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把呆愣住的林知弦挤开,坐在了老夫人面前,和老夫人有说有笑。
林知弦被挤开,脸上仍有惊讶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那些毒蛇……她竟然毫发无伤?
张如棠和林知绮也愤愤地盯着林知晚,却只能干看着,没有什么办法。
“知晚啊,昨天慕王爷送你回来,有没有感谢人家?”老夫人关切道。
林知晚点头:“嗯,慕王爷也说了,不必客气的。”
听到这话,老夫人便笑得开心,这不就代表,江慕云把知晚当做自家人,才不让说那些感谢的话吗?
他们有进展那就好,老夫人甚是欣慰。
张如棠给林知弦使眼色,林知弦压下怒意,让丫鬟把羹汤送来。
“母亲啊,别光顾着说话,瞧瞧,您孙女又给您做了羹汤了!”张如棠打断她们的对话,把老夫人的注意力往林知弦这里拉。
老夫人抬脸看过去,林知弦捧着托盘,笑得温柔乖巧。
子孙孝顺,老夫人自然开怀:“好,好,知弦一直都这么孝顺!这次,又做了什么好汤啊?”
忘记问厨娘这究竟是什么了,林知弦灵机一动,端过去,“是什么羹,祖母得亲自尝了才知道啊!”
这下子,林知弦也走上前去,笑着对林知晚说:“大姐,你先让一下。”
林知晚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起身退后,“知弦的厨艺好,祖母有口福了!”
林知弦坐到刚才的位置上,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仿佛从林知晚那里夺回了应属于自己的地位。
老夫人端起那汤盅,打开盖子,一边感叹道:“知弦从小就心灵手巧,只是祖母舍不得让你总是下厨房呦,你……啊!”
当老夫人看到盅里的东西时,吓得尖叫一声,把盖子和汤盅都扔出去,全都泼到最近的林知弦身上。
“啊!!”
滚烫的汤羹从胸脯泼到大腿上,再加上夏日的衣衫单薄,林知弦那细皮嫩肉可禁不起烫。
林知弦被烫得要命,低头一看,却见一个蛇头从身上滚到大腿上,卷在衣裙里。
“啊!!”
林知弦大惊失色,再次放声叫了出来。
大家都手忙脚乱,去扶老夫人和林知弦。
老夫人已经吓得背过气去了,趁这个混乱的空档,张如棠赶紧问林知弦:“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蛇头?”
林知弦被吓得就剩下一缕魂儿了,“我……我不知道……”
“快去叫府医!”林愈急道。
众人七手八脚地要去抬老夫人,只听林知晚声音高了些,“都别动!”
林知晚推开人群,走到老夫人跟前,让采蝶帮忙,一起将老夫人平放在地面上。
她半跪在老夫人面前,探着她的鼻息,摸脉搏,一边冷静地解释道:“祖母现在不能被轻易移动,她一口气上不来,等府医过来,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吓得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主人怪罪。
林愈也急了,“那,该如何是好?”
“父亲,我在清风庵读过几本医书,我试试看能不能让祖母醒过来。”
死马也当活马医,况且林知晚现在在府中的地位大有不同了。
林知晚在老夫人身上扭扭按按,大家看不懂她的手法,只是心里感叹。
这位大小姐去了清风庵一趟,回来就大不一样了。
不光是模样变美,脑子也变得聪明了。
林知晚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采蝶,去倒温水。”
采蝶手脚也很麻利,将温水拿来后,林知晚把药粉倒进去调和,便给老夫人灌了下去。
没一会儿,老夫人慢慢睁开了眼,好一阵喘气,林知晚这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母亲,您没事吧。”林愈也急得一头汗。
老夫人虚弱地摆摆手,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林知弦。
林知弦吓得抖了抖,只听老夫人厉声斥道:“孽障!你把那种脏东西放进去,是盼着我早点死吗?”
林知弦也才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跪在地上不断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你亲手熬的羹汤,还敢狡辩?”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
林知弦看了眼张如棠,张如棠使了个眼色,林知弦这便认命地垂下头,再抬头时,泪流满面。
“祖母,我……我没有空闲做,所以,让厨娘帮我做的……如果有什么问题,那都是厨娘……”
想要洗脱这个罪名,就得扯出自己撒的一个谎。
老夫人拧眉:“你还有脸说!”
“去把厨娘叫过来!”老夫人想想还是气不过,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
厨娘过来了,看到这个场面,吓得浑身颤抖,之前没有套好招,便说了实话,直接指认采蝶。
“老夫人,奴婢在熬汤时,采蝶曾经进过厨房,一定是采蝶做的!”
“冤枉!老夫人,奴婢从小受您的恩惠,怎么可能害您呢?”采蝶委屈巴巴,立刻喊冤。
林知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后背挺直,都有了底气:”祖母,无风不起浪,否则厨娘怎么会只说采蝶呢?况且,为什么大姐有药能救您,这难道不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吗?难道她早就知道,现在要发生的一切!”
“混账!若不是你大姐,我现在就被你吓的驾鹤西去了!”老夫人不由分说地,先骂了林知弦。
稍一冷静下来,老夫人也觉得古怪,从前没听过林知晚会医术,怎么今天正好就能救她?
但是,自从昨日,林知晚大变样,回到丞相府之后,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也大有不同,就算有些什么怀疑,也不会立刻说。
“知弦说的没错,这药的确是我提前准备好的。”
老夫人不问,林知晚自己先开口了,这令众人都震惊,难道是要自己招供吗?
“知晚,你……“老夫人难以置信。
林知晚对老夫人鞠了一躬,闪烁着水花的眼眸里满是真诚:“我在清风庵里,每天跟着静安师太做早课晚课,其余时间都无事可做,恰好有一位香客,他会医术,我便跟着学了,当时学会很多,还会制作药丸。”
“我记得祖母一直有喘不上来气的毛病,这便让那位香客教我配制了药方,制成药丸。今天是祖母的素斋日,我本想拿出来孝敬祖母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美人垂泪,总让人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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