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走廊,从另一条路绕过宴会厅走到这层楼的电梯前时,白蓝雪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秦情的话。
秦情居然得了癌症。
“所以我很可能活不到下个夏天了,而且,我们的约定之所以宝贵,因为约定的主角是我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和你一起去,那所谓的路演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我想要演出,还是随时都可以找到地方,但那个精心描绘了三年的梦对我来说知所以精彩,是因为有你的身影陪伴在我身边。
蓝雪,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被牵扯进那些事情里,但你是我在这个学校交到的唯一朋友,不论以后怎样,我现在还是想对你说一句,我不后悔认识你。”
说这些话时,秦情很平静,她的眼睛是那么干净,让白蓝雪看着就心痛不已。
白蓝雪这才明白,她到底辜负了什么。
“蓝雪,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就在白蓝雪摁下楼层键,就要走进电梯时,徐若涵的声音响起,她没有为了对方停留的意思,正准备装聋作哑的直接走进电梯,却被飞快跑来的人拽住手腕。
“抱歉,我忽然接到电话,现在必须离开——”
白蓝雪心烦意乱地随口敷衍。
可徐若涵却不肯放手,胡搅蛮缠地说:
“蓝雪你现在还不能走,我们待会儿还要去ktv呢,你和我们一起去,刚才班长和小诺他们说那些话,都是一时激动,不是真的针对你。”
白蓝雪正烦着,闻言讽刺地一笑,没心情再配合徐若涵演戏,眼里透出冷光。
“徐同学,你真这么替我着想,就别再拦着我走。我现在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不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你要是看我丢脸没看够,还想安排什么戏码,恕我不能陪你再演下去了。”
说完,她甩开徐若涵的手,毫不客气,抬脚就要走入电梯。
但徐若涵却忽然道:
“白蓝雪,你真误会我了,我这么拖着你,是想借着机会让你见个人。从你出事之后,你还没和白可儿联系过吧?她可是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样了吗?她告诉我,她想和你说你们父亲的情况。”
一时间,白蓝雪顿住脚步,内心里惊疑不定。
她知道徐若涵认识白可儿,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学姐学妹,但她们之间应该不存在什么私交,处在白承沥监视下的白可儿就算试图联系她,也不会通过徐若涵吧?
白可儿虽然没什么勇气,但也并不傻,这样做太不保险了。
但如果不是白可儿主动联系徐若涵,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她们一直都没联系过,还知道父亲的事?肯定是有别的知情人告诉她。
白蓝雪忽然有了一个猜想,她希望那不是真的。她希望白承沥没有把手伸到她的同学圈子里。
回过身,白蓝雪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脸色微红,歉疚道:
“我不知道是可儿托了你——”
说到这里她又微微一顿,将迟疑和动摇演绎得恰到好处,压低声音:
“你想让我去ktv,是准备在那里让我和她联系?”
徐若涵点头,正色道:
“ktv人多眼杂,没人会注意。你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说完,她又受伤道:
“不过你怎么会把我想的那么坏?我也真的没必要费心思对你落井下石吧,哪来的这么大恶意啊。”
一小时后。
高级的小客车停在酒店门口,将来参加聚会的人拉到了不远处的一家ktv里。
因为聚会的人不少,所以租下的包厢很大,设施也都很高级,这些刚毕业的年轻人都爱玩,到了这里就比在酒店时更放松了,就连原本一直很显眼的白蓝雪都没人打量了。
白蓝雪坐在边缘的位置上,看着他们一个个抢着唱歌,玩掷骰子的游戏,没有参与进去。
之前帮她说过话的男同学凑过来问:
“蓝雪,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们说,如果能帮得上忙我们很多人还是愿意帮你的。这次的同学聚会,是班长他们说不带你,别人考虑到不想让你尴尬,才没有邀请你。”
白蓝雪暖心地一笑,柔声说:
“谢谢你们。现在的处境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说的我都理解。”
她知道这些同学里除了少数几个本来就和她不对付的人,其实没有什么坏人,因为她犯下了案/子远离她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不睬她一脚,还愿意在她被刁难时说公道话,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大约是因为她笑得好看,在ktv包厢华丽又暧昧的灯照下,更是多了别样的风情,过来说话的男生耳尖微微一红,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在心里感到惋惜,怎么他们的班花就被扯进了那种恶性事情里呢?
不然就凭白蓝雪的美貌和才华,她的未来一定会光芒万丈,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耀眼吧?
正在这时,白蓝雪瞥见徐若涵对她打手势,不动声色地起身,默默离开了包厢。
走廊上。
徐若涵靠着墙壁,对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间包厢。
“你妹妹就在里面,你进去就行了,但不要说太久的话。”
白蓝雪点头,又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往那间包厢走去。她没有看到,在她背后的徐若涵嘴角有一抹得逞般的笑意。
与此同时,同一家ktv的第三间包厢里,左惟墨坐在维希和几个贵族子弟身旁,有些无语。
“everybodylookat!”
维希的歌声嘹亮,简直震耳欲聋,但周围的人又不好意思直接捂上耳朵,毕竟他可是公爵之子。
听到维希唱得那么动情又毫不在调上,左惟墨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他这可真是硬派摇滚啊。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随便找了个理由,左惟墨就撤退到了包厢外。留下剩下那些人大眼瞪小眼听维希唱歌,纷纷在心里自责,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个借口呢?第一个人说接电话溜了,剩下的人就不好再走了。
走廊上,左惟墨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儿手机,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就看到转角处一个身影闪过。
他愣住,那不是白蓝雪?
她怎么会在这里?
犹豫片刻,他还是跟过去,却在快到转角处时听到一个压着很低的女声,像是在说悄悄话。
“白先生,我按照你说的引她去那个包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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