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彷的事情!”
宋宪被刘永铭这么一抢话,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朋友?我就说了,你跟他怎么可能会是朋友!”
宋宪看了看七皇子及屋里的人,实在不好开口,他只得又走到七皇子身边说:“七爷,我这里没事。您先忙您的去吧!”
七皇子急道:“这还没事!要不是我劝着六哥,你这里早成火场了!”
刘永铭压着火,说道:“七弟!你先出去,我倒是想听听这宋宪怎么解释!还有你们,别在这里面呆着,看到你们就来气。”
刘永铭所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宋宪同一办公室的那些吏员们。
七皇子正要说话,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给抓住。
他向后看了一眼,却是兵部尚书胡琏庸。
胡琏庸笑道:“七爷。六爷都这么说了,这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您在这里呆着,怕是他们聊不出什么来了。”
胡琏庸虽然不知道宋宪与刘永铭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清楚地知道刘永铭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绝不会如此冒冒失失地来放火。
或者说,刘永铭其实也只是想吓吓宋宪而已。
七皇子还没想通,就被胡琏庸请出了办公室去,其它人也在宋宪的招呼下纷纷离开而去。
宋宪将房门关好之后,才低着头来到刘永铭身边。
刘永铭坐在椅子上,将两腿翘了起来,架在了案面上。
宋宪压着声音,不好意思地说:“六爷。此事……我与夏待诏的确是朋友,您……”
“少来这一套了!本王要开的可是女书院!你把一个停娶再娶的人介绍给我做这个书院的山长,那我这书院还开不开了?你是见不得我好是么?我也是怪了,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着了你的邪道呢!”
宋宪马上说道:“这事还没查实呢!朝里几乎没人知道!”
“李裕都知道了,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宋宪解释道:“李侍郎虽然身在户部,但之前在内务府、礼部、太常寺都呆过,与翰林院的那班人也都熟地很。他有些耳闻也是正常之事。”
“我不管那些!我就问你,你这一回又是报的什么心思?”
宋宪马上解释道:“这……这……这不是遇上了一些难事,臣……臣不知道怎么处置所以就……”
刘永铭听得里面有事,连忙将脚从桌案上放了下来,问道:“这里面有事?你查不请,想叫我帮忙?却不想直说,打着这个鬼主意,将本王牵扯进去?”
宋宪脸上极为难看,但却又不敢不承认,只得点了点头。
刘永铭问道:“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般为难?”
宋宪看了看屋门,轻声说道:“找夏彷的那名女子是从齐国来的!口口声声说是夏彷的发妻,却不知夏彷身上有无伤口、有无胎记、有无痣痘。只以一家之言蔽之。但……”
“但什么?”
宋宪解释道:“但她却对夏彷的往事极为了解,哪里生人,哪年参加的科举,哪里中的进士。甚至……甚至还说了夏彷不仕官之事。”
“嗯?是呀,上次我就想问了。夏彷为何不愿仕官?而只想做一个棋待诏?”
宋宪说道:“具那原配所言,是夏彷之父威逼夏彷不仕的,说是争不得棋圣之名,就不许做官!夏相思……夏相思也认下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却不知那妇人是如何知道的。”
刘永铭想了想,又问道:“夏彷去过齐国?”
“去过!他中了进士以后,便去了齐国找了青峰先生棋圣黄凌士。回来以后才做的棋待诏”
“那个来找夏彷之人也是齐国人?”
“正是。”
刘永铭怀疑地问道:“就算那妇人真是夏彷的原配,那也是他们之间的官司,关你什么事?你从中为什么难呀!”
宋宪啧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那大门,向刘永铭又靠了靠,伏在刘永铭的耳边说道:“那女子手上有一块玉佩!那玉佩跟之前秦王之后的那一块极为相似!”
刘永铭皱眉头一皱,一侧脸,差点亲上宋宪。
宋宪撤了一步,苦着脸看着刘永铭,轻声说道:“您手上有三只,另一只应该是在柴世荣那边。而豫王那一对也已经从豫王府里找到,收回皇上那里去了。这三对及皇后手上的一对之样式臣已知之,所以臣敢肯定不是这四对其中的一只。”
“你倒是没说那妇人是我派的,毕竟我手上还真有三块可以用于假冒!”
宋宪言道:“臣哪里敢妄测六爷您呀。臣只怀疑是曹相、安庆公主及太后的。安庆公主远在大漠,即是御赐之物又是念亲之想,应该不太可能是从她手上流出。我去找过曹相,曹相说他那两块都在。并无丢失,所以……”
刘永铭问道:“你亲眼见到那女子的玉佩了?”
宋宪点头答道:“看到了,妇人告夏彷之时我去看过。玉佩就在那名妇人的身上挂着呢,如何能看不见!六爷,我跟夏彷真是朋友!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定是要去看看的,臣信得过他的为人。谁知就……”
“不是!那你想说什么吧!是太后的玉佩又怎么了?”
宋宪啧了一声,小声地说:“太后入宫以前……以前嫁过人。”
刘永铭白了宋宪一眼,气道:“这种外道消息你也信?”
“坊间……坊间是这么传来的。六爷您常在地面上行走,也当听说一些……”
“是呀,坊间说太后她老人家原是舞姬出身,原丈夫还是个弦手,他们二人从蜀中来到关内,在各个场里赚些零花钱,后来去太祖皇帝府里演舞之时被那老色痞看上了……”
“嘘!六爷!这话可说不得!这也就是您了!忌讳!忌讳!这种事情写不进史书里!”
“呸!”刘永铭吐了口口水在地上,气得刘永铭骂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呀!平日里也不用你多用脑子想想傅家的因果,在这里胡乱猜测!”
刘永铭说完,那肚子被气憋得鼓鼓地,他接着道:“就算是真有其事,隋唐以降,娶娣纳嫂者不计其数,这有什么的。史书是后人所写的!我们装作没发生,但后人总有办法挖出来的。比如隋唐两朝的事情我们就拿出来大说特说了。太祖皇帝都不忌讳,我们忌讳个什么。呸!被你给绕进去了!”
“太祖皇帝忌讳着呢!”宋宪赶忙压着声音低沉地说,“传闻太后进封之前,就育有一女,且还不是太祖皇帝的,而后……”
刘永铭白了宋宪一眼,说道:“四岁时被人送走了嘛!当时太祖皇帝要登基,太后就得进封皇后,那孩子当然就不能留了,没办法只得这么做。到今年,那妇人正好四十有四!”
宋宪惊了一下:“六爷您是如何知道的?此事臣还是因皇上相告才……”
刘永铭不爽得掏了掏衣袖,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问道:“是这玉佩吧!”
“呀!怎么……”宋宪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刘永铭气道:“刚从丁成儒那里拿来的,他让我帮他找妹妹。之前李裕与厉舒才在白露亭见了丁成儒一面,让丁成儒一起联名关于清丈田亩之奏。他们二人答应帮丁成儒找人,丁成儒这才同意一起联名的。太后也找过我,让我帮着丁成儒找妹妹!我问过丁户部了,他咬死了说是他妹妹!”
刘永铭说着,将那玉佩握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怎么可能是他亲妹妹!”宋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呀!那此事六爷您想……”
“我想个屁呀想!周太子柴世荣身上还有一块玉佩呢,就可以说他是秦王之后了么?还是说柴世荣就是秦王妃本人?那女人身上有玉佩,她就得是呀?这么作做得拿出来显,你还信她?这不是跟我信你一样傻么!”
宋宪听得刘永铭说起了那件事,为难地低了低头。
刘永铭看着宋宪问说:“此事发生在那件事之前吧?你是因看到了那妇人手上的玉佩,报与父皇知晓,父皇才跟你说起秦王之后玉佩之事?”
宋宪摇头说道:“不,正好相反,是先有的秦王之事。后来查着查到,查到那妇人身上去了。见得不是那一块,便……便先放下不管了。”
“胡说八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刚还说,是因为与夏彷是朋友,为他去找的那妇人,才发现那块玉佩的!”
“原本不知道玉佩出处,问了皇上才知晓的。所以这事就为难了。若是帮夏彷撇清关系吧,这冒亲之罪要不要定?万一她真是太后的那个谁呢?若是帮那妇人吧,夏彷这也太冤了一些。我知道他定不是那类人!”
刘永铭不爽地问道:“不是。你当官当傻了吧你?你算是御史台的御史还是刑部的提刑?还是地方衙门的推官、知县?这案子轮得到你一个兵部侍郎来审么?你为难个什么劲!”
刘永铭说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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