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见识了一番当今修真界物种多样性,这位长老大为震撼。
半晌,他喃喃开口道:“那第三名呢?”
前面两个都这么出彩了,这第三名肯定也不逞多让。
闻言这位弟子松了一口气:“这第三名倒是颇为正常,在天阶之上不屈不挠,排除千难万险奋勇前行,只是……”这位弟子顿了一下,看着底下许明泽的目光之中充斥着一丝同情之色:“因为天阶之上你追我赶竞争太激烈,这位第三名的鞋被人给踩掉了。”
其实不止鞋被人给踩掉了,山巅之上的许明泽此时此刻形容颇为狼狈,完全没有之前仙气飘飘的样子,玉冠散落,衣领袖口也皱皱巴巴的,上面的玉扣十不存一,整个人不像是登天阶,倒像是刚刚经历过了一番1v1真人快打。
许明泽这样子原因无他,只因上面谢江凛几个人起步较快,且腿脚利落,后面几个人根本追逐不上他们几个的步伐,而后面那两个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撕毁停战协议的剑修老哥和体修老哥,周身的拳影和剑风都快形成了一个大风车永动机,脑子有病的人才会上前去扒拉他们两个人,就是一个避之不及的大动作。
因此,被扒拉的受害者便变成了许明泽,这天阶之上,他行的是颇为艰难,好几次,都想抛弃自己的修养,学顶上那两位破口大骂的修士骂出声来,以解心头之恨。
但他还是忍住了,顶着无数人的拼命扒拉在天阶之上负重前行。
他心道:方才收自己为弟子的长老此时正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定不能失态。
高台之上,那位白玉京的太上长老认了好久,才堪堪认出了许明泽,他沉默许久。
诚然,他原本是想不动声色地吹捧一下自己的弟子的,毕竟修真界大能之间攀比徒弟可是颇为流行,但许明泽目前这样子,叫他实在夸不出口。
江筱雅处在人群之中的中段登上了山巅,登上山巅的第一时间,她便下意识地寻找表哥的身影。
可是放眼望去,偌大山顶之上,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许明泽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江筱雅心中颇为诧异,因为按照前一世的记忆,许明泽在登天阶一试之中本应该力压群雄夺得榜首,于千万万人注目之下登上天阶尽头,获得来自各方大能的赞叹,称得上一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此时表哥应该被众人簇拥恭维讨好才对。
但问题是,他人呢?
江筱雅心中突然陡生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她下意识问旁边那个一身剑袍的仙宗弟子:“请问,此次登天阶一试的第一是谁?”
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她心中还存着一丝隐秘的期待,期望面前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哎,你问这个干嘛?”那弟子原本正低头摸鱼,翻看话本,闻言下意识道,但本着“干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原则,还是认真回复道:“此次登天阶一试没有第一。”
“没有第一,这怎么可能?”江筱雅非常难以置信。
“这怎么不可能了,此次登天阶一试,没有名副其实的第一,只有并列第一,有一群人几乎同时登上了天阶。”
江筱雅:???
这群人在干嘛,她第一次听说这天阶还可以并列第一的。
她转头之时,只听身后有人在叫她,她下意识看去,只见一个破衣烂衫,整个人十分狼狈不堪的修士站在她身后。
半晌,江筱雅看着他,试探道:“表哥?”
许明泽点头,江筱雅看他,面色苍白了一瞬:“表哥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可是在登天阶之上遭到了暗算?”
许明泽面容扭曲了一瞬,还是摇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在登天阶之上确实出了一些意外。”
被人在后面疯狂扒拉这种事情说出来显然十分有失体面,于是许明泽选择闭口不言,换了一个话题道:“方才,我似乎看到了谢江凛。”
“什么?”江筱雅失声叫道,“谢姐姐她真的来了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明泽声音之中透着一丝阴狠,显然是想起了谢江凛对他的所作所为,整个人开始原地扭曲。
“不过,若是她想拜入仙门,我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她的真面目,这种阴狠狡诈歹毒之辈,我不信有哪个仙宗知道真相之后,还会毫无芥蒂的收下她!”
许明泽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正义使者,恨不得当场对谢江凛来一场正义审判,并且,因为有了方才白玉京太上长老那句话作为倚仗,他的语气之中更是有着一种义正言辞的味道。
话音落下,他看向江筱雅,温声道:“筱雅你不必多虑,你的事情,我定会委托仙宗前辈为你讨回公道,谢江凛那种歹毒之人,她既然伤了你的金丹,便理应罪有应得,决不能容许她逍遥法外。”
不远处,正在激情打牌的谢江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心道:这他喵的是谁在惦记我啊?
虽然此时此刻她的心有一点乱了,但她的牌还不能乱,只见她单手一拢手中牌,另一只手从里面单拎出两张牌出来,声音洪亮道“炸弹!”
这声“炸弹”,很是中气十足!
高台之上各宗长老放出神识,正打算看一看这几位并列第一是各方神圣之时,迎接他们的,便是谢江凛这一声中气十足的炸弹!
一位器修长老闻言,下意识道:“炸弹?这弟子莫非是个器修,在登天门大试之中还惦念着器修一道之中炸弹的制作,真是颇为用功!”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一秒,谢江凛又甩出四张牌,伴着一声洪亮的“三带一”!
器修长老:……
他打了一个哈哈道;“这届年轻弟子可真是颇为活泼啊!”
冯长老定睛看去,整个人直接原地升天,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抓住谢江凛他们几个的衣领质问他们:“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吃大饼的是你们几个,嗑瓜子看热闹的是你们几个,在天阶之上撒丫子狂奔的还是你们几个,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斗地主的还是你们几个,你们这几个人是不是和他八字不合五行相克专门给他添堵来的?!”
要不然怎么解释一举一动都在冯长老的雷点之上原地蹦迪,还跳的是霹雳舞。
冯长老屏息凝气,不断催眠自己,不要和这群年轻修士计较。
下一秒,只听江月深兴致勃勃地开口:“冯长老这回怎么不管这群年轻弟子了,我以为凭借冯长老的个性,定会对这群弟子大发雷霆呢!”
冯长老:???
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个性,莫非是修真界老娘舅,专门多管闲事?
冯长老很生气,但冯长老只能无何奈何,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他还能怎么办?
他还不想平白无故多一根拐杖,于是冯长老冷哼一声,选择了隐忍!
山巅之上,一位一身黑衣,面容看上去保底三千血债起步的修士立于云端之上,被这目光盯着,一群修士很是害怕:
“这人是谁啊,怎么生的这么吓人,叫人看过去便心里不住发怵!”
“没错,他看我一眼,我腿都在打哆嗦!”
“莫不是哪位邪修过来打算大开杀戒?”有修士开始发挥自己的脑洞,进行奇思妙想。
“怎么可能,这蓬莱仙洲盛会,邪修过来就是自投罗网!”
……
许是他们讨论的声音有些太过于大了,那修士目光看过来,周围空气温度一瞬间骤降,那群修士冻得皆瑟瑟发抖。
只听那黑衣修士一字一顿开口:“登天门第二试,浮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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