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宫中,魏紫坐在床上发呆。
门被人推开,风澹渊夹带满身飞雪,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已被纳入冰冷的怀抱。
“小紫……”头上传来低低的暗哑声音。
苏念见此,快步退出屋外,悄悄掩上了门,将独处的时光留给二人。
魏紫万分艰难地从梦境之中挣脱,神智还未完全归位。
待被风澹渊抱在怀里,她才慢慢意识到:她是真的醒了。
伸出手,她一点一点环住了风澹渊的腰,低声道:“我回来了。”
穿越千年的漫长岁月,自腥风血雨、战火纷飞之中,回到了风澹渊的身边。
风澹渊满心皆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未曾注意到魏紫这话的奇怪之处。
魏紫感觉到环住的腰身瘦了许多,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滚出血珠子来,一抽一抽地疼。
“澹渊,先放开我。”她忍着心中的痛楚,低声道。
风澹渊这才发觉魏紫的古怪之处:她久病初愈,精神却很好,而且非常冷静。
依言松开了手,他看着魏紫的脸,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发生了何事?”
她很不正常。
魏紫更关心他的身体,便先拣了重要的说:“我并不是昏迷,屋子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我醒不来,是因我被困在一个梦境里。今日不知怎的,那个梦境碎了,我才能够醒来。”
风澹渊一怔,虽说自魏紫来后,再不能理解的事他都经历过了,可听闻此言,他仍是吃了一惊。
魏紫却不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她伸手搭风澹渊的脉搏,又细细观察他的面色,越看越是心惊。
自认识他以来,他向来是以无坚不摧的形象出现,何曾像现在这般,苍白且脆弱。
被困在梦境时,她听苏念在床边说:风澹渊为了救她,用“沧海录”洗了她奇经八脉,自己却受反噬,一次又一次地吐血。
吐血,那是极重的内伤啊!
可如今他的脉象却没有内伤,而是似水一般,再无波澜。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你今天做了什么?”这个脉象不正常,他的内劲呢?
“也没什么,把体内那些不听话的内功都散了。”他勾唇一笑。
魏紫手一抖,猛然抬头瞧他。
她是大夫,很明白散功的意思:那是求自保啊!
“我不醒,所以你不敢死?”她颤着声音问。
“自然,我若死了,让你带着风嘉羽改嫁吗?不可能!”风澹渊睨了她一眼,桃花眼滟滟。
“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魏紫亦发了狠。
知道他疯,却不知道这人能疯到这个地步。
“坐着。”
魏紫下床,找了衣服换上,随意将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一回头,却见风澹渊正看着她笑。
魏紫忍不住开口相问:“你真没事?”
“好得不能再好,你不必操心我。”风澹渊懒懒说道。
“你想得开也挺好,有利于病情恢复。”魏紫收起多余杂念,找到医药箱,取了银针来。
“把衣服都解了。”魏紫一边给针消毒,一边说道。
只是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这话似曾相识……
哦,魏紫刚来到这里时,风澹渊中了毒,她替他解毒时说的便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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