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可以解除呢？”
“不能自动解除。”
周蕴脸色微变，如果不能解除的话，那岂不是就要这样顶着这张更改后的脸一辈子？
见周蕴变了脸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苏乔解释道，
“有解除的药的，再次吃下解除的药就能解除更改。”
听见苏乔这么一说，周蕴就放心了。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捏脸丸上，“你想要我吃下它？”
苏乔点头，“我们是去干坏事的，难不成你要用自己的脸？”
闻言，周蕴没有犹豫直接捡起了那药放进口中。
这捏脸丸看着颜色古古怪怪的，但是吃下去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周蕴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吃过了什么东西。
苏乔抬过来一扇菱花镜，对上周蕴的脸，对他说，
“你试试捏脸。”
苏乔眉眼间带了笑意，怂恿着周蕴，
“很有趣的。”
不然它也不能是个娱乐性质的小玩具不是？
周蕴摘下黄金面具，将信将疑地上手试了试。
菱花镜里自己的脸立马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凹下去一块。
在一张俊朗的脸上，忽然凹下去了一块，这场景看起来是有点吓人的。
周蕴吓了一跳。
苏乔将菱花镜放在桌上，说，“你太用力了。”
她示意周蕴坐下，然后上手拨弄了几下，周蕴的脸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周蕴瞪大了眼睛，心下觉得任何语言也无法形容此刻的神奇与诡秘。
苏乔的手就像是神祗的手，轻轻地拨弄几下，就推动着他脸上的骨头，皮肤。
而且，周蕴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
苏乔将他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侧头看他说，
“你自己试试看，手上的力量放轻一点，用你得指腹去触摸你的脸。”
苏乔的声音在一边轻柔地响起。
捏脸捏脸，这事是用捏的。
当然得用指腹，而且还得万分小心地去做。
周蕴按照她所说的一一去尝试了。
然后他惊奇地认识到现在那个拥有神祗的手的人变成了自己。
多么神奇和诡秘的事情啊。
周蕴在心中发出感慨。
偏头去看，苏乔笑嘻嘻地看着他，显然是从他的动作中获得了快乐。
周蕴心中微动，忽然抬手覆盖住了苏乔的手。
他的面容在瞬间严肃起来，“苏乔。”
苏乔听见他的严肃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他的神情比声音更加地严厉。
苏乔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好好地突然就严肃了。
“怎么了？”
周蕴握紧了她的手，一字一顿地道，“这事你绝不能告诉别人。”
苏乔笑，安抚周蕴道，“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我只告诉你。”
周蕴微微皱眉，面对着苏乔的笑，面对着她这样纯粹的，热情的情感奔赴。
面对着她这样毫无保留的告知与信任。
他觉得心口发滞。
“就因为我是你的伴侣吗？”
这话周蕴问出来都觉得有些沉，有些涩。
苏乔挑眉，“如果是普通的伴侣我当然不会说，但你不是。”
如果是普通的伴侣。
所以……
如果她不是那个和自己结了婚约的人，如果和她有婚约的人是旁人。
那个伴侣也会换一个人。
但是那个想象中的人也许只是她口中的普通的伴侣。
她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那个普通的伴侣。
只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认定的，要成为特殊伴侣的那一个人。
现在那个人是他，周蕴。
周蕴想问苏乔为何会选择他做特殊的伴侣。
她的标准是什么？
但是就在话到了喉间的瞬间，周蕴忽然就不想问了。
至少现在他不想知道。
是害怕知道苏乔的标准也许很低很低，低到许多人都能做到吗？
是害怕他也许也不是那个唯一的可以满足她标准的人吗？
是害怕她的纯粹，她的热情，也许是因为他满足了某些标准吗？
是害怕知道她现在对自己也许也不是他以为的爱情吗？
周蕴垂下视线，落在菱花镜中已经变了模样的自己的脸上。
苏乔疑惑地看他，“你在想什么？”
周蕴抬头去看她，看她眸间的纯澈，他忽然就笑了。
“我在想你这些神秘的地方可千万别让人知晓，否则可能会招致祸患。”
“那是自然，我也害怕被人切片。”
虽然她不会真的死，可是要真是切片了。
她想要彻底复活，那也够呛。
周蕴好奇地问她，“什么是切片？”
苏乔脑海中自觉冒出一个几个人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围拢在明亮的银质的手术台面上。
他们对着台面上被肢解解剖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形尸体肆意谈论。
间或发出巨大的争吵，然后用手里的镊子夹持起一些组织器官切片，放进特殊的仪器里进行分析处理。
苏乔将这画面描述给周蕴听。
听罢周蕴目光深深地看着苏乔，沉默了一瞬，沉着声音问他，
“这些是你曾经历过的吗？”
苏乔算是被问住了。
她露出思索的神情，“我应当不曾经历过吧。”
但有另一个画面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那是一个穿着轻甲的女人的背影，身材高挑，肌肉匀称。
她背上展开机械的精巧羽翼，在银质的长长过道中穿过。
她很快到了那一处拥有手术台面的房间门前，她抬起脚一揣，那厚重的银质的大门便破了一个洞。
随后，女人抬起手，她的手上握着两把能源炮。
轰地一声，火光从能源炮的炮口冲出，气势汹汹地冲向了那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
火光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苏乔想看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火光中，仅仅只是一片火红的模糊的光。
“苏乔……”
苏乔回了神，抬眼去看周蕴，见着对方眼底的担忧。
也见着对方眼底倒映着的泪流满面的自己。
苏乔伸手去一抹，脸上是一片滚烫的泪水，沾染了满手。
她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呢？
记忆画面中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她会是谁呢？
苏乔心里猛然涌起一股忧伤。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周蕴，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下。
“我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可我知道她一定一定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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