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中了!”
赵归真看着自己掌心中的符文泛起淡淡的红光嘿嘿笑着。
这是掌中迷魂印,刚才他偷袭肖自在并不是为了要伤到对方而是为了在对方身上种下印记。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完,肖自在的身形又靠近了,并且动作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掌中迷魂印的影响依旧干脆利落,一掌朝着他胸口袭来。
“!!”
见来势汹汹的一掌赵归真暗道不妙,赶紧又掏出一道符箓。
困仙符!
可是还没等他将符箓扔出去,手臂就被肖自在袭来的手掌改变轨迹架开了。
此刻赵归真再次空门大开,整个胸膛毫无防备的暴露在肖自在面前。
大慈大悲手。
手掌化作残影不断轰出,赵归真身上的法器再次闪烁着红光将其包裹其中,勉强算是防下了这样的轰击。
踏——
赵归真倒退的身形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而对面则是响起了肖自在嘲讽一般的声音:“道爷,这些按自己意愿开启的高档法器确实能阻隔我的攻击……不过它究竟会消耗你多少炁呢?开着它,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就算不开它,以你这种水平的茅山符箓也不行……”
“……”
赵归真沉默着冷汗直冒。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中了自己的迷魂印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按道理来说一般只有心智极为纯粹的人才不会受到蛊惑。
心思单纯?这个人?
反正赵归真打死也不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很诡异的家伙会是心思单纯之辈,那么久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那是最麻烦的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人不会受到迷魂印的影响,那就是这个人原本精神就不正常。
这下子糟糕了啊……
赵归真感到一阵头疼。
眼前这个对手很显然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够应付的了。
迷魂印没用,符箓也没用,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人之间存在着很明显的实力差距,完全落入了下风,除非暴露自己最不愿让公司的人知道的底牌,否则根本不可能与之为敌。
“道爷,你不会是在担心暴露什么而让公司对你下死命令吧?”肖自在呵呵笑着,似乎看透了眼前之人的想法,“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还是别私藏了吧?你杀害那些孩子后修炼的不也是茅山术么……野茅山也是茅山啊!”
“……”
赵归真听着肖自在的话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帮家伙并是不单纯的为了陈朵而来,至少眼前这个家伙很显然就是直直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本以为隐藏得很好不会被公司查到的秘密已经暴露了。
既然这样……那的确是已经无路可退了。
没必要再隐藏了!
呼——
肖自在的速度快到出现残影,如同从四面八方同一时刻进攻一般不断的出手打击在赵归真身上。
而赵归真则是一脸阴沉的运炁使用法器挡下这一轮攻击。
“上清弟子杀戮无辜修习野茅山的邪法……”
肖自在的声音在四周回响着,语气中充满了嘲弄,如同恶魔的低语,“我还真想知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上清派的道爷们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喝!”
赵归真暴喝一声将肖自在逼退,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变得瞬间变了。
语气也没了刚才的怯弱:“那帮家伙是什么表情?与我何干!?”
说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那张平日里看上去像是很和善的脸终于露出了真容。
“你知道每天就是诵读那几本破经书有多无聊么?”赵归真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道袍,露出略显臃肿的上半身,一边说着,“你知道锄了三年地才被授予一道符箓的滋味有多失望么?你又知道看着修了半辈子的师兄被我用习了半年的神通打败有多爽吗!?”
赵归真的面目变得越发狰狞:“你也好,我师父师兄也罢!都想职指责我练害人的邪法么?你们不配!圣人不仁!以众生为刍狗!你们的格局都太特么渺小了!力量即使正义,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大,这天下之大,又有谁能够奈我何!?”
不仅是脸上的表情,就连他暴露在空气中的上本身也开始出现变化,令人感到不安的漆黑之炁将其包裹,一双双发光的眼睛在他身上睁开,那是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仿佛煞鬼缠身。
“七煞攒身么?呵呵……”
肖自在轻轻扶着眼镜,不屑的笑着。
他为了享受眼前这道盛宴可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啊,所以对于眼前之人展现出来的手段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茅山道士不同于其他隐秘于世间的异人种类,这是个即使在普通人中也鼎鼎大名的存在……虽然真正见到他们的不多,但是俗世间也随处可见他们的传说。
而实际中的茅山上清派与天师府一样是正一分支,是一个极其低调克己到外人看来有些古板的门派。
在别人眼中,茅山上清的符箓名震天下,而他们自己心中,丹法、科仪才是所长。
他们对那些五花八门的法术并不热衷,每日里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研读那些枯燥的经典,按照先辈的教诲磨炼自己的品德心性上面。
其实真要按照他们的作风,本不该在世间享有大名。
真正让茅山传遍世俗的,其实并不是茅山上清真正的传人。
真正的情况是,茅山上清戒律森严,世上少见其传人走动,但现世者都留下了极佳口碑,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些无门无派又身怀异术的散人就开始以茅山弟子的名号行走于世间,这些人数众多的野修良莠不齐,亦正亦邪,但因为都打着茅山的名号所以才会在世上留下很多听上去传闻,他们的传闻和那些很少现世的茅山传人的传言混杂在一起。
对于这样的情况茅山上清既没有办法管理也不屑于与那些冒名的散人计较,他们心中虽算不上敌视,但对这些散人肯定是看不起的,毕竟会打着别人名号招摇撞骗的家伙大多数都是些爱慕虚荣的家伙。
因为无法管束又对这些家伙不以为然,不加以任何惩罚,所以那些散修自然是变本加厉继续心安理得的顶着茅山之名行走世间,久而久之于是世间传闻开始变得鱼龙混杂,有好有坏亦真亦假让人难以分辨。
所谓的野茅山便是用来称呼散修中那些修习邪法的那一批人。
而眼前的赵归真没能得到茅山真传,因为不甘,所以只能选择修习这样的邪法。
虽然对方说得义正言辞,但是肖自在对此完全不屑一顾。
砰——
两人的身形再次相撞。
在七煞攒身的加持之下,赵归真实力暴涨,局面似乎完全反转过来,肖自在似乎开始落入了下风。
噗——
一道血光乍现,只见赵归真身上狰狞的面孔突然间如同活物一般从他身上伸了出来,他的整个上半身似乎已经不再是人类,肉体开始扭曲七张煞鬼的脸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朝着肖自在撕咬而去。
虽说是听闻过所谓‘七煞攒身’,但真正面对还是头一次,突然间的变化让肖自在稍微吃了点小亏,没能完全防御下来,左臂上的皮肤被撕裂,鲜血开始不断涌出。
但很快随着金色逐渐覆盖,血止住了。
没错,他刚才甚至没有用金钟罩强化身体就在和眼前已经变得非人的怪物肉搏。
其实也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怕眼前的家伙承受不住,一不小心弄死了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不用担心了。
笑容再次在肖自在脸上浮现。
“嘿嘿嘿!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就这样被我一口一口的吃掉吧!”
或许是夜里光线太过暗淡,对面的赵归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肖自在脸上的笑容,还沉溺在自己的力量中无法自拔。
“哎,我可真替你惋惜啊……”
对此,肖自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误会兄弟我不要紧,可你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懂,这就真是可惜了……”
“啊?你这家伙……再说什么胡话?”
赵归真稍微愣了愣。
他还能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吗!?
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是他所追求的!强大的力量,不用再受那些鸟气,为所欲为!
“为了修法才杀害无辜?不对啊……这只是让你看清自己契机罢了。”肖自在微微咧嘴,脸上那兴奋的笑容看上去令人胆寒,“无论多么高尚的理由……让人以此去杀害无辜的孩童都是很难的!而你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一杀还是七个!你知道这是多么珍奇的品质么!老兄!可惜啊!可惜!”
说着肖自在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语气也变得有些愤怒:“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七岁!多么美妙的年华!这么一个如朝露般脆弱又璀璨的生命消逝的瞬间不去关心,却关心什么狗屁法术!?你脑子进水了吗!?”
“额……”
赵归真听着眼前之人所言心中忍不住一颤。
果然,这个人果然精神不怎么正常,不……这简直可以用扭曲来形容了!?说得就好像很羡慕自己的作为一样?
“当然……我不是来替那些被你杀死的孩子讨公道的……”肖自在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平复了一下气息,“我本来是来会友的!可你却令我太失望了!圣人不仁?别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你我连做个正常人都很困难!还圣人?稍微有些自知之明吧?那样做根本没有必要!承认自己内心的欲望……真的很难么?”
“啊啊啊啊……”
肖自在越说越感到惋惜,“老兄啊,醒醒吧,你我都是醉心于死堕入黑暗的病人!身处黑暗,若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向往光明的的话……我教你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赵归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老实说他现在心里很慌。
谁面对一个疯子的时候能不慌的?
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已经是彻底疯了。
“黑吃黑啊!”肖自在兴奋的瞪着赵归真,如同看见了猎物的凶兽一般。
“你……疯子!1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难不成真的以为吃定我了!?”
被这么一瞪,赵归真慌了。
他的身形立刻动了起来。
先下手为强!
然而面对袭来的赵归真,肖自在依旧笑着。
呼——
炁开始从肖自在身上肆溢,扩散的甚至掀起了狂风。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肖自在抬起手随手压下。
巨大的掌印在地面浮现,烟雾弥漫。
而袭来的赵归真也瞬间被压入深陷的坑洞中。
咔——
护身法器上出现裂纹,如果不是法器的保护,恐怕这一张赵归真就会被直接拍扁。
他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眼前如同鬼神一般俯视着自己的男人,那双猩红的双眸,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实力的差距或许比他想想中的还要大,因为眼前之人直到此时此刻都没有用全力。
无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他如坠深渊。
“你刚才说……‘力量即正义’?道理的确是没错啦……”
肖自在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残酷,“但是……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强大到没有人能奈何的程度了呢?”
他其实很想问问眼前这个家伙,猜猜为什么他们这些临时工已经这么强了还要受制于公司的约束?
不过好在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还挺多的,他得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才能好好饱餐一顿。
············
“我已经到点儿了,但是……为什么没人?”
黑管儿有些疑惑的眺望着远处空荡荡的院落。
“我这边也是……”王震球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听上去也有些凝重。
“我也一样……”老孟那边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
“难道是他们察觉到我们今晚会动手了?”黑管儿问道。
“不是吧?没那个可能啊……”
张楚岚的声音有尴尬。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又不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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