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他吗?周言暗暗问自己。

    他身边就有个极似女扮男装的存在,这人此时大概还在帮自己写检讨书。

    一想到祝英才那极具女人养的长相,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触及到真相。

    可若真是这样,未免巧合到离谱。

    刚心血来潮讲了段梁祝,就发现同屋的舍友可能是女扮男装的妖。

    莫非也要自己倾力出演场相似的剧情。

    再说,他是什么妖?蝴蝶精吗?周言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但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还是决定稍作确认,“杜执令,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他并没有问可不可以,以监察司的势力,若想查个人,除非那人在在深宫大内,否则一定能查到。

    “何人?”杜云河略感奇怪,正谈着妖事,怎么忽然要查人?

    难道这人与妖有关?

    “云中郡祝氏四公子,祝英才。”周言直言不讳道。

    他也不想怀疑自己的“枪手”,奈何起了疑心后,实在放不下。

    不如彻查一番,好打消疑虑,亦或者,锁定妖身。

    “祝英才?”杜云河轻声重复这个名字,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神都杜氏,对地方豪门并不上心,检索记忆,自觉该不认识。

    但并不妨碍他给出承诺:“三天后给你消息。”

    三天?周言不知道算长还是短。

    但他本就只是灵光乍现,并没觉得能从中深挖出什么。

    又握了握手中玉佩,余温尚在,他侧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先且认为城内确有两只妖物,一个身份未明,一个失了踪影,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消息。

    “当然是回去饮酒吃饭,你忘了我还有件事要问问你的看法吗?”杜云河也偏过头来,着重强调“看法”二字,意有所指。

    周言自是玲珑剔透,思绪急转下,多少能猜到他的深意。

    却故意不点破,反故作疑惑道:“看法?我书都没读过几天,能有什么看法?”

    这般藏拙,也不知能否迷惑对方。

    “此事非你不可。”杜云河今天第二次这样说。

    回到衔月楼前,酒楼的伙计正站在门口翘首而望,发现两人,忙堆着笑脸迎上前来:“杜执令,您可回来了!可把我和掌柜的盼死了,您快上楼,您快上楼!”

    他说着往楼内高喊道:“掌柜的,杜执令回来了!该上菜了!”

    这份热络劲,实在是周言生平仅见。

    他当然得热络,杜云河出手阔绰,来时点了一大桌子菜,可一个菜还没上,人就不见了踪影。

    当然,他不觉得堂堂监察司执令会故意跑单,但若对方真遇上案子,一时间忙起来,恐怕不会记得自己曾点过一桌子好菜。

    作为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去监察司讨饭钱。

    这样的话,只能酒楼自负亏损了。

    现下对方能折返,对他们来说,甚至有种恩赐的感觉。

    杜云河对自己险些跑单的事并不觉得羞愧,亦或者,他本就打算回来用餐,只微微一点头,就领着周言上楼去了。

    两人重新坐定,所点的酒菜也陆续呈了上来。

    有涯院的伙食并不差,可对比衔月楼大厨的手艺,却还要逊色几分。

    周言对着满桌珍馐,眼花缭乱之际,更有恼人的香气不住往鼻孔里钻,馋得他食指大动,真想马上大快朵颐。

    只是做东的人好像没动箸的想法,他自然不好掠美于前。

    杜云河这回拎起酒壶,首先为周言斟满一杯,而后再给自己身前的杯子倒上,同时闲话家常般淡淡道:“我给那位同辈写信了。”

    说完这一句,酒水恰恰与杯口齐平。

    周言眉尖略挑,心道果然。

    他早知道,杜云河必定会因为此事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会有一桩捉妖的事更为要紧。

    “事关公瑾?”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什么时候又不该。

    杜云河拾起酒杯,凑近鼻子,轻轻嗅了嗅,而后点头道:“对,可她的回信内容,颇为奇怪。”

    当然奇怪,周言甚至不用等他说,就知道那人信里写了什么,却还要懂装不懂:“奇怪?此话怎讲?”

    “她信里说,那个叫公瑾的,会来望江。”杜云河故意顿了顿,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周言,不欲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换。

    哪怕对方只有万分之一几率是公瑾,他都要排除这一丝可能。

    周言足够聪明,知道不能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忙关切道:“他来望江做什么?他又怎么知道的?”

    话中的两个他,显然不是一个人。

    他自问这番演绎全无破绽,对方该察觉不到丝毫端倪。

    杜云河并没有马上回答,目光越过酒杯,静静瞧着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望着,久久未出一声。

    杜云河已暗暗拿出监察司内的手段,想抓出周言的破绽,奈何对方实在精明,一点胆怯不露。

    意识到这点后,他只好再放点风声:“他来有涯院求学。”

    说完后,他意味深长看着周言。

    周言立时惊呼道:“他也来求学?”

    “不对!除我之外,书院里再没有新人!”做戏做全套,他努力将自己代入不知情者,揣测该是什么反应。

    这番表演浑不似作伪,杜云河心下实在摇摆不定。

    他多番试探,对方却一直滴水不漏,怎么也抓不住破绽。

    两人几遭对话,似高手过招,一个想尽可能坐实对方的身份,另一个则使劲撇清自己的关系,拉锯战下,谁也没能完全取信对方。

    周言说完后,眉心挤成井字,好半晌脸色倏变:“等等,这么说,那公瑾岂不就是我!?”

    要有个知道真相的第三者全程见证,怕也会为他的演技倾倒。

    杜云河虽渐生疑,却还有自己的坚持,他顺着话问:“是啊,除了你,实在不做第二人想了。”

    “可你曾亲眼在雨施县码头见过他,怎么可能是他?”他旋即便自我否定道。

    这厮果真狡猾。周言暗骂道。

    对方旧事重提,分明在提醒自己,早前那番话已有破绽。

    他当即苦笑道:“我巴不得自己是他,有那样的诗才,也不会落得个周石灰的名号。”

    兜来转去,没想到会书院里的一番藏拙,也能佐证自己的身份。

    这一点杜云河也实在想不通,于是索性将话说透了:“但我听说,那公瑾确是雨施县捕快,从那里到望江来求学,甚至知道我的名字!”

    周言最怕的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镜子里与阿绮的交谈,根本不是扯谎可以圆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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