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色一直澄净,苏乔一早就醒了,她被周蕴揽在怀中,周蕴的两只手将她环抱着,一只放在肩上,一只搁在腰间。
苏乔微微仰头,看见对方利落的下颌线,性感的下巴,顺着往上是艳艳的一瓣唇。
似乎是苏乔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周蕴的喉结在苏乔视线中跳动了下,然后他眼睛缓缓睁开。
“醒了”
周蕴垂目,柔色潋滟在那双幽瞳中。
苏乔抽出自己的手,顺着周蕴的胸膛一直往上,划过他利落干净的锁骨头,他宽厚的肩膀。
然后落在那颈部中段的微微凸起处。
苏乔的手轻轻地按在那一处,笑意吟吟地看周蕴,眸色中像是憋了坏。
周蕴盯着她的眼睛,搁置在她肩头后腰的手,手指微微蜷缩。
“王妃……”
他嗓音微哑,带着刚醒的慵懒与蜷然。
“你不喜欢?”
他动作神色间带着欲拒,苏乔存了坏心地问他。
周蕴是真的不喜欢吗?
他只是还没准备好如何开始罢了。
苏乔的手下,周蕴的喉结在她手心中滑动,一道细细的吞咽的声音响起。
苏乔感受着那动作,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吞咽了下。
她的目光从周蕴的眼尾处缓缓回落,顺着一路而下,路过手微微捂住的,露出些许端倪的喉结。
路过利落微凸的锁骨头,和凹陷下去的胸骨上窝,苏乔的目光凝聚在那处,莫名生出了沉溺其间的念头。
顺着再往下,月白的中衣将大部分的皮肤遮住了,只隐约露出些许白皙一线来,迫使人生出扯开那衣裳往下亵观的冲动。
喉间莫名其妙生出些许燥意,苏乔视线定了定,然后再慢慢往上。
最后在周蕴的脖颈间停下了。
“周蕴,你是喜欢的吧”
她忽然开口,不说得笃定又确切。
然后不等周蕴做出回应,另一只手攀住了周蕴的肩膀,撑着自己的身子往上。
温软的唇瓣落在周蕴颈间的凸起处,她微微张着唇,温热的呼吸尽数洒下。
周蕴脑海中霎时间一片空白,那温热尽数淹没了他,他沉溺在其中,呼吸困难却又沉醉其中。
他隐约感觉到那不安分的人和那只不安分的手,沿着他的脸部轮廓,从眼尾处往下,游弋,温柔的抚触。
然后滑落到锁骨头处,她的食指拇指微微用力,摩挲着骨节凸起的地方。
再然后顺着他的肌肉线条走向向下,扯开了他的衣衫,将大片的肌肤露出来。
在微凉的空气中,他的肌肤却是微微发烫的。
许是苏乔的指尖太过滚烫了吧。
周蕴的衣衫是什么时候尽数解掉的呢,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然空门大开,苏乔贴在他怀中,一手顺着腰部精悍的线条往后延伸,一手压着他的肩膀。
她微喘着,碾压磨蹭着他的唇瓣,又狠又凶。
周蕴喉头剧烈跳动了下,一手紧紧箍住苏乔的腰,唇间应和着苏乔的动作,另一只手从苏乔的衣服下摆往里伸。
指尖是光滑莹润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羊脂膏玉,又温又香,周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顺着那上好的缎面一样的肌理游动。
直到指尖碰到一片柔软,他才猛地惊醒,眸间含着慌乱,潮水在瞬间退下。
他迅速抬手,握住苏乔还在四处作乱的手,沉默了片刻,声音才响起。
“不能再胡闹了”
苏乔眸间迷蒙着,望过来的时候,盈盈的一片。
“你不喜欢?”
周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去盖住苏乔的眸子。
他害怕再对着苏乔的眸子,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周蕴微微偏头,长眸幽暗,“我喜欢,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苏乔扯下她的手,烟雨潋滟的眸子就盯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非要一个时机?你想我也想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周蕴失笑,将她扯回怀中,颇有些无奈地道,“可是我现在不想。”
苏乔挑眉,手按在他灼热的,坚硬的肌理上,“我可以让你想。”
“好了,别闹了,的伤还没好。”
苏乔果然不再随意乱动,只乖巧地趴在他怀中,口中小声地嘀咕道,
“这点小伤能算什么?”
她眸色幽怨,暗暗恨了周蕴一眼。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周蕴太胆怯了。
“周二那边来了消息,王备所说的那几个地方有人去过了,同样一个人,一天之内同时跑了三个地方,三个地方都对上了,最后那人留在悦府客栈下榻,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悦府客栈在西市,隔壁就是西楼,是消息汇聚的地方。
那人若是要打探消息,通过悦府客栈是最好的。
“你要前去?”
周蕴点头,“嗯,不能错过。”
苏乔微微抿唇,忽然撑起身子,“我和你一起去,我记得那人的声音。”
周蕴微微皱眉,“现在出门,恐有被发现的风险,你还是待在府上好一点,更何况你的腹部现在还没好,不宜奔波”
苏乔已经坐了起来,墨发尽数披散,她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道,
“没事,我腹部的疼痛不是问题,至于被发现的风险,带上面具改变身形,再躲进马车里,轻易不会叫人发现的。”
周蕴一想,她的话倒也有些道理,便没有拦着,而是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
“我来为你挽发”
周蕴翻开一个红漆小匣子,里面摆着的是各式各样挽发的小簪子。
他在里头挑选了一番,捡出一支墨玉簪子,簪子通体墨色,莹润发亮,凑近了仔细看去,是一片又一片的絮,如同墨染,氤氲在其间。
簪子整体雕刻的是一只长蟒蛇,墨色的身躯尽数伸展,簪头是蟒的头,微微合着嘴,悠悠从唇缝间吐出信子。
蟒蛇的眼睛活灵活现,悠闲慵懒,高高在上的不屑,恍若真物。
周蕴用银梳轻轻梳顺苏乔的墨发,然后将墨发尽数握在手中,在头顶挽了一个发髻,动作矜贵好看。
然后用簪子簪上。
苏乔看了会儿,由衷地赞美他,“手艺不错。”
“那是自然,给王妃挽发,自然要做到最好。”
苏乔找了个面具戴上,如此一看,不注意身形,苏乔就妥妥的一个翩翩少年郎。
她找来一些东西将肩背垫宽垫厚,又穿了好几件衣服。
收拾妥当后,她一手把玩着一把匕首,一手去拍周蕴的肩膀。
待得周蕴转身,目光看过来。
她眸间情绪陡然一变,矜持又傲然地瞥了他一眼,嗓音微粗,却也足够张扬,带着少年的意气。
“敢问公子何人,怎忽然出现在吾府上?”
周蕴触及到他的目光,微微勾唇,伸手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
苏乔惊呼一声,下一刻已经贴在了周蕴的胸膛上。
他低头,深幽的眸子凝视着苏乔,一只手落在她下颌线边,顺着下颌线轻轻托住她的脸颊。
拇指与食指捏住她小巧可爱的耳垂,缓慢地磨蹭着上面的耳环痕,嗓音中带了揶揄。
“吾,周蕴,吾心悦之人在何处,吾自然在何处,小公子又是何人?耳垂边何故带了耳环痕?”
苏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哦了一声。
“对,我还得将这耳洞遮一遮。”
她扣住周蕴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侧过身子去寻找合适的物体。
周蕴有些无奈,将她的身子,板正了,吩咐她站好。
“你且站好,我去给你拿”
周蕴径直朝着多宝阁走去,掀开一个小匣子,不一会儿,摊开手掌便走了过来。
苏乔看去,他的掌心中贴着两张薄薄的,类似于人皮一样的东西,刻画着独特的属于人的肌肤纹理。
苏乔伸手去,小心地捏起一块看了看。
它非常地薄,甚至能完全透过光。
苏乔咋舌,问周蕴,“这怎么弄的,怎么会和人皮如此的相似?”
苏乔下意识地相信,周蕴不会用真的人皮来弄这种东西。
他是有那样的能力,也有那样的权利,更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便利。
但是苏乔知道,周瑜不会那样做。
即便是他征战多年,踩着无数人的骸骨走到今天的位置,即便是他掌着诏狱司,手上经了许许多多的人命。
世人说他是阎罗王,世人说诏狱司中酷刑无数,说他泯灭人性。
但是苏乔知道,那都不是的。
周蕴所做的所有的一切是为了践行他的道。
他要不顾一切地拥护景帝,所有阻碍他这条道的,都需要被清扫。
所有在这条道之外的东西,都可以被摈弃。
也许这世间并不只能用黑白来说明事物。
周蕴他绝不是流言蜚语中的那样纯粹的冷血无情,决绝的黑。
所以,他不会无缘无故,在没有阻碍他的道的时候,将旁人的皮用来做一件,可能会让他觉得便利的东西。
他不是,他不会。
周蕴将手中的皮贴贴在苏乔的耳洞边,将之封住。
“有一年,在攻打蓝稚的途中,经过一座山,山中瘴气丛生,生长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植物和动物,这皮贴便是以种生长在溪水边上的植物的内皮”
周蕴看苏乔有些不太理解,他微微一沉吟,道,
“那植物一共生了三层皮,剥开外面的两层皮,最里面的那层与人的皮肤无异,我吩咐人将之采集好,再由擅长奇淫精巧的工匠处理,后来就做成了几张逼真的皮贴面具,这是剩下的边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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