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衍学医之后，才明白，这是一种话术。
意思就是：这人没救了，回家吧，趁着还有口气，吃点喝点，好上路。
协和医院这边，遇到的这个病人，在覃汉生看来，就是没救了，与其在医院受罪，还不如回家，守着家人，吃点喝点，死在家里，总比死在医院里强。
但是，碍于患者的身份，这样的话，没办法说。
只能勉力救治。
来个止疼针，输点液，让患者稍微舒服一点。
一路查房，遇到肝胆疾病的患者，张衍才会上前去号脉，询问一副，然后根据情况或继续服用中成药或调整一下用药。
终于，来到那位胃癌晚期的患者病房。
这是一间高干病房，一个单间。
能在协和住单间，级别肯定不低。
协和的高干病房，是真正的高干病房，一般的厅处级干部，都住不上这样的单间。
毕竟，协和医院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原来高大奢华的医院，现在看上去很不起眼，空间也变得很紧张。
在高干病房里，张衍见到了患者，此时的患者已经骨瘦如柴，挂着吊瓶，看上去状态非常的不好。
病房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水果、罐头、麦乳精。
应该都是来看病人送的。
只可惜，患者暂时什么都吃不了。
还有两名明显是家属的妇女，站在床边伺候着老人，看到医生进来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覃主任，您来了！我爸他·······”
“苏处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红星医院的张院长，张院长在中医上造诣非常高，海子里的专家鲁院长都对张院长的医术称赞有加。
我专门请张院长过来，给苏老爷子会诊。”覃汉生直接一侧身，把张衍让出来，并介绍道。
“红星医院，张院长？”苏处长皱着眉头想着，好像没听说红星医院这个名字。
虽然有些怀疑年轻的张衍，医术真的有覃汉生说的那么好，但是良好的素质，还是让苏处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张院长，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先给老爷子号一下脉！”张衍温和一笑道。
“好！您请！”苏处长让开位置，让张衍上前能够号脉。
张衍上前，先把输液针拔了，放到一边，然后才开始号脉。
正常来讲，左手候心、肝、肾，右手候肺、脾、肾，又分别对应寸关尺三个位置。
虽然患者在西医诊断上是胃癌晚期，但是中医上，病根并不一定就是在胃。
张衍号脉需要左右手都号，才能更好的辨证。
毕竟，这是从协和医院手里抢病人，必须要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出来。
张衍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到，号完左手的脉象之后，又转到病床另一边，号右手的脉象。
号完脉，又看了一下患者的眼睛，以及舌头。
检查完之后，张衍基本上心里有了数。
一行人出了病房，来到外面的护士站。
“老爷子是脾虚伤及胃气，营卫不和，又引发胃虚寒。
脾虚清气不能升，胃虚浊气不能降，阴阳失和，土气不调，进而又伤及到了肝脏。”张衍说完，看着一脸茫然的家属和覃汉生等医生。
笑了笑，又开始说道：“用西医的说法，老爷子的病虽然是胃癌，但其病根在脾，因为治疗不及时，现在肿瘤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肝脏等部位。”
众人这才明白张衍刚刚说的是什么。
相比苏处长，覃汉生和何广生是真的被张衍给镇住了，他们都知道，张衍并没有看病例和x光片。
仅凭号脉，就能知道，癌细胞扩散到肝脏。
覃汉生第一次感慨，中医还真有点东西。
“覃主任，苏处长，我建议把苏老爷子转院到我们红星医院去，这样可以更好的给苏老爷子治疗。
主要是，我这边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带学生讲课，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每天过来给苏老爷子治疗。”
“张院长，我爸的病能治？”苏处长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我不敢说让苏老爷子痊愈，苏处长心里也有数，苏老爷子已经是胃癌晚期，并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身体的其他脏器。
我只能保证，通过针灸和汤药治疗，让苏老爷子恢复进食，下地行动，慢慢的达到生活自理，平时稍微活动活动，打打太极拳什么的。”张衍很保守的说出自己的治疗目标。
但是，在苏处长等人耳朵里，可是如同晴天炸雷。
下地活动，进食，生活自理，打太极拳，这些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要不是因为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吃过太多的苦，当儿女的不想老父亲就这么离开，才坚持治疗。
治疗的目的，也就是减轻痛苦，走的时候轻松一点。
现在，张衍告诉他们，可以恢复进食，还能生活自理，甚至打太极拳。
要不是人是覃汉生介绍的，他们都以为遇到了骗子。
“张院长，我爸真的能够恢复进食？”苏处长一把抓住张衍的手激动的问道。
“可以！在中医上没有癌症这个疾病，所谓的癌症，在中医看来，无非就是‘虚’、‘瘀’、‘毒’三种症状。
我可以通过艾灸补虚，再用汤药通瘀，最后则以汤药加针灸卸掉寒毒，最多一个月，苏老爷子就能自己下地活动。”张衍自信的说道。
“覃主任，麻烦帮我爸办理转院！”苏处长非常的干脆，直接转头对覃汉生说道。
“覃主任，不好意思啊！抢了你的病人，回头东来顺我请客，向您赔罪。”张衍双手合十对着覃汉生告罪道。
“不用，不用！这顿饭我来请！
医者父母心，张院长能够救治苏老爷子的病，我应该感谢才对，又岂会怪罪？”覃汉生连忙笑着说道。
覃汉生是真的感谢张衍，让他摆脱这个麻烦。
患者在他们医院里，不治不行，治的话又没有什么好手段。
关键是苏处长他招惹不起，苏处长是卫生部的领导，正管他们。
现在张衍愿意接手，他求之不得。
“苏处长，覃主任，不用着急，我打个电话，让我们院里派救护车来接一下。”张衍笑着叫住准备去安排转院的覃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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