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只有在法庭上才会变得多话，甚至怼得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的他俨然是法庭上的模样，根本没有把高心雯当初过去差一点在一起的人。
裴宴看着她继续道：“你是不在乎过去还是害怕了？觉得我用以此威胁你？你觉得你够格吗？”
听闻，高心雯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宴又道：“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多年前你在这我这里就一文不值了。”
高心雯呆愣在原地许久。
她回神后，抿了抿唇。
“裴律师，我道歉，我……”
“不用了，高心雯，晚了。哪怕是十分钟前或许还有机会，但现在……一切结束了。”
说完，裴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他冷声道：“你觉得这桌菜好吃吗？”
高心雯不说话。
刚才她把心思放在了打扮上，饭菜也是自己随便做的。
在国外多年，她找了佣人照顾自己，那些做菜的手艺早就退化了。
这顿饭，她觉得菜如何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裴宴。
然而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裴宴平静道：“从一开始我们就走不到一起去，因为我们在意的从来都不一样。就像今天，你在意的是你，我在意的是这顿饭，又像过去，你在意的是你的成名，而我在意的是工作。”
高心雯无言以对。
裴宴也不想再继续耗费时间在她身上，他起身准备离开。
高心雯也着急的站起来挽留。
就在这时，房子里的灯突然灭了。
高心雯趁机用力抱住了裴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走，我很害怕。”
……
楼下餐馆。
因为是老小区，所以很多电路老化，经常会跳闸。
但住在这里的大部分是老人，很早就休息了，所以整栋楼只有高心雯的房间亮着灯。
乍一看，跳闸的瞬间，也像是高心雯自己关了灯。
黑暗的房间，孤男寡女，突然关灯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萤看着这一幕，全身血液都像是被凝结了一般，双手都无法协调。
乔温温看着暗下的房间，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资格去评价。
她伸手挽住沈萤道：“我们回去吧，不早了。”
沈萤慌乱起身：“对，对，你们为了我的事情也浪费了很多时间，以后不会了。”
孔晓晓气愤道：“我以为裴少不会……”
姜水打断道：“好了，就这样吧，回去再说。”
乔温温点头，拉着浑浑噩噩的沈萤离开了餐厅。
周围的人几乎全散了，她们几人走在巷子还能听到脚步的回声。
四个人不言不语，犹如黑夜的飘魂一般。
就在快要走到巷口时，沈萤突然挣脱了乔温温的搀扶。
“我不想走。”
“萤萤，你别犯傻了，你留在这里干什么？计时吗？”乔温温毫不客气道。
“不是。”沈萤摇头，解释道，“我记得他进去的神色，他不会这么做，我相信他。”
“可是灯都关了，你留在这里只会更难受。”乔温温说道。
“温温，我知道我的说法很没有依据，但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做这件事？不论什么结果，我能接受。”
沈萤坚定的看着乔温温三人。
不管别人信不信，她始终相信裴宴。
孔晓晓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出事，开口道：“盈盈，我留在这里陪你吧？”
沈萤摇摇头：“不用，我想一个人。”
孔晓晓开口，乔温温拉住了她。
“好，我们把车留给你，天亮之前回家，知道吗？”
“嗯。”沈萤感激的看着乔温温。
乔温温拉着姜水和孔晓晓离开。
姜水皱眉道：“这样真的没事吗？”
乔温温叹气道：“一直假装没事也会出事，不如在今天看清楚。”
姜水和孔晓晓明了，两人转身看了看沈萤还是离开了。
沈萤本来想回餐厅坐着，没想到餐厅老板关门了。
她只能站在走廊下看着前面的楼，犹如放电影的黑幕，上面一点一点点描绘着男女生动的纠缠。
亏得她了解比较少，来回只有两人亲吻的画面。
这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了。
沈萤本以为自己要等很久，没想到就在她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时，她居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了声音。
她本能的躲到了树后面，探出脑袋看着楼道口。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是裴宴！
她不可能认错的！
从刚才关灯到下来，大概是二十分钟左右。
沈萤掐指一算，男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如果是，那高心雯大概率是不后悔再找裴宴了。
她盘算的时候，裴宴在路灯下又点了一支烟，然后缓缓往前走去。
沈萤想了想赶紧跟了上去，她不敢让裴宴发现，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躲藏。
裴宴从楼道出来就看到了像老鼠一样的东西从对面蹿了过去。
他搜寻了一下，只看到了一个供着身子的‘大老鼠’。
如果是记者，现在早就开始拍照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行了。
知道高心雯找他的人只有顾临渊和乔温温。
顾临渊不会多舌，但是乔温温会。
所以，跟着他的人只可能是一个人。
裴宴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继续往前走，他倒是要看看她想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裴宴拐弯走出了巷子。
沈萤赶紧跟了上去。
结果跑出巷子后，她却没有看到任何裴宴的身影。
“人呢？这么快就不见了？”
这时，她的身后靠近一道身影。
“找我？”
“啊！吓死我了！”沈萤有些亏心，直接叫了出来。
裴宴看她脸都白了，便镇定的走到了她面前。
“是我。”
“裴，裴律师。”沈萤尴尬的笑了笑，“好巧啊。”
“你觉得我信？”
“不信。呵呵。”沈萤又笑了笑，“我，我只是过来看看，我没有要做什么。”
“看什么？看笑话？”
裴宴冷淡的抽了一口烟，然后抖了抖烟头，烟灰飘然落下。
沈萤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落寞和受伤。
她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怕你会受伤，我不是说你脆弱到会被一个女人打，我只是觉得她的做法会让你难受，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她，或许跟她说清楚，她会明白的。”
喜欢高心雯？
裴宴垂眸盯着沈萤，如果说他会受伤，那沈萤现在的表情就是受伤难过的模板。
但她还是对着他笑，似乎让他别担心她。
裴宴明白却又不明白。
他蹙眉道：“那你呢？”
沈萤一愣：“我怎么了？”
裴宴沉声道：“你不喜欢我了？”
“……”
啊！
沈萤惊恐的睁大眼睛，这大眼睛连演恐怖片都不需要化妆了。
裴宴说什么？
她，喜欢，他？
他都知道了！
“我，我……”沈萤结结巴巴。
“不喜欢了？”
“不是！”沈萤红着脸大声道，“喜欢，很喜欢，但是我不会强迫你喜欢我。你喜欢别人是你的权力。”
“哦？”
“裴律师，我知道我说这话很自不量力，但是我是认真的，我的确很笨，但我还是有优点的，我很会照顾人，我做饭很好吃，我的咖啡很好喝，我……好吧，这些有点微不足道，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竞争机会，如果还是不行，那你就直接拒绝我，我觉得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就算以后再也不来忘了，可我们也没有做过让对方讨厌的事情。好吧，我好像做过，对不起哦，我就是……”
沈萤一紧张就开始说话，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
就在她滔滔不绝时，裴宴伸出手将她揽了过去。
“就一会儿。”
“好，没关系的，朋友之间也可以抱抱的，你不用有负担，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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