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苇笑,目光里是看透了一切的自信,“戮王会将那些杀害了苏乔妹妹的人尽数格杀,却不会故作姿态,行冥婚,甚至刻意在冥婚的典礼上手刃仇人,戮王不是个能等仇人多活一息的人。”
“如果是戮王觉得在苏乔妹妹的灵前将人杀了能更好地告慰苏乔妹妹的在天之灵呢?”
齐明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不知该怎么思考,也不知从何处开始思考。
“是,所以他可以在抓住人的时候就将人押送到苏乔妹妹的尸体前方,直接手刃了便是。
没有必要还要在大庭广众下,游街示众,让上京上下百姓都知道他要在明日的冥婚典礼上手刃那些杀害了苏乔妹妹的人。”
齐苇着重强调道,“他没必要,那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齐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惊疑不定地看齐苇,
“那他是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冥婚,这是其一。
其二,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明天要杀谋害了苏乔妹妹的人。他定然不是没事做闲的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或许他是为了让某一个人得知这个消息。”
“你刚才得知戒语乃是凶手的瞬间,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是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戒语会这么做。”
齐苇忽然转换了问题。
这话齐明倒想说一说,“我倒也不是觉得戒语不会是凶手,我后来也想了,苏乔妹妹的事大约是平西侯动的手,戒语那样六根不净的人,和平西侯有什么关系再正常不过了。”
听齐明的话,齐苇轻哼一声,“平西侯动的手,平西侯对苏乔妹妹动的手,那许枕就不会好好地躺在他的灵堂里,平西侯动的手,戮王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他大可以直接杀了人送到平西侯的府上示威,这么弄到全城皆知,他为的什么?”
齐苇提醒齐明,“你别忘了一开始将苏乔已死的消息传出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平西侯,他那般架势,若真是他动的手,戮王这两天的反应绝不会是这么平静。”
齐明喃喃,看向脸上张扬着自信的齐苇,“他为了让谁知道这件事呢?”
齐苇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或许是那位真正的凶手呢”
齐明嗔目结舌,“真正的凶手?”
齐苇同他解释,“如果我是凶手,现在我发现有人替代了我,如果我和那人认识,甚至是我主导了这场替代,那我极有可能要确定那人已死,让这件事盖棺定论,再不会对我这个逍遥法外的真凶有任何威胁,所以我明日定然要去一趟戮王府。
如果我不认识那人,我不知晓他为何会被误会成凶手,那我出于侥幸的心理,可能会前往王府确定那人的死亡,好为这件事盖棺定论,同样是确定自己的安全。
如果我再谨慎一些,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戮王故布疑阵,那我也极有可能会去王府,藏在人群当中,小心一些,戮王并不一定能抓到我。”
齐明皱眉疑惑,“为什么非要去王府,如果是我,我再谨慎一些,甚至只会当做这些事没有发生,远远地离开上京。”
“杀了一个准王妃,不确定这件事真的过去了之前,不将一切可能的情况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这样离开?如果那人这般怂,他就不会胆大包天地去动周蕴护着的人。”
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那人都一定会去王府。
“你曾与我说过,戮王身边的心腹周一是被派遣一直跟在苏乔妹妹身边的,周一是什么人你也是听说的,那凶手能在周一的保护下,对苏乔妹妹动手,且还能全身而退,需要戮王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故布疑阵,本就说明了他不一般。”
既是不一般,他就一定会去王府,去验收自己的成果,去看周蕴吃瘪的嘴脸。
齐明其实已经被齐苇的推测说动了,他觉得对方说得十分有道理。
所以……
齐明眼中霎时间绽放了欣喜的光芒,“所以按照你所说,那苏乔妹妹极有可能没事?”
齐苇点头,他脑海中的思绪一下子顺了起来,“一个深爱着的女子亡去的人,凶手还没抓到,他会用冥婚来钓鱼吗?”
旁人会怎么做,齐苇不知道,但是戮王,戮王这样的至纯之人,他不会让心爱之人的最后一程成为自己用来抓捕凶手的手段。
他不会,所以苏乔极有可能是没事的。
齐明明白过来了,他虽然不太了解戮王,但是也知道对方不会是那种用这样的事来钓鱼的人。
如果他是,他就不会少年时就远走边疆,只是为了帮景帝平衡朝堂。
他就不会为景帝殚精竭虑,哪怕是会得罪朝堂上所有大权在握的老臣,树敌无数。
他也不会在后来有人在宫中下毒的时候,为六皇子喝下那剧毒之物。
但是这件事的前提是对方是将苏乔妹妹放在心上的。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曾对苏乔妹妹有些许的好感,他就不必陪着苏乔妹妹去西楼。
也不必因为自己劝说苏桥妹妹退婚的一些话就心生不悦。
戮王这人,对于非政敌的人,态度还算大度。
不然齐明当初也不会在不知两人真实情感的时候生出劝说苏乔的念头。
因为他甚至可以确定,如果戮王对苏乔妹妹一点好也没有,那对方要和他解除婚约,他很大的可能是会乐意促成的。
见齐明陷入沉思,脸上的神情一时间开心一时间又十分忧虑的,齐苇不由开口,
“你也别开心得太早了,一切都是我没来由的猜测,做不得准的。”
齐明回了神,神情欣喜地凑近了齐苇,“哥哥说的何时有不准过?哥哥就是永远的神,我可以永远相信哥哥!”
齐明终于的思绪终于绕了回来,“哥哥已然决定了要为戮王门下客卿?”
齐苇唇角勾起,纠正他,“不是戮王门下客卿,是六皇子门下客卿。”
“六皇子?那位的年纪才七岁上。”
“七岁上,已然够了。”
齐苇在经学韬略之间侧重的是帝王博弈之术。
七岁上实际上是一个极好的接触的年纪,因性格还未定型,更好地雕琢。
老实说,其他的皇子,他不满意。
而且,景帝是一个最重嫡系的人,因为他吃够了庶出的苦。
对庶出有着天然的敌视。
六皇子天时地利都很合适。
最重要的问题是,戮王的性格并不适合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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