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雪知道白承沥这个人有多不要脸,但她确实没料到他还敢主动提她父亲车祸的事。
“你调查到了线索要给我?”
她垂下眼眸,藏住怒意。
这件事已经很清楚,白承沥和她父亲的车祸绝对脱不了干系,现在他竟然贼喊捉贼,是当她没有脑子,想要瞒天过海,还是又想设下什么套?
“对我别这么大的敌意,虽然我对你确实没做过什么好事,可我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些时候我也不想骗你,让你被蒙在鼓里呢。”
白承沥笑得让她感到恶心,但她却没有发火,只是冷冷道,“你说的证据,该不会又是污蔑栽赃左氏的这一套吧。如果是这样,你不必说了,我不会信的。”
嗤笑了一下,白承沥有些慵懒的说:
“你父亲当年的车祸确实是有人策划的,但那个策划者并不是我,我可以告诉你对方和沈家有关系。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经过多年调查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证人,对方告诉我是沈家给了他钱来做这件事。”
沈家?
白蓝雪皱眉,在这之前,她一直都极度怀疑白承沥就是那场车祸的主谋,但现在对方却告诉她,主谋另有其人。
她生性谨慎,所以她并不认定白承沥是在推卸责任,想把锅甩到沈家头上。她知道白承沥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当时他在白承轩昏迷后那么快就掌控了整个白氏集团董事会,就是借助了外资的帮助,现在看来这些铁定了心帮助白承沥的外资背后很可能就是沈家。
不过,白承沥的话不能尽信,这件事他不是主谋,但很有可能是和主谋达成协议接收了实际利益的知情者,也就是出卖了亲哥哥的帮凶。
“你有证据吗?”
沉默片刻,白蓝雪又问。
白承沥笑了一下,“证据就交给你的未婚夫自己去调查吧,我能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信息,已经是亏本。”
白蓝雪笑道:
“亏本?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你这种连血亲都能算计的人,怎么可能吃亏呢。我不知道你和你的盟友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既然你都肯向我出卖他们,这证明你已经被逼到了底线。”
她说的对,白承沥会打电话透露沈家和那起车祸有关系,就是因为沈家最近逼他太紧,他越发担心沈家会拿他当弃子,或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把他的秘密作为筹码开给别人,与其让他被沈家辜负,还不如由他辜负沈家。
透露信息给左氏,白承沥就是存了要借左氏的力量去制衡沈家的意思。
“你之所以敢瞒着沈家透露消息给我,就是因为你知道我有多在乎那起车祸的真相对吧。你知道我为了能让主谋坐上审判席付出代价,不会把你这个线人供出来。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不是随你利用的工具,父亲的车祸更不是你拿来进行利益博弈的筹码。
你守着这些秘密,却不去为父亲伸张正义,而是和我玩尔虞我诈——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沈家,我掘地三尺也要让他们赎罪,但如果这只是你在骗我,我也会让你后悔。”
咬了咬牙,白蓝雪沉声说。
白承沥的目光沉下,冷冷道:
“白蓝雪,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人厌恶,总是自作聪明。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去了,别卖弄你那愚蠢的心思,还有你的说教让我作呕。”
“卖弄倒谈不上,只是喜欢戳你的软肋而已。你的告诫,我会记得的。不过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还能笑着和我说话。”
说完,白蓝雪就直接挂断电话。她看向办公室外,易染戴着耳机站在走廊上,在看手机上的视频。
刚才白蓝雪一接电话,易染就非常体贴的回避了,甚至不用她多说一句。
看到她出来,易染才摘下耳机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用不用我给左少打电话?”
白蓝雪微微摇头,笑道:
“不用,没什么。”
今天的事她只能自己和左惟墨去说。
看着白蓝雪从工作室离开,易染目光骤然变冷,呵,这显然是有事要去和左惟墨通气,而且白蓝雪还不想让她知道白承沥说了什么。
易染走到座机前,正要伸手去碰电话,却忽然停住动作。她原想试着对智能座机动手脚,盗取白家叔侄俩刚才那起通话的录音。但现在,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就是一种第六感,让她察觉到危险。
放弃了盗取录音的念头,她装作只是在办公室踱步,没多久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办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在左氏集团的写字楼里,面色冷峻的少年双手抱胸,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没什么表情。
“左少,我看这个易小姐挺正常的啊。如果她真是商业间/谍这一类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会趁着办公室没人时偷偷去盗取电话录音吧,可你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左氏在信息安全领域能力拔尖的技术人员坐在左惟墨身边,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左惟墨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反问道:
“如果你是易染,你别有目的,难道就不会多一些警戒心,想不到办公区域可能装了微型摄像头?”
技术人员微微一愣,然后挠着头发道:
“这,这也有可能,可左少你怎么就盯上易小姐了,又没什么证据,万一不是她呢?”
左惟墨笑得淡然,“你在信息安全领域的眼力或许鲜有敌手,但在现实生活中,你比起我差远了。”
技术人员有些不服气地沉默了。
而左惟墨看着监控录像,目光越来越冷。
这个易染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证明她有罪,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有上进心的普通员工,可他却觉得她就好比戴了面具遮挡真实容貌的女人,绝对藏着秘密。
他在办公室里安装微型摄像头,就是为了监控易染的举动。但到现在为止,她还没上过钩。
是个很难钓的大鱼呢。
不过他就喜欢难度大的挑战,她
易染越难钓,他越要挖出她的所有秘密。
垂下眼眸,掩去满眼的冰冷,左惟墨在见到白蓝雪之后又笑得温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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