完钱，张衍准备告辞离开，被周主任留了下来。
老杨很有眼力见的告辞离开。
“张医生，喝茶！”周主任亲自给张衍泡了一杯茶。
不是什么好茶，就是高末。
茉莉花茶高末，也叫高碎。
老北京人都喜欢喝茉莉花茶，普通老百姓买不起上好的茉莉花茶，只能喝高碎。
按说周主任的收入，完全能够买得起茉莉花茶，只是很多人习惯了喝高碎，或者说节俭已经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张医生，我托大叫你一声小张没问题吧？”biqugetν
“周大妈，您叫我小张就行，听着亲切！”
“小张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我家是门头沟张家屿的，家里有一个爷爷建在，还有爹娘，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张家屿，我和你打听个人，张福义你认识不认识？”
“您说义大爷，那是我本家大爷。我们张家屿的村长。”
“哦！原来张福义回村里当村长了！
他和我家老头子生前是战友，这一晃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周主任感慨道。
“义大爷主动放弃了国家给安排的工作，坚持回农村。
说是相比其他战友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不愿意再给国家添麻烦。”
“这个老张！”周主任说了一句，没再继续往下说。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寂静。
周主任在思考，把佟梅介绍给张衍到底合适不合适。
年龄长相，还有工作自然是非常合适的，用金童玉女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周主任考虑的是实际情况。
佟梅的负担很重，眼前这个小张，家里负担也不轻。
“小张，有对象了吗？”周主任思虑再三，终于开始开口问道。
“还没有呢！刚从部队回来，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上哪找对象去。”张衍笑着说道。
“怎么样，有没有心仪的目标，周大妈帮你去说合说合?”周主任笑着问道。
“没有，我这一天到晚待在医务室里，平时接触的除了病人就是三个小护士。”
“也是，你这工作很重要，可接触的都是·······
小张啊！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周大妈，谢谢您，那我可就我的终身大事托付给您了。
我今年二十五岁，昨天厂里刚刚提拔我当了个副院长，一个月工资是一百零七块五毛钱。
其他的情况，您也知道。”张衍也没矫情，笑着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个年代虽然已经开始提倡自由恋爱，可实际上都还是以介绍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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