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药眸底深处闪过冷光,偏头看向千军时,又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房门被推开,万马大步进来,他身后是沈弈渊和顾晚晚。
明药心头微沉,暗觉棘手。
“王爷?您怎么这个时候……”
“明小姐,这里是本王的书房,这话,应该本王来问你吧?”沈弈渊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再看向千军手里的盒子。
“这是在干什么?”
千军上前一步:“王爷,属下听明药姑娘说,冰火珠对您的身体不利。
她还说,用上此珠,只会让您从重度残废变成永久的残废,一辈子难以治好。
她说叶先生就是个蠢货,根本没有什么本事,要是您相信了他,那您也就是……蠢货,她让属下帮她偷珠子,另作他用。”
明药:“??”
不是,这话怎么不太对?
千军不应该先承认错误,把所有的一切都懒在自己身上,然后她委委屈屈的开口替千军求情吗?
怎么……不对啊。
她什么时候说,沈弈渊会变成永久的残废?什么时候说信了姓叶的,他就是个蠢货?
“千军大哥,你……”
千军似是没看到她苍白的脸,错愕的眼神,只催促道:“明药姑娘,你赶紧把冰火珠拿出来,一切交由王爷定夺吧!”
“我……”
顾晚晚听着这些也很诧异,先是想笑,又觉得有点心酸。
这些话如果不是沈弈渊授意,千军也决然不敢说的。
残废,他经常这么说自己吗?
千军又说:“王爷,冰火珠就在她身上。”
明药:“……”
她虽然不知道千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定然已经是出了差错。
“王爷,冰火珠的确是在我身上,只是,我并非想偷它为了自己,”明药表情悲怯,“王爷,之前我就说过,这珠子对您百害而无一利,您留在身边,也只会受其影响而已。”
“所以,就应该交给你才安全,是吗?”沈弈渊反问。
明药一脸认真,完全没有尴尬:“是的,我会把它研碎成粉,制成膏药,这样的话,才是对王爷的伤最有益的。”
“但是,”她上前一步,脸映在烛火暗影中,半明半暗,“我之前说过,王爷似乎并不愿意,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偷?”顾晚晚忍不住呛声,“真是有趣,东西是别人的,还是如此贵重的东西,人家不想给,就要偷?”
明药脸色涨红:“叶先生此话是何意?偷?难道我是小偷吗?”
“是的,”顾晚晚点头,“你就是。”
偷珠子,偷药,偷男人,偷江山。
明药气得眼睛都泛红,看向沈弈渊:“王爷!叶先生如此出言不逊,实在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侮辱?我说了什么?我只说你是小偷,这就侮辱你了?觉得侮辱你别干呀,这不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吗?”
顾晚晚身为公主,这种话原本是绝然不能说的。
但她此刻是“叶先生”,江湖人士,说什么都不过分。
她也觉得,这么说话,真是痛快!
“你!”明药气得要炸,“你给我道歉!”
“道哪门子歉?真是好笑,没听说过被人当场抓住,还要求道歉的。”
明药再次往前,万马立即挡在沈弈渊身前。
沈弈渊摆摆手,让他退到一旁。
明药把冰火珠拿出来,托在掌心:“王爷,我并非为偷盗,是为了王爷身体着急,王爷这几日可有用过?有没感觉胸口闷,伤处刺痛更胜从前?”
沈弈渊手轻抚胸口,没有说话。
顾晚晚冷笑,这女人的心理也是真强大,寻常人此刻早就吓晕,不在所措了。
“王爷……”
明药再次上前,表情悲伤:“实不相瞒,王爷,之所以不让您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颗珠子,”她语气微顿,“是假的。”
顾晚晚一怔,眸子微缩。
明药用力一捏,冰火珠在她手中碎裂开,一部分化成粉。
“您瞧,我之所以不让您用,除却对您身体不利之外,还因为,造假的人心思阴毒,在这里面掺杂奇毒。”
顾晚晚心头狠狠一跳。
简直胡说八道,这珠子是她亲手所做,用的也是一些药材和一些炼药的方法而已,怎么会有毒?
“王爷若是不信,可找个大夫来验一验,”明药的目光缓缓落在顾晚晚脸上,“但是,他不行。”
万马和千军也同时看向沈弈渊和顾晚晚。
珠子是假,他们知道,可珠子有毒,他们不知。
顾晚晚手指用力,握紧轮椅扶手。
沈弈渊此时脸微变,他捂着胸口,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千军和万马同时惊呼一声。
顾晚晚浑身发凉,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成这样。
“王爷?”她低声唤,声音都有点颤抖。
但沈弈渊已经昏迷,根本听不见。
万马一把推开她,抢过轮椅,飞快推到里屋,把沈弈渊抱到床上。
顾晚晚呆愣在当场,明药拍拍手,把手中的碎物和粉尘拍打干净。
“叶先生,这假珠子,不会和你有关吧?”明药眼睛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阴冷的目光如蛇似蝎。
顾晚晚后背微微泛凉,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你最好祈祷王爷没事,否则的话,你可逃不了干系。”
顾晚晚咬牙:“你是怎么下毒的?”
明药眉梢一挑,手指按唇:“嘘——可不能胡说。”
她目光往里面一扫,说话声里面根本听不见:“你有本事,就去解毒,也好挽回一点你在王爷眼中的形象,否则的话,等他醒来,你可就要面对雷霆之怒,活命都难。”
“你与你何仇何恨,你要如此害我?”
“害你?我怎么害你了?”明药的声音陡然一厉,“明明是你自己,想要立功,想要证明自己,急功近利,反而害了王爷,与我何干?”
明药低声嗤笑:“对了,千军……是你解的?还算有点本事,不过,终究不是我药王谷的对手。”
她目光在顾晚晚腰间玉佩上一掠,语气轻蔑:“悬命门,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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