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怀王所说,虽然做错了事,但也是被逼无奈。
其情可悯。
一方面又疼妻子,一方面又想要孩子,有什么错?
他多无奈,多无辜啊。
顾晚晚胸口闷着气,正想说话,沈弈渊对怀王妃道:“王妃好福气。”
“本王听说,女子生产乃是一大关,半只脚都踏入鬼门关,就连孟侯爷的发妻,也是因为难产而亡。”
“怀王妃你多有福气,怀王殿下疼你,连孩子都不用生,直接做嫡母,怀孕之苦,生产之险,统统不必承受。”
怀王妃脸色愈发苍白,沈弈渊的话,无异于羞辱,让她感觉体无完肤。
顾晚晚紧紧咬着嘴唇,把笑闷在肚子里。
沈弈渊难得说这么多话,真是字字带毒。
怀王勉强挤出个笑,看向沈弈渊:“那希望北康王将来也这样疼本王的五妹妹。”
顾晚晚眉心一跳,沈弈渊缓缓道:“这就不劳怀王费心了,反正这种借肚皮生孩子,又塞给发妻的事,本王是干不出来。”
“怀王,你给朕闭嘴,这是你一个王兄应该说的话吗?”皇帝神色不悦,“你先顾你自己!”
怀王不甘地垂下头:“父皇,儿臣但凭父皇处置,绝无怨言。”
皇帝略一沉吟,说到底,这个孩子也是怀王的骨肉,哪怕生母身份再卑微,也是一条命。
“怀王妃,”皇帝语气一顿,“既是你把人带进宫来,那就还由你把人带出去。
好好照料,等她把孩子生下再说,你意如何?”
怀王妃紧绷的身子一软,她又岂能听不出皇帝语气中的警告。
这一趟,什么目的也没有达到,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儿媳,遵父皇旨意。”
“好了,既然如此,就先这样,”皇帝起身,走到怀王身边,“至于你,过阵子太后要回宫。
你去护国寺,抄几天经书静静心,再取一些太后用的佛香回来。
多动动脑子,凡事多想想后果。”
怀王心口一跳,去护国寺抄经思过?
荣贵妃大吃一惊:“皇上……”
皇帝没再理会,对顾晚晚和沈弈渊道:“你们俩跟朕来。”
顾晚晚对荣贵妃福福身:“贵妃娘娘,告辞。”
不再看荣贵妃难看的脸色,推上沈弈渊,跟上皇帝。
沈弈渊脸色一如既往:“不敢劳烦公主,我自己来。”
“没事没事,我来,”顾晚晚小声又欢喜,“算是对王爷刚才为我出头的报答。”
“公主别搞错了,我没有替谁出头,实话实说而已。”沈弈渊面无表情,冷气硬邦邦。
“那我也高兴,”顾晚晚眉眼弯弯,看一眼皇帝的背影,小声说,“王爷,你说,怀王妃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的住处的?”
“我如何得知?公主想知道就去问她。”
顾晚晚无视他的冷淡,喜滋滋道:“其实我还在琢磨,要怎么把这事儿捅给荣贵妃。
看她生气跳脚,再捅给父皇,没想到,怀王妃倒先跳出来,倒省了我的事。”
“王爷,你说,我是不是有神人相助?”
沈弈渊哼道:“什么神人,与其相信鬼神,不如相信自己。”
“王爷说得极是。”顾晚晚赞叹,“还是王爷厉害,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厉害就好了。”
沈弈渊垂下眼眸:真是浮夸,这种话张嘴就来。
顾晚晚又叹一口气:“只可惜,父皇只是让怀王去护国寺思过几天,惩罚太轻了点。”
沈弈渊抿一下嘴唇:“过几日军侯府有喜事,这个时候让怀王出京,处罚可不轻。”
顾晚晚经他这么一提醒,猛地想起来,对呀,过几日就是孟玄文父亲的生辰,还是四十五整寿。
前世的时候,她还费尽心思,给孟玄文弄了一匹汗血宝马。
那可是从边境弄来来大宛名驹,价值千金。
她自己都没有舍得骑,就被孟玄文几句话给哄走了。
这一世,她一心只想着怎么让这几个人倒霉,早把什么生辰忘了。
怀王此时被罚去护国寺,就不能去孟家出席露面,断了他们联系的机会。
照这么说,这可不只是惩罚,而是暗含警告。
她琢磨着,孟家这个寿宴,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她一走神,沈弈渊脸色又冷下来。
果然,一听到与孟府有关的事,她就会心神不宁。
“不用公主推,我自己走。”
沈弈渊偏头看跟在后面的千军:“你干什么呢?腿锈住了?”
“快点!”
千军莫名其妙地被挨骂,快走两步推上轮椅。
顾晚晚摸摸鼻子:又生气了?怎么得罪他了?
一肚子疑惑中,跟着皇帝走到书房。
“晚晚,弈渊,朕打算把你们订婚的事公开,就在下月七月初七,乞巧节,如何?”
顾晚晚惊讶,没想到要说的是这事。
可她还没有完全取得沈弈渊的信任,这不,又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现在提这个,这不是往钉子上碰吗?
“父皇,这事儿——”她抢先一步说,“容儿臣和王爷商量一下吧?
您别这样强行下令,总得让我们思虑一下。”
“这有什么好思虑的?朕瞧着你们,甚是欢喜,也希望你们早点订下来。”
顾晚晚不敢看沈弈渊的脸,万一这人再来一句“不行,我不同意,”那她这阵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父皇,”顾晚晚走过去,轻扯皇帝的袖子,小声说,“您忘了,您答应儿臣,自己商量着定的。”
皇帝无奈,看着她乞求的模样,到底没忍心强硬。
“好吧。”
顾晚晚微松口气:“谢父皇!”
从书房里出来,顾晚晚对沈弈渊道:“王爷,订婚的事暂时搁置,你别往心里去。”
沈弈渊面沉似水,眼底似凝结了冰霜:“本王怎么会往心里去?
本王该和公主好好学一学,先看看自己的腔子里有没有心。”
顾晚晚:“??”
她一头雾水,不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王爷,”她迈步追。
沈弈渊的声音像冰珠子一样:“公主留步,本王乏了,不想见任何人。”
顾晚晚看着他走远,垂头丧气地往自己宫里走。
蓝蝶实在心疼:“公主,您别难过,要不,奴婢给您煮凉茶,凉快凉快?”
蓝蝶不怎么会说话,但会做好吃的哄她开心。
顾晚晚叹气:“还是你最疼我。”
主仆二人回到宫里,刚歇口气,焰羽卫副统领便来了。
“公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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