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洲,灵星郡,许家,监牢。

    此时正是深夜,漆黑的天空一片静谧安详,狱卒提着灯在牢房之间巡逻,听着牢房里不时传来的抱怨声和咒骂声,因着某种扭曲而又高高在上的心理,狱卒面上禁不住挂上一丝冷笑。

    作为灵星郡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本地知名土皇帝,进了许家监牢的倒霉蛋,无外乎两种,一种就是外人来许家搞事,行个侠仗个义路见不平一下,然后失手被擒。

    另外一种就是许家自身的问题,包括且不限于宗族弟子如万花筒一般的叛逆行为。

    狱卒心里微哂,也不知道那些人好端端的仙不修,非要搞事,和许家这个庞然大物作对。

    不懂,真不懂。

    谢江凛也不懂,她非常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渡劫失败,被雷劈完之后安详闭眼,再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黑漆漆的监牢,四面都被阵法牢牢地封锁着,她四肢上都被上了禁制,一点灵力都调动不了,只能和那个窄小的门上那个小缝干瞪眼,憋屈的要死。

    谢江凛觉得自己短暂而又辉煌行侠仗义的剑修一生,不说好事做尽,怎么说也算是行善积德了,怎么这坏事就发生在她头上。

    她刚来前两天,还非常积极的试图造出一些动静来吸引那个狱卒注意力,那个狱卒心冷得像是石头,一句人话不说就是冷笑,仿佛一个中央制冷空调,语气中充斥着对一个即将命不久矣人的高高在上。

    谢江凛觉得这人多少有点大病,然后只听旁边监牢里关着那位仁兄冷笑一声,语气懒懒散散的,“没用的。”

    “凶主养恶仆,许家早就从根上烂了,这群人只不过和它的主子一丘之貉罢了。”

    许家,谢江凛重复了一遍,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仔细想又实在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她打算和旁边那位仁兄交流一下坐牢心得,看能不能群策群力想出来什么能从这里出去的好办法,她清了清嗓子,问道:“朋友,你是犯了什么事被逮进来的?”

    那位仁兄笑了一声,语气甚是嚣张:“犯事?”

    “许家三少爷强抢民女折磨至死,我闹市拔剑杀人一命还一命,纯属行侠仗义,至于闹事,不存在的。”

    这个语气,这个熟悉的嚣张气息,谢江凛心头一凛,“敢问兄台,你也是……剑修?”

    这位兄台眉头一挑,“你也?”

    谢江凛觉得他们剑修八成和这个许家八字犯冲,怎么监牢里逮人一抓一个准,她回道:“我也。”

    空气沉默了一瞬,两个人隔着一堵墙,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伤之情,“你犯了什么事?”仁兄问道。

    谢江凛诚恳答道:“我不知道。”这她真不知道,她刚穿来不到两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激情坐牢。

    仁兄沉默了一瞬,“正常,若不是他们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两个人话还没聊两句,只听监牢门口传来狱卒低声下气的讨好声,“二少爷这边走,那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就被关在这里。”

    监牢里两个剑修沉默了一瞬,胆大包天,再加上贼人这两个字,就是不知道他找的究竟是两个人中的谁。

    两个人只听狱卒继续真情实感的义愤填膺道:“枉费我许家对她情深义重,她竟然对表小姐做出来那般丧尽天良的恶事!”

    两个人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继续细听,只听空气中响起一道温尔文雅的男子声线,“如今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别这般称呼她,小雅一贯心好,醒来后若是听了这些会难过的。”

    狱卒叹了口气道,“表小姐就是心善,唉,人善被人欺啊。”

    “有点虚伪。”仁兄在一旁进行了激情点评,“我也很心善,是个好人,他们为什么关我。”

    “确实。”谢江凛叹道,“唉,我们剑修就是人善被人欺啊!”

    那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谢江凛心头突然萌生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这个人,从小的预感就很神奇,好事不灵坏事非常灵,她心下一个“咯噔”,想:坏了。

    然后那两人的脚步声果不其然在她的监牢门口停下,狱卒从怀中摸出钥匙,发出滴哩啷当的响声,“哐”一声,巨大而又沉重的玄铁门被从外面推开,空气中扬起些微的灰尘,谢江凛被呛得忍不住咳嗦了一声。

    她四肢上充做禁制的锁链被这个动作带动,在地上滑过,发出“哗啦”一声响。

    谢江凛抬头,看向那个狱卒身侧一身白衣,袖口纹着莲花状金纹,眉目俊雅的男子。

    他此时正一脸悲伤和痛心的看着谢江凛,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抑郁和悲愤活像谢江凛倒欠他几千万一样。

    谢江凛心想:大哥,你谁?

    她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一言不发,只垂着头,陷在满地的黑暗和锁链之中,看似十分憔悴,认错态度良好有在真心悔过,实则内心万马奔腾,静静地等待着这位老哥下一步的表演。

    那人没有辜负谢江凛的期待,又万分难过的开口:“江凛,我和小雅对你一向不薄,你害她被妖兽重创金丹尽毁,心中就没半分悔过吗?”

    江凛,小雅,再加上许家,二少爷出类拔萃,三少爷猪狗不如,谢江凛终于从脑海深处扒拉出她这份记忆的熟悉原因。

    她年轻少不经事时,被人激情安利过一本书,安利的理由十分简单粗暴:那本书的女主和她同名同姓。

    谢江凛本着看热闹的心态翻开了那本叫做《霸道仙尊的落跑小甜妻》的书,然后就被雷劈的外焦里嫩,这本书对她的伤害程度,不亚于渡劫时候的九重劫雷。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一本狗血虐文,还是一本集各家之所长的狗血虐文大杂烩,替身白月光带球跑各种要素非常齐全。女主谢江凛,父母皆是散修大能,可惜早早陨落,临死之前将女儿托付给生前的挚友——许家家主许择生,命运的齿轮自此开始转动,女主谢江凛开启了和男主许家二少爷许明泽虐恋情深的一生。

    文中叫人心梗的狗血情节太多,谢江凛从一开始的“这都能在一起”“靠,为什么不捅死他”,到后来的“尊重祝福锁死”,可以说是经历了太多。

    谢江凛好巧不巧的,穿到一开头女主被女配诬陷生挖金丹给她那里。

    回想起文中令人智熄的情节,谢江凛一口老血生生堵住了喉咙:妈的,是我害你的好妹妹被妖兽重伤的吗,明明是她自己仗恃修为不听劝往妖兽跟前凑的,我拦都拦不住,这还能怪我了?

    在众人来之后,她弱柳扶风往你怀里一倒,眼睛一闭,昏倒前含糊不清的一句:“别怪谢姐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让姐姐的剑伤到我了…”,好了,所有黑锅都是她谢江凛的了。

    谢江凛眼帘半阖,眼尾勾出一个凌厉的线条,她没什么耐心和男主在这里扯皮江筱雅的伤是不是她干的,文中女主不曾声泪俱下的和男主哭诉自己的无辜吗,有用吗,根本没用。

    男主的心保守起见都偏到太平洋去了,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说再多对他来说都是无用功。

    当务之急,谢江凛想,是先从这里出去。

    等出去之后,这偌大一个修真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男主和那一群极品还奈何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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