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对少年男女难道就是自已和薛仪吗?秋宁按下胸腔中蓬勃的心跳声,总觉得不可思议。

    “算了,看来你还没有准备接受我的问题。”薛仪注视着秋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我们只管喝酒,就像在东都仙客来一样。”

    饭后,秋宁隐隐有些醉了,薛仪便给了小钱,让饭店的人把马送还监军府,自已另雇了马车,两人坐着车慢悠悠地回府。

    不知何时,天空飘下了一片片的雪花,街两边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周遭一片清洌安静。

    “这洪河镇的冬天实在是厉害。”薛仪看了看窗外的天,坐到靠着车厢壁昏昏欲睡的秋宁身边,道“过几天听说要放灯花了,到时我陪你一起来看。”

    “我记得我在哪里看过灯花,可漂亮了。那个人是不是你?”秋宁闭着眼嘟喃着,突然睁开眼,凑近看着薛仪笑道“不可能,你怎么会和我看灯花呢?我想我爸,想我妈,还有我弟弟了。”秋宁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我好想他们,你知道吗?爸,妈。。。。我这段时间过得太辛苦了,你们在哪里啊?怎么还不来接我呢?”

    看着秋宁委屈的可怜模样,薛仪的心突然软得像棉花一样,他刚抬起手想抱抱秋宁,就被秋宁自动自觉地扯过抬起的手臂,用衣袖擦起来眼泪和鼻涕。

    “喂,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呢?有没有点淑女的横样啊?真是死性不改!”车厢里传出男人愤怒地质问声。

    不一会,洁白地雪花便消散了世间所有的杂音,在某辆马车里,男子将哭够后睡着的少女揽在怀中,心中希望着,这条路就这么安祥甜美地一直走下去。

    从腊月二八开始,洪河镇上便时时响起清脆的鞭炮声,街上总有走亲戚串门的热闹人群。虽不比东都热闹,不过,年的气氛一样浓。秋宁陆续给府上仆妇放了假。剩下的人都忙着打扫,挂灯笼,年画,春联,或是储备过年的菜。秋宁第一次相帮着管一府的人过年,一日里鸡毛蒜皮的事也忙得不停脚。

    薛仪每日忙完军营里的事,便回了家,饶有兴味地四处走来走去,看着下人们和秋宁一起忙碌。

    大年三十那晚,薛仪和秋宁,小谷子,顺雨,老管家薛谦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一桌人喝了点酒,热闹得不行。吃过饭,顺雨便叫着要去看灯,小谷子一早就雇好了车,加上薛仪,秋宁,四个人便坐了车在镇上到处逛。

    此时夜还未深,街上的行人都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往西市的灯火热闹处走去,秋宁在车里坐不住,便坐到了赶车的小谷子身边,惹得顺雨直叫你不怕着凉。不一会,薛仪便出了车厢,替下了赶车的小谷子。

    “没想到你还会赶车。”秋宁看了看,一正正经赶着车的薛仪笑道。

    “我到了洪河镇便学会了,又不是什么难事。”薛仪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赶马车,和小王爷的身份还挺符合的。”秋宁摇了摇头,继续笑道。

    不一会,车便行到了西市,这里白天便是市集,此时到处是卖小吃,灯笼,年画的小摊,连绵不绝。

    顺雨见人多拥挤,便让秋宁和薛仪留在车上,自已和小谷子去买些小点心或有趣的小玩意回来。

    “刚刚才吃完饭,你吃得下这么多吗?”秋宁无奈地看着顺雨和小谷子往人群中走,笑道。

    秋宁看了看侧了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薛仪,

    “其实,我除了学会了赶马车,还学会了煲药,照顾病人。”薛仪看着灯下的秋宁,她莹白的脸,乌发上的碧玉珠花和珍珠发络,轻声道。

    “你说什么?”秋宁转过脸来,问道

    “我说,我除了学会赶马车,还会学着照顾人,而且第一次觉得如此幸福满足。我想,做她一辈子的支持,保护她一辈子,让她幸福快乐平安。”薛仪说着,牵住了秋宁的纤手,“只是,我一直想问,你愿意陪着我吗?一辈子。”

    “我说,我除了学会赶马车,还会学着照顾人,而且第一次觉得如此幸福满足。我想,做她一辈子的支持,保护她一辈子,让她幸福快乐平安。”薛仪说着,牵住了秋宁的纤手,“只是,我一直想问,你愿意陪着我吗?一辈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群中正有几个毛头孩子点响了一个大爆竹,烟花飞起一人高,人群随着腾空而起的花火发出一阵惊呼声,赞叹声。

    秋宁傻傻地看着烟花照亮的男子脸庞,他的脸庞英俊足以迷倒无数怀春少女,更别提此刻他的眼睛温柔多情,这情也像这烟火一样灼热,烧红了秋宁的脸。

    “我觉得吧。”秋宁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有点发烧了?脑子烧着了?”秋宁抬手去摸对方的额头,然后,手就被对方握着了。

    “我是发烧了,烧得还不轻,这烧只有你能退。”薛仪牙咬得霍霍地,将秋宁一把揽在了怀里。他的手臂强壮有力,胸膛的心跳声像打着鼓点。

    秋宁觉得自已被困在这绝不放手的狠劲中。这回,秋宁真是脸红了。

    以至于,后来看了什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秋宁都不记得了,从被揽在怀里后,她的心就跳得厉害,她用力想挣开薛仪的手,就是挣不开,两个人扯来扯去的,都被回来的顺雨和小谷子看到了。

    小谷子和顺雨看着这情景,还有秋宁像红布一样的脸,笑得可欢。

    薛仪也露出一口白牙,索性拉着秋宁的手不放了。

    “你们,你们别笑了。”秋宁脸低得抬不起来。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姑娘,你别气,公子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我小谷子早就看出来了,可等着喝姑娘和公子的喜酒呢。”小谷子一边笑着,一边把和顺雨买的吃的,玩的,用的,放车厢里放。“说起来,你和我家公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两人的情分长着呢。公子他一直不让我提,我这次可得提提了,说起来,我家公子他可救了你两回命了。第一回,那条刀疤还在他的胸膛上呐。”小谷子一边说,一边示意秋宁往薛仪胸口看。

    “你说那些干嘛。大过年的,提这些。”顺雨推了小谷子一把。

    秋宁一听这,手便不再扯了,由着薛仪一直拉着回了府。当晚,薛仪就乐呵呵地搬着被褥,到了秋宁隔壁的房间。

    “你这是干嘛啊,是怕我跑了,还是半夜要溜到我房里来。”秋宁第二天早上,趁着没别人,问隔壁房间的薛仪。

    “都有,行了吧。”薛仪一边洗着脸,一边坏笑着道。

    “你。。。。”秋宁恨不得拿湿帕子打他。咬着牙,心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言语交流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这都是怪我自已么?

    “你放心,再怎么得,也得成了亲,再说。”薛仪见秋宁气的脸红,乐呵呵地补充道。

    过了初一,陆续便有薛仪的同僚前来拜年,监军府的院子不大,秋宁每每都能听到前厅里来往的热闹人声。只要是携了家眷的,薛仪便叫了秋宁到侧厅坐陪。

    秋宁一开始怎么都不愿意去,可架不住顺雨劝

    “你就当是女管家去陪陪女客人,不行吗?好歹这是你份内的工作。”秋宁后悔啊,不该总和顺雨说什么身为管家的职业素养,工作责任。

    秋宁只得坐了侧厅,和女眷打打牙花,说完了客套话,秋宁便起了兴,问镇子上的情况,人口,市舶,农商,金银行商,她只当不懂问得起兴,被问的人倒越问越紧张。

    到了第二日,第三日,女眷一进了侧厅,便立在当下,紧张道自个不懂政商时务,只会些饮食针线。

    到了初七,来拜年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了。薛仪时常叫了秋宁到书房陪自个看书,抑或是让秋宁拿着曲谱吹笛或弹琴。

    “你到底和那些夫人们问了什么?”薛仪把眼睛从书上移开,问道“搞得人人以为是我指使你作了包打听。”

    “没什么事吧?”秋宁忙问道,见薛仪一脸轻松的样子,便道“我不过是好奇,所以多问了些镇上的情况。不该问的我可没问。”

    “我和县衙,军中商议过了,他们觉得送米送面的主意挺不错的。”薛仪把书挪到一边,看着翻着曲谱的秋宁道“还有修葺破烂的民宅。县衙那边军中各凑些钱银。算是为这个年锦上添花吧。”

    秋宁听了,连连点头,笑道“说的是,这惠民的善事,须得年年做,也为你们军营赢得口碑。”

    过了初六,洪桥镇又下了几场大雪,不过,贫民的房屋得到了修葺,因灾受冻的人减少了不了。秋宁不知道,这些事都陆续报备到了东都。薛仪的政绩上少不得添了些光彩。

    过了几日,府上又忙了起来,秋宁看着顺雨和婆子们进进出出,打扫客房,准备被褥箱柜帐幙,洗漱用品,熏笼等一应用品。不由得心中奇怪,什么贵客要来竟没有人通知自个。待捉了顺雨来问,她却只推说不知。秋宁倚在门边看顺雨对件件用品都小心着紧,笑道“难道是王妃要来?抑或是这府上的女主人要进门了?”

    “真是女主人要进门,你还笑得出来?”顺雨一边看着小子们将家具摆放位置,斜眼啐秋宁道。

    “不笑,我还哭不成,只盼能打发我些盘川,让我回老家。”秋宁啐回顺雨道。

    “你果然没良心,满脑子只有钱。”顺雨眼尖,一边说,一边见窗户纸外面隐隐有个男子身影“亏公子救了你两次命。你竟只想着一走了之。”

    “我是怕我留下来女主人会不高兴,若是真要留我做工,来抵救命的债,我只也有应了不是。”秋宁玩着杏黄胭脂衣袖子,笑道。

    “留下来做工怎么成,我可亏了。”薛仪不知几时,蹩了进门,道。见秋宁红了脸要走。便拉住她的衣袖道“你之前不是不信我为救你,受了伤吗?这回便让你看看,来,去我房中看。”

    “唉呀,你作死,有人在这,青天白日的,你还乱说话。”秋宁脸简直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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