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宸不由地看向白寄云,对方当然不是第一次这样表达过他才学出众的意思了。
但是这应该是白先生第一次在旁人的面前说他胜过对方许多吧。
且那人还是玉灵书院的优秀学子,这让周宸觉得十分忏愧。
他自认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很优秀,或许是胜过了许多人的,但是要绝对地说他胜过了出自玉灵书院的杰出人才。周宸却又不敢如此夸大。
触及到周宸的目光,白寄云轻轻颔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你不必心生担忧,在我眼中,你的确是胜过明公子许多。”
白寄云都这么说了,周宸还能说什么?
他既是被白先生引为知己好友,为不堕了对方的名头,他势必也该答应下来。
不管明公子想要如何桃胶是,他也该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以免让明泽公子因他的才学能力而小觑了白先生。
他这才回转视线,认真地看向明泽,
“明公子出身灵玉书院,能与明泽公子相比较,是我之幸,还望明公子不吝赐教。”
见着对方的行止态度,明泽原本随意的态度不由跟着认真起来。
他跟着站稳了自己的身形,垂目去看正襟伫立在自己身前,言谈行止之间不卑不亢的小孩身上。
他收起了自己那一点轻看的心思,尽管还未开始,但是对方的这番态度已经足够他认真以待。
见两人相对站着,彼此眼中逐渐弥漫起汹涌的战意,促成这一切的白寄云忽地开口,“你们想要如何比较?左右我现在也无事,并不介意做你二人之间的一个见证人。”
他这话不过是才刚说出口,还未得听这两人说出打算从哪方面相较,花厅外头忽走进来一人。
周一站在屏风边,脸上带着玩乐的笑,遥遥地对白寄云道,“白先生,我家主子托我给您捎一句话,白先生,您躲懒也该躲够了吧。”
听见这话,本是兴致勃勃要看明泽和周宸一起相较的白寄云,仿佛忽然被一盆冷水浇头而下。
他长地叹息一声,摊手无奈地道,“新麦小友,明公子,看来,我是没法做你二人之间的见证人了。”
周宸先向他颔首致意,“无妨的,先生,先生只管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白寄云起身,颇有些惋惜地跟着周一离开了。
花厅中很快就只剩下周宸和明泽两人。
周宸看向明泽,“请明公子赐教。”
明泽看他这一副认真的模样,思忖一番,将自己近来一直在看的书中问题与对方说了。
作为涉猎广泛的小殿下,自然也是看过明泽所提出的这本书的。
也恰恰刚好有自己的一些见解。身为帝国的小殿下,他本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长起来的,分析起问题的时候,总能从最关键的点着手,给出一些新颖的想法。
明泽本只是尊敬于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对周宸的学识,倒并没有抱有多大的乐观。
但是听对方分析了一通后,他不免收起了先前的想法。
明泽逐渐被周宸的话语所吸引,参与到对方的思路中去,与对方高谈阔论起来。
等到两人论得畅快了后回头一看,不禁失笑。
两人早就已经将相互讨教这种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明泽也终于明白为何白先生会说对方胜过他许多了。
以稚子之龄,能与他游刃有余的交谈,他说出的许多观点甚至让明泽分外惊艳。
如此大才,白先生会说出那样的结论倒也不让人奇怪。
他是对对方心服口服了,明泽少有如此佩服一个人。
他真心地同周宸道,“新麦小友果然才识过人,当之无愧白先生的夸赞。”
听见对方真诚的话语,听多了溢美之词的周宸此刻也不由得生出喜悦的心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明公子亦是灵秀人物。”
明泽看了对方一会儿,琢磨着此刻花厅中无人,他忽然凑近了对方,盯紧了周宸的眼睛看。
周宸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稳住心神不解地问,“明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泽端详了一下他的眼睛,并无发现有什么特殊的的。
而刚才坐在对方这个位置上的白先生,会显露出那样的瞳色,那并非是自己眼花。
明泽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宸然后询问对方道,
“你知晓白先生的眼睛颜色有些特别吗?”
听见他的话,周宸略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
“白先生的瞳色的确与我等有些不同,然后呢?”
明泽以手作拳,拍了拍桌子,凝眉,沉声道,“果然如此!”
周宸一脸茫然,似乎并没有理解到对方的意思。
明泽余光中瞥见他的神情,眸间闪过一抹惊讶,“你竟然没懂吗?”
然他忽然就反应过来了,明泽了然地看着对方,
“你从前并非是上京中人,不知晓也不奇怪。”
知晓什么?和上京人有关?
周宸是上京人的确是上京人,只是从前一直居住在中宫罢了。
明泽见他越发地不解,好心地解释道,
“你知道似白先生那般黄色的瞳眸,在这上京中,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家族,那家族中的人,人人的眼睛都是这般模样。”
“是什么家族?”周宸问明泽。
明泽却停顿了下,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肃穆,嘴唇蠕动了下,本是想直接开口将答案说出的,却又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误会了。
于是,他原本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改成了询问。
“白先生称你为小友,想来你们之间就算不是无话不谈,相比较于别人也该要更为熟稔一些,你知不知道蔡先生的的家族来历?”
周宸摇了摇头。
他解释道,“我与白先生是因彼此的志向和追求而吸引到了一起,而不是因为双方的身份,私以为,白先生的家族来历于我并不重要。”
因此他从来都没有询问过这样的话。
再说了,有什么值得说的,白先生定然会告诉他,对方不说,想来应是因为这件事不重要。
既不重要,那他就也不是必须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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