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多好,明明不是很想去,却为了你做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沈怀铮完全不想理会武神系统的感慨,带着祝瑾安往那边慢慢走过去。
祝瑾安则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撞见不要撞见。
她对于自己和沈怀铮之间关系的定义很是清白,只想着见了延瑞,延瑞会尴尬。
延瑞也看见了祝瑾安。同祝瑾安一样,延瑞也觉得自己和身边这人没什么好解释的。
至于怎么看见的,皆因沈怀铮不论身高样貌,都称得上是鹤立鸡群,延瑞目光再一转,就看见沈怀铮身边的祝瑾安了。
瑾安怎么又和他待在一起了?难不成她刚才说的熟人就是沈怀铮?他们熟到什么程度了?
若是长公主经常被人看见和一个锦衣卫待在一起,可是不好。
祝瑾安一直扭着头看向一侧,生怕和延瑞对上眼神。
到了河边,延瑞已经走了。确定四周安全,祝瑾安去要了两只荷花灯。
沈怀铮看祝瑾安认真写字的样子,竟生出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他提着笔,直到一滴墨汁落在纸上,也没想好要写什么。
他不信这些。许愿,本就是心里安慰。沈怀铮把空白的纸卷起来,放进花灯中。
一扭头,祝瑾安还没写好。
察觉到沈怀铮的视线,祝瑾安把纸条挡了挡,冲他一笑:“稍等。”
那几个字到底怎么写来着?
想不起来的祝瑾安用其他同音字代替了一下,又圈圈画画。相信老天爷神通广大,一定能看懂自己的心意。
祝瑾安看了眼自己的“鬼画符”,待墨迹干了,折好放了进去。
烟花放完了,人渐渐少了。
祝瑾安和沈怀铮蹲在河边。
她小心翼翼地把花灯放入水中,轻轻一推,让它借着这力漂得更远些。
两人看着河灯追上前方的大部队,汇进去。
祝瑾安问:“怀铮兄,还能找到你的那个吗?”
“认不出了。”
“我的愿望比较多,你看那个吃水多的,应该就是我的。这样的话,旁边那个一定就是你的。”
沈怀铮“嗯”了一声,又补充道:“好眼力。”
祝瑾安唇角微扬,突然想起他患病一事。
她斟酌着开口:“怀铮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毕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不用和我客气。”
祝瑾安看着沈怀铮,企图从他的面部表情捕捉到一丝信息。
后者静默不语,半晌点了点头。
明月高悬,周围欢声笑语不断,祝瑾安和沈怀铮仿佛与世隔绝般,静静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沈怀铮突然问起祝瑾安谢民宴那天受伤之事。
祝瑾安抬起手给他看:“早就好啦。”
“那你在客舍时受的伤呢?”
沈怀铮一怔,有些心虚:“托你的福,早好了。”
祝瑾安回忆着对方一瞬即逝的微笑,不由得说道:“你笑起来更好看了。”
沈怀铮耳尖微红:“是吗。”
“嗯。”
祝瑾安也说不清,沈怀铮方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猫狗的幼崽。
让人看着很舒服,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祝瑾安不知道和祝熠瑄约好的地方怎么走。
正为难着,沈怀铮便提出来要送她回去。
不知下次出来要等到什么时候,祝瑾安顺路又买了些小吃,提着好多东西和众人汇合。
看着她屯粮食的样子,沈怀铮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瑾安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给你带进宫去。”
?!?!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惊讶万分。
祝瑾安想,沈怀铮也太好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享受到这待遇。
沈怀铮想,长公主想要什么,还用得着我往宫里带?
祝瑾安开心地接受,和沈怀铮挥手作别。
沈怀铮一头雾水的回去,质问武神系统:“是你让我说的吧?”
【我不是,我没有。】
武神系统觉得应该抓住这一点小小的萌芽:【长公主总会给你带来好运呢,方才你是不是没觉得头疼?】
“你做的?”
【冤枉啊,我哪有这本事。】武神系统暗笑,就算是我做的也不会告诉你啊。
回应祂的则是沈怀铮的一声轻嗤。
回宫的路上祝瑾安表达了对皇兄的感恩戴德。
祝熠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张贵妃在一旁笑而不语。
本来是没有这个计划的。
是祝熠瑄登上望仙楼时,发现延瑞和一个男子在放河灯。
带着甩不掉的尾巴的祝熠瑄,和岸边那两个花前月下的人实在没法相比。
祝熠瑄立刻吩咐下去。
“放烟花。”
一传十十传百,当今圣上为皇妹放烟花,与民同乐的事,不多时就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过来,祝熠瑄开心地笑了。
回宫后,祝瑾安把套着袋子的面人立在窗前。自己去换衣服了。
雪晴和庆云在分着带回来的点心。
哪些是可以多留几天的,哪些是要尽快吃掉的。
收拾妥当后,两人凑到窗前:“殿下,这个面人儿是谁呀。”
祝瑾安加快穿衣服的速度,提高声音:“千万别动它!”
祝瑾安绕过屏风,看了眼面人儿:“好不容易保存呢,别让它沾到灰。”
雪晴点头:“殿下,这看着也不像你呀。”
“……那人手艺不太好,捏得不像。”
雪晴点点头,不戳破她:“那……殿下要不要泡澡驱驱寒意?”
“甚好,就辛苦你们。”
“哈哈哈殿下说话怎么文绉绉起来了!”
雪晴和庆云笑着跑开去给祝瑾安准备热水。
两个丫头做事麻利,不多时祝瑾安就享受到了香汤浴。
她屏退了二人,让她们在屏风外候着。
水上漂着色彩鲜艳的山栀花瓣、白兰花瓣、玫瑰花瓣泡在水里,闻起来还有若隐若现的零陵香、檀香之味。
但,就很像是在煮菜。祝瑾安想起了乱炖的大锅菜。
看着有点难以下咽,其实味道真的不错的乱炖。
她舒服地靠在桶壁,想着明天去问问太医,关于妄听妄言之症可有良药。沈怀铮可不能被这个病耽误了仕途。
热气熏着,祝瑾安渐渐困意上涌,两个眼皮支撑不住地在打架。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见了雪晴叫她的声音……
再醒过来,看着雪晴、庆云不知是熬红还是哭红的双眼,祝瑾安猜测,自己这是又被算计了。
她想坐起来,四肢却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儿。
“殿下醒了!”
有点熬不住的庆云被雪晴这么一喊,一下子精神了。
两个宫人见祝瑾安醒了,一个跑出去找人,一个端了碗粥回来,扶祝瑾安靠着坐好。
喝粥之前庆云用银针试了试,等了会儿看银针没变色,才敢喂给祝瑾安。
祝瑾安瞧着庆云小心谨慎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咽下一口温度适宜,香甜软糯的粥,缓了缓气:“我这待遇,快赶得上那些娘娘了吧。”
本想缓和下气氛,没想到这句话倒把庆云给弄哭了。
“你别哭啊。”
祝瑾安着急说话,囫囵咽下,被粥呛的咳了起来。
“殿下你慢着点。”庆云忙给祝瑾安倒了杯茶。
“咳咳咳,快别试毒了。”
祝瑾安使劲咳了几下,压下那阵痒意:“你不哭我就好一大半了。”
庆云忙转过身擦掉眼泪。
“殿下,都怪婢子们。已经出了一回事儿,我和雪晴还处处不加小心。”
“幸好殿下醒了,要不然婢子们可怎么办?”
祝瑾安小幅度地微微摇头,刚才说的话有点多,她缓了会儿:“我还说要带你们出宫呢,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自然要醒过来的。”
这怎么能怪庆云,谁能想到下毒之人大过节的还这么敬业。
庆云一口一口地喂祝瑾安喝粥,一碗快见底时,太医和延瑞、张贵妃前后脚到了。
两个人看起来气色也不太好。见祝瑾安想坐直身子,赶忙摆摆手让她好好靠着,免了这些虚礼。
太医诊完脉,又拿出针:“殿下忍着点。”
祝瑾安见那么长一根细细的银针,忍不住打了个颤:“你且扎吧。”
“不是什么稀奇的毒,殿下无大碍了。”收了针,太医点点头。
“臣再新开一副方子,按时服下,七天后余毒可清。”
太医写好后递给雪晴,又交代了几句就退下了。
“‘不是什么稀奇的毒’,说的这是什么话!”延瑞嗔道。
张贵妃示意她小点声,又支开所有宫人,只留下雪晴,命庆云和自己身边的言月在外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祝瑾安补了句:“庆云,还得劳你仔细盯着,看有谁靠近。”
“瑾安,你受苦了。”
张贵妃坐在床边:“这几日,我们查了些人,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还记得上次那个女秀才吗?”延瑞恨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也不知谁借她的狗胆,几次三番加害皇亲。”
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祝瑾安还没琢磨好怎么解决永福,她自己倒耐不住送上门了。
经过之前袖子里藏针和月季花一事,延瑞她们很容易直接想到永福。但这件事,真的是永福一人所为吗?
祝瑾安觉得永福暂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当初要是没有自己半夜偷偷加料,那月季花也达不到让人胸闷气短的效果。
她略一沉吟,缓缓道:“雪晴,我躺了几日?”
“殿下昏睡三日了。”
“这期间,谁来探望过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平时没交集的人?”
雪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韩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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