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的脸上也带了笑意,“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安好地出来?”
周一诚实地道,“倒也不是我笃定,而是主子笃定。”
说罢,周一忍不住一笑,自从发现了主子和王妃之间的情愫之后,周一这才细心地从两人的相处中发现更多的有关两人情感的表现。
就像是如今,听了他的话,王妃眼波婉转,轻轻勾唇,笑意里就明晃晃地写满了她对主子的情愫。
周一便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情舒畅。
苏乔并未沉浸在情绪中多久,他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这两天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周一摇摇头,“属下一直守在王妃身边,并不清楚其他事情,但,看如今县衙里风平浪静的,应是没有出什么事。”
苏乔停下了步伐,她转头看向周一,略略拢眉,“你这两天一直不眠不休地守着我?”
不等周一回话,苏乔便道,“你回去休息,我去一趟城门。”
周一嗯了一声,回去休息了。
苏乔则骑马去了北城门。
马蹄声得得地传来,今日下午待在安置所的是凌宁。
她听见声音,出门来看,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
“娘娘,见娘娘安。”
苏乔提前勒了马,她跳下马,而屋舍里凌宁已经欢喜地冲了出来。
苏乔将马鞭甩到马背上,看向凌宁。
“娘娘,您终于好了。”凑近了之后,凌宁压低了声音说道。
苏乔正要说话,忽见屋舍里走出来一个麻衣女郎。
麻衣更衬得对方小脸容色清丽。
这个人,苏乔原本是见过的。
她不由轻轻眯了眯眸子。
女郎走上前来,对着她怯弱地致礼,“见王妃娘娘安,小民明络从上京回乡而来,却不想家乡变成了如今模样,小女想为家乡尽一份心力,因而才留在了此处,还请王妃娘娘成全明络。”
苏乔面色古怪,只看向了凌宁。
凌宁回头,下巴微抬,面色倨傲地对对方道,
“我与娘娘有重要的事要禀,何时允你上前的?你莫非是想偷听机密?”
明络脸色一下惨白,她颤抖着长睫,眼眸水光粼粼,
“不是的,小女绝对不敢这样想,既然凌小姐您要与娘娘说话,那小女便退开了。”
她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安静地退下去。
凌宁只哼了一声。
苏乔凝着明络离去的身影,而后指了指角落。
“我们去那边说?”
她询问对方道。
凌宁脸上一下就带了笑意,“好,娘娘请。”
两人来到角落处,苏乔疑惑地看向凌宁,“你似乎并不喜欢这位明络?”
凌宁有些气呼呼地道,“娘娘,我早就与她说过,安置所我和齐郎君都不能做主,她想要留下来也得经过娘娘您的同意才行,可我也不知怎会有她这般脸皮厚的人,不让她跟着做事,她就待在屋舍里,一会儿缠着士兵们问东问西,一会儿又缠着齐郎君学东学西。”
她这般行事,谁会喜欢得起来呢?
苏乔若有所思,“这个人我曾是见过的,她一介女子从上京回的北原吗?”
凌宁啊了一声,羞愧地道,“娘娘,这个我并没有问。”
苏乔轻轻摇头,“没事,我先去见周蕴,一会儿再来见这人。”
两人的谈话时间并不长,苏乔去城楼,而凌宁则回到安置所。
苏乔一上城楼,知晓她身份的士兵们立马让开了位置。
她长驱直入,直接到了周蕴所在的屋舍。
周蕴正在案桌后看堪舆图,他眉头紧锁,满面忧愁。
但对方该有的警惕心一样不曾少。
在苏乔跨进门的瞬间,他便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似锋锐的刀芒,直射向了苏乔。
在看清楚对方的身份后,眸间的锋锐才一寸一寸地退去,只留下了温柔与担忧。
“怎么过来了?好点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苏乔伸出手。
苏乔走到他的案卓前,目光落在他血丝点点的眸子,心揪着一般难受。
“你又熬了两天?这两天夜间可有得睡下?”
周蕴轻轻摇头,“我没事,以往行军打仗也是这般。”
他越是这么安慰自己,苏乔心里越是不好受。
“这两天战事很吃紧?”
听苏乔这么问,周蕴面具下的脸上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
“没有战事。”他道。
苏乔惊讶,“怎么会?”
然而片刻后她就明白了为何周蕴会比之前更疲惫了。
“你不若歇会,我帮你守着这里。”
苏乔思索着道,“此前天天攻城,然而最近却空了两日,北耀大军不会好心地放过我们,他此举或许是在虚虚实实地迷惑于你,你如今果真因此事而忧心万分,再这么熬下去,身子也要熬坏了,那时候,他们才是奸计得逞之时。”
听苏乔如此煞有介事地分析。
周蕴不由笑了笑,眼中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他将苏乔拉着靠近自己,眼睛直直对上对方的眼睛,“没想到卧床出来的乔乔忽然之间就懂了这么多?”
苏乔垂目看着他,唇角上扬,“什么啊,我从前就知道啊。”
她说着,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睡不睡啊,你不睡的话,我可要打人了啊。”
周蕴一副怕了她的样子,“睡!乔乔都生气了,我怎能不听呢?”
苏乔嗔怪地乜他,“胡说什么!”
周蕴捉住她的手,“不过乔乔你不用守在城楼上,我方才已经吩咐下去了,城楼上各处都会戒严。”
苏乔啊了一声,“这么说来,我不来你刚才也是要睡下了是吧?”
苏乔懊恼地起身,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里抽了出来,
“既是如此,我便回安置所去了。”
周蕴却只盯着自己的手,片刻后摇摇头,“乔乔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了?”
苏乔也不瞒着他,坦诚地道,“醒来之后。”
周蕴若有所思,似是明白了什么。
苏乔整理好自己的衣裙,对他道,
“你好好休息,我回安置所看看,那个明络回了北原,吵着要帮忙你知道吗?”
周蕴摇头,“并不知晓。”
但周蕴记性不错,他道,“这个人有些古怪,从上京到北原,她一个人回来的?”
如此遥远的距离,又是在冰天雪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委实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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