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摆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愣愣地盯着老王头,学着他的口吻道:“证据在哪儿?”

    老王头一愣,不由失笑:“你倒是会现学现用。”

    “我做任何事情,都会做最坏的打算,去争取最好的结果,如果真与王家不可调和,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我被踢出体制内,这种事情我已经差点就经历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没关系,但是对于王家来说,后果不需要我多说。”说到这里,林小冬微微一笑,“只不过,王老不会认为我就这么忍气吞声吧?”

    “王老,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利弊我也为您分析了,现在我就等您一句话。”林小冬坐正了身躯。

    “我答应你。”这四个字说出来,也代表了整个王家的态度,不过林小冬知道从王老的嘴里吐出这四个字有多难,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得意之色,反而是正色道,“王老,您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王老垂下了眼睑,淡淡道:“我欣赏你,但并不代表我喜欢你,你可以走了。”

    林小冬笑了笑:“不送我么?”

    “我送你。”门忽然被推开,王志华面无表情地闯了进来。

    林小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王志华了,最早的一次是在文东的梨园,那时的王志华意气风发,与陆远航分庭抗礼,阳光得很,而此时的王志华满面阴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沉之意。

    林小冬也有些惊讶,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每一个人都是个体,既然是个体,就会有自己的行为方式,有自己的思维,所以王老的话未必就全部管用,换言之,老王头的决定王志华未必会贯彻。

    “王老,让您孙子做我的司机,不介意吧?”林小冬淡淡地讽了一句。

    王志华的神情丝毫不变,反而是挑衅道:“不敢么?”

    林小冬没有理会他,起身向王老一鞠躬:“王老,改天再跟您学习种菜除草之道。”

    王老锐利地盯着林小冬的背影,王志华的突然闯入他并没有呵斥,林小冬所倚仗的是自己不会向他出手,所以才有恃无恐,那么在直接面对王志华的时候,他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呢?

    忽然间,王老很期待。

    外面,大雨如注,夜色之中院子里的灯光昏暗已极,只看到王志华模糊的身影快步前行,林小冬也不作声,走在曲折蜿蜒的长廊上,缓缓跟在身后。

    出了院子,一辆车停在门前,灯光比院子里要亮了许多,并不是红旗,而是一辆奥迪,王志华打着伞站在车前,淡淡道:“上车。”

    林小冬向来最感头疼的就是阴谋诡计,至于这种打照面,他倒是凛然不惧。

    上了车去,内里有一股浓浓的烟味,林小冬皱眉道:“真是糟贱好车啊。”

    王志华就坐在林小冬的身侧,淡淡道:“开车。”

    司机一语不发地将车缓缓开出,王志华也不说话,林小冬便也不说话,更不问车要开到哪儿,只是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闭目倾听着雨声。

    王志华最先忍不住了:“你无话可说么?”

    林小冬仍然闭着眼睛:“你一开口,你就输了。王志华,其实要说话的人应该是你吧?跟你,我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跟王老还能聊上几句。”

    王志华冷笑道:“你就不要跟我装逼了,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陆远航能在我面前装个逼,至于你这样的草根,还不够资格。”

    林小冬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真不知道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有个成语叫做东施效颦,陆远航的风范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而你呢,矫糅造作,不过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难望陆远航项背,其实你连高轩也比不上,不用否认,你的内心就是这么真实的自卑,所以你欺软怕硬,想从草根出身的我身上找到你的自信和优越。我不否认我草根的身份,可是你仍然落了下乘,因为我比你坦荡。你给自己找了一个自己都相信了的理由,认为只要打压了我,就可以削弱高轩的实力,只是你根本不能证明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因为,你恐惧地发现,你连一个草根都斗不过,所以,你刚刚的话就是在装逼,而且还是非常失败的装逼。王志华,资格不是自己定的,而是别人给的。既然你说我装逼,那我就再装一回,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装逼吗?我是岑家的核心,你呢?又算什么?不要忘了,跟我对话的同样是王家的核心,你……呵呵。”

    林小冬以一个憨厚的笑声收尾,却险些把王志华给气死,打人不打脸,林小冬却是无处不在打脸。

    王志华装逼失败,眼角和腮帮子同时抽搐,好在没有人看到,半晌王志华才镇定了情绪,淡淡道:“林小冬,我承认,我小看了你。”

    林小冬淡淡回应:“错,你不是小看我,而是高估了你自己。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上天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但是你没有珍惜,不作不会死,这五个字非常应你的景。”

    “你吃定我了?”王志华的声音阴沉了下来。

    “发现跟你说话真的很没意思,如果你是想威胁或者要挟我,还是省省吧。”林小冬不以为然道,“这么多年,你明的暗的也耍了不少心机,结果已经摆在这里,至于你日后如何,我想,王老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王志华冷笑:“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应该明白。”

    林小冬同样冷笑:“爷爷曾经教诲我,对同志,我们要热情如火,对敌人,我们要心狠手辣。你已经靠进了我敌人的边缘,再进一步,我只能说遗憾了。”

    “林小冬,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从人间蒸发?”王志华的声音如刀锋,林小冬目光到处,看到那司机的气势也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如豹子般紧绷了起来。

    “你有这个想法,未必有这个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敢。”林小冬讥讽道,“狂叫的狗只会吓人,根本不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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