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回到茗苑,比傅时宴还晚了一步。
“先生呢?”江舒放下包,一边换下外衣一边问佣人。
“在书房谈事情,家里来了客人。”菊妈回答,将她的外套妥帖收好。
“客人?”江舒皱眉,“是什么人。”
“我听傅先生喊他什么……傅纨。”
傅纨来了,但是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他怎么这个时间来?
江舒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泡壶茶,放金骏眉,我洗完澡给我送上来。”
“是。”
书房的桌上摆满了关于傅氏的机密文件,在茗苑里,傅时宴对江舒一如既往不设防,这些文件随便放。
但傅纨此时站在书桌几步之遥的地方,却没办法上前看一眼。
江舒端着茶水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看见傅纨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他仰头看着主位上好整以暇的男人。
“傅大哥,我父亲老糊涂了,对很多事情没有界限感,他会改的,你给他一次机会。”傅纨快速又认真的求情。
“你看在爷爷的份上,看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这事别追究了可以吗?傅大哥。”
他额头冒汗,面对坐在晦暗中的傅时宴,完全没有把握。
江舒蹙眉,傅纨虽然惧怕傅时宴,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绅士的,能做出下跪这种举动,看来事情不小。
“傅纨,在家族的小一辈里,我对你给予了最高的期望,但你现在做的一切,让我很失望。”傅时宴手里把玩着一根钢笔,漫不经心转着,眼眸淡泊,却硬生生透露出气场。
“他毕竟是我父亲……“
傅时宴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按照血缘关系,我是他亲侄子,下手倒是一点都没留情。”
傅纨更急了,跪着往前了几步,他抓住傅时宴的裤腿,着急道:“傅氏已经转危为安,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情况,大哥,这浪我父亲翻不起来了。”
傅时宴没动静,他悠悠抬腿,脚尖抵在他的下巴上,往上抬,“你这样倒是会让我猜测,这件事里你参与了多少。”
傅纨充满了恐惧,他想摇头,却被傅时宴抵着,动弹不得,很是狼狈。
“勾结外人,企图动摇傅氏的根基,数典忘祖的行为,别说爷爷了,到了九泉之下,你们敢面对我父亲吗?”说到最后几个字,傅时宴加重了音量。
傅纨一抖,“我从未做过勾结外资动摇傅氏根基这种事……”
傅时宴没说话,到底有没有,他心里都有数。
几个月前的艰难还历历在目,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个仇他是要一个一个清算的。
清算到傅伊象身上,惹来了傅纨。
“大哥!我父亲也是被当枪使了,当初周良岐找上门来,告诉他背后有温家撑腰,他才敢出手啊,如果不是有人怂恿,他万万没有这个胆子!”
被迫仰头太久了,傅纨的下巴险些脱臼,他一边说话,一边流出口水,没有丝毫商业精英的模样。
反倒是摇尾乞怜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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