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女掌柜快要哭出来,畏惧道:“货款我都支付,我全部让她们拿走。”



    古圣超退后一步,得意道:“这不就结了,一个挺简单的事情非要搞那么复杂,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多不好。”



    “是,是。”女掌柜连连点头,古圣超的凶狠让她心有余悸,不敢违拗他的命令。



    古圣超转身,阿苗和阿梅都站在原地傻傻望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古圣超故意压低声音,让嗓子沙哑些道:“他们欠七星崖多少货款?”



    “七十六两银子。”阿苗上前一步道。



    古圣超点头道:“不多,才区区一百两银子就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太不不值当了。”



    商会女掌柜却是愕然,低声道:“这位壮士,我没有听错,是七十六两吧!”



    古圣超再次逼近女掌柜,凑到她的粉脸上耳语道:“耽搁了两个月就没有利息吗,她们千里迢迢来要账,路上住店吃喝拉撒没有费用吗,你若是不肯给,是不是想晚上陪我呀!”



    “我给,我给。”女掌柜吓得花容失色,泪珠在眼眶打转,险些掉下来。她取出钥匙用颤抖的手打开柜子取出银两,古圣超让阿苗数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让两人带上银子赶紧离开。



    阿苗和阿梅早就吓得心惊肉跳,装好银子上马飞奔离去。古圣超担心商会后面追赶,他不慌不忙坐下,招呼女掌柜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咱俩坐下喝杯茶解解闷。”



    女掌柜不敢拒绝,坐下陪古圣超饮茶,眼眸不时瞟向屋外,希望有人能解救他们。怎奈这几个壮汉就是商会的顶梁柱,其他人哪敢再过来。古圣超只问了女子名字,得知她叫陈琪,便不再多言。直到掌灯时分,估计阿苗和阿梅早就跑远,这才倒背着双手慢腾腾走出商会。



    古圣超拐进一条僻静街巷见无人跟来,纵身上了房顶趁着夜色再次悄无生气的回到商会。



    此刻商会正乱作一锅粥,哪里还有功夫去跟踪古圣超。受伤的几个壮汉断胳膊断腿,因为古圣超故意拖延,耽搁了救治时间已经奄奄一息,众人忙着抬上车赶往郎中那里疗伤。女掌柜陈琪更是由于多赔付了银子怨恨,在屋里把茶具全部丢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在屋外敲了敲敞开的门,轻声道:“掌柜子,消消气,也许还有办法把银子找回来。”



    “滚。”



    一个凳子砸了过去,吓得男子扭头就跑,他刚跑了几步,陈琪厉声喝道:“回来。”



    “哦。”男子答应着小心走了过去,只是不敢进屋。



    陈琪气呼呼坐到桌子上,招手道:“进来,有屁快放。”



    男子朝屋里走进几步,陪着笑脸道:“从这里离开西冷国,最快是坐船顺流而下,如今码头都是咱们的人,我打听了那两人是骑马跑的。”



    “那又怎样,你也不看看延误了多少时辰,你能追上吗?”陈琪依旧气恼。



    “能。”男子肯定地点头:“他们外乡人只认识大道,我知道一条小路,明日天黑前绝对能劫住她们。”



    陈琪着急地拍桌子:“一群废物,知道了还不快去。”



    “好嘞。”男子转身离去,陈琪后面高声命令:“县衙都听咱们的,去那里找些帮手,一定把那两个丫头给我抓回来。”她说完仍旧咬牙切齿。



    古圣超偷笑,悄悄跟在那个男子身后。



    ……



    阿苗和阿梅几乎整夜未眠,只是路过树丛打了个盹就接着赶路,唯恐被商会的人追上。她们白天也没有停歇,天色渐晚,人困马乏这才在沟渠旁稍作休息,两人随便吃些干粮,让马儿饮水吃草补充体力。等到月上树梢,两人再次上马趁着夜色疾驰而去。



    为了避开西冷国关口的检查,两人只得远离大道企图通过山间小路回到大武王朝,越是靠近边境山路越是崎岖。



    阿苗指着前方群山道:“翻过去就是大武王朝地界,这条路我走过一次,熬过今晚就能到达,我们也就安全了。”



    两人纵马前行,旁边山坡上突然尘土飞扬,有东西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颤动。朦胧夜色中,山坡上落下许多黑影,两人急忙勒马停下,调转马头后退,巨石翻滚着从前方砸了下来,。两人心惊,听得马蹄声响,前后有十余骑将她二人拦下。



    “想跑,没那么容易,今晚就让你们知道招惹我们商会的下场。”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当先骑马过来,夜幕中尖细的嗓音让心心悸。



    阿苗宝剑出鞘握剑掌中:“你们要干什么?”



    男子大笑,威胁道:“我们要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把宝剑丢了乖乖跟我们回去,保你少受些皮肉之苦,若是不听话被我们绑了回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一定让你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呀!”



    “痴心妄想。”阿苗和阿梅对视一眼,两人骑在马上宝剑抬起,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有个性,我喜欢。”尖嘴猴腮的男子鼓掌叫好,他从背后拎出一根长棍,指挥众人道:“一起上,捉了这两个妞回去有赏。”他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其余众人各持兵刃跟着杀去。



    “嗖!”



    夜幕中有东西破空而出的细微声响。



    “哎呀!”



    首当其冲的尖嘴猴腮男子头上被东西击中,从马上跌落滚入一旁的草丛里,身后两人下马搀扶起他,“祁哥,你怎么好端端从马上摔下来?”



    祁哥脑袋疼痛抬手摸了摸感觉不对劲,伸出手掌观看,微弱月光下手掌上竟全是血渍,他这时才感到害怕:“血,我流血了,刚才是谁用暗器伤我?”他四下观望,昏暗中哪里能看到人影,他地上寻找,长棍也不知道丢到了何处。



    听到有人偷袭,所有人都加强戒备,包括阿苗和阿梅,不安地扫视周围可能藏身所在。



    等了一会儿,四周再无动静,有人怀疑祁哥:“别大惊小怪的,莫不是你自己摔下马,脑袋碰到石头上磕伤的吧?”



    祁哥瞪了那人一眼:“怎么可能,明明是有东西飞过来砸到我的。”可是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可疑地方,他也有些怀疑自己了。



    阿苗和阿梅纵马想要趁乱逃走,后面几人拦下她俩,有人调戏道:“别跑呀,这荒郊野外的,正好卿卿我我逍遥自在。”



    “嗖!”



    又有东西飞过去,正中刚才说话那人的额头,那人“哎呀”一声仰面摔倒,额头渗出鲜血。一颗棱角分明的石子在地面滚动,落入路旁草丛。



    众人这回瞧得分明,石子是从旁边一颗茂密树上丢出来,树冠受力微微晃动。



    “谁,下来!”几人纵马过去远远围在树下,唯恐再有暗器丢出,都用兵刃遮挡脸面。



    树冠轻轻晃动,一人飞身而下立在道路当中,正是脸颊上粘了络腮胡须的古圣超。他伸了一个懒腰道:“挺热闹啊,你们跑来干什么,惊扰了我的好梦。”



    几人围上去准备动手,祁哥却是记得他,害怕地向后退去。有人低声问他:“祁哥,你要去哪里?”祁哥小声回复:“我的棍子刚才弄丢了,过去找一找。”



    有人朝古圣超迎面就是一刀,古圣超侧身同时挥拳上冲,正中那人面门,“咔嚓”一声径直倒飞出去。那人倒地后才发觉鼻梁骨断裂,酸的、甜的、咸的,各种味道灌入鼻腔,那人这时才感觉到疼痛,捂住鼻子疼的在地面打滚。



    另有两人同时使剑刺来,古圣超飞身跃起双腿连环踢出,那两人如同纸鹞一般朝两边飞出,登时昏死过去。



    剩下几人蜂拥而上,企图仗着人多将古圣超乱刃砍死,怎奈古圣超身法飘忽,根本就不用上乘功夫,躲闪间就将几人一一击倒。祁哥眼见不敌,上马就要逃,古圣超拾起一枚石子丢过去,正中祁哥后脑,他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阿苗和阿梅骇然,见所有人都倒地不起,连忙下马来到古圣超面前施礼:“多谢恩公搭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古圣超不愿和她们多言,摆手道:“无所谓,你们赶紧上路吧!”



    阿苗却是惶恐:“恩公不愿说,我俩回去以后无法和掌门交代,请恩公留下大名让我等铭记。”



    古圣超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无妨,你们知道丁莹姑娘吧!”



    “当然知晓。”阿苗嘴快道:“她是我们七星崖的弃徒,学她师父跟着野男人背叛了师门。”



    阿梅已经听出古圣超话语里的意思,使劲拉扯阿苗衣襟,怎奈阿苗平日里跋扈惯了,怎么会搭理阿梅的好意。



    阿苗说完后也觉自己唐突,小心道:“恩公难道认识丁莹?”



    古圣超背对地面躺着的那些人,扯下脸颊上假胡须,肃然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野男人。”



    阿苗和阿梅终于认出了古圣超,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你,你……”阿苗脑中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都中了宗门的荼毒,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都是站在各自立场看到的假象罢了。好也罢歹也罢,只不过是牵扯到自己利益,从自我看到的井口那一小片天空而已。我帮你们,其实是在帮丁莹,不愿意看到她宗门姐妹被人欺辱。”古圣超手捏胡须重新粘好,扬鞭把剩余马匹都赶跑,只留下阿苗和阿梅的坐骑。



    阿苗和阿梅心里都五味杂陈,默默上马离去。



    古圣超坐等一会儿,见两人骑马跑远,别人不可能追上,这才返回山坡上找到自己跟随祁哥从商会偷来的马儿,骑上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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