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加深。天气愈来愈冷,我坐在灯光昏暗的窗台内瑟瑟发抖。在这座没有太多熟悉面孔,天空有着深沉色调看不出裂痕的城市,身处花间温柔——水到渠成的感受和感动显得万劫不复却又理所当然的味道--如同恋人的气息,在身旁!
落地窗外,游荡的夜归人们似乎显得虚无缥缈。
始终无法紧闭的窗帘,外面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漫,这个秋天的第一场雪。我渐渐习惯对着窗台外的冰冷景象,想象安琪渐渐朦胧消逝的优雅与温和。将灯熄灭,脑海便浮现安琪的样子,断断又续续。在午夜灯黑瞎火中寻觅看不见的手机;在手机寂寞的通讯录里追寻触不到的恋人;在恋人的清冷味道中回忆她曾经的朦胧的温柔。
……
许久没登录的邮箱,意外发现一张署名“安琪”的明信片。寥寥数语:
“亲爱的若文,我想和你好好的……那些花儿,我把她们保存得好好的,只是遗憾少了发芽的征兆。下次带来,花为君开,愿为君谢!便无憾事矣。
——安琪”
我看着久违的字迹,耳边又仿佛回响起安琪往昔的只言片语。记忆中清瘦的女子,你还好吗!喃喃细语的我毫无理会一颗巨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安琪,清冷的你是否和我一样感受过生活的孤独,有过那种在空无一人的世界呐喊的歇斯底里?有过午夜突然醒来,想找个朋友聊聊天结果翻遍手机通讯录却茫然的不知所措?因为虚伪和沉默。当代人的悲伤和绝望是无声的,可以很安静,崩溃往往是一瞬间的事。
我想我们好好的——以丹青为墨,余生为纸笔。这句话后面,我在键盘上敲出自己的手机号码,在末尾附上一些为安琪写的诗歌:
《飘来,飘去》
昔日的魅影
在遗忘中沉浮
踏着探戈似的脚步
你将爱情的船搁浅。
眼眶未红先哭泣
我硬甩着泪满襟的冲动载不下的千回百转
惆怅
漂去
《雨夜盼归人来》
夜闻落雨声,凝望窗台。
玉壶微暖茶渐凉,独坐屏风,雨夜盼归人来!
半盏灯火暗幽处,窗纱微荡,尽薄凉,情到深处尤无怨。
浮华褪尽,几近沧海桑田。似水年华
谁与度?
锦瑟年华何处去,恨别离,
最是思绪万千时。芳尘远。
《地狱蝴蝶》
遇见你注定了我的颠沛流离
江山如画我却选择爬山涉水
只为了觅见见过的天空之城
梦和我说你是虚无缥缈传说
瞧这些多情而专注的偷窥者
他们忘了背叛者人恒背叛之
男人说和我一样因你而迷失
我知道你被狂热占有无数次
你对爱可有可无地熟视无睹
我仍要将我的倾慕决然浸入
请原谅接受我的温柔掠夺吧
忘了孤独来我怀里痛哭一夜
我依然是我你却已不再是你
如若不是那样你将一无所有
而我也会因此发现一无所有
《花影》
甚比烟花繁华寂寞、又曲终人散的故事早已落幕。
入夜时分的咖啡屋和茶馆拥抱着没有台词的缠绵细语……
雨帘深静路灯幽,凭窗凝望,花样年华兰影
似曾识?
似水年华…几近残败。
默念、浅忆,芳尘续!
——
墙上时钟滴嗒,时针向清晨五点靠近,尽管疲惫我却毫无睡意,冲了杯咖啡坐到落地窗前的柳条椅上等待天亮。我试着将灯熄灭,或许那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凌乱,尽管显得清冷和沉沦;可是,我至少可以在这样的黑色里完整、或者说彻头彻尾地想念安琪。想念她身着旗袍和胸侧精致的古风压衿、她的披帛,想念她的雍容、婉约和优雅,想念她戴玉镯和三千青丝的样子。
似水流年,或是绝望和希望的周而复始。
落地窗外,路灯已熄灭,城市又变得热闹。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喂、丽贤!”
“若文,近来可好,酒吧一切顺利吧?”
“这几天没营业,本来想去的,不过还是算了,做这种事必须要有气力或一定的精神,我想我需要休息下。”
“若文,你看着不太好,不要紧?”
“不要紧。”我应着。
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若文,今天晚上出来吧,我想和你聚聚,同时有点担心和想见你来着。”丽贤道,声音格外温和。
“我们,好久不见了呢!”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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