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请吩咐!”
“夏彷家里有一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叫《弈理源奥》,是一本棋谱,找到了直接交给本王。还有,多看看屋里有没有暗阁、夹层什么的,可能会有大笔的银子藏在其中!”
夏冰在一边说道:“我爹每月就那么点俸禄,哪里有什么大笔银子!秦王殿下,你莫要血口喷人!”
刘永铭回头对夏冰笑道:“你这么跟本王说话,就不怕本王把你押起来,拿火点着玩么?本王可不是什么善类,什么事可都能做得出来!”
“我又不犯王法,有什么可怕的!”
刘永铭呵呵笑道:“为维护长辈声誉与权贵相争,你这人还算是不错!可惜你无一技之长,要不然本王还真想用用你!”
夏冰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就是公报私仇。你在筹备开那女书院,让我爹去做山长。又因我爹停妻再娶,坏了你还没开业的女书院的生意。你气在心头,所以借机发威!”
刘永铭一边在书房里闲逛,一边笑着随口答道:“对,本王就是公报私仇,怎么了?你有办法告去呀!”
夏冰气道:“告就告,别以为我告不得你!你进来抄家可有……可有公文官凭!我刚刚要都没看到你出示过!”
刘永铭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来翻看,一边看一边说道:“没有公文!你告去呀!”
“你!我这就告去!”
夏冰说着便要往外窜,却不想被两名内务府差役给拦住了。
刘永铭笑道:“不急于这一刻,等本王查抄完了,你再去告不迟。那些地方官吏知道本王此时就在你家里,他们才不敢接你状纸,这时候过来自找麻烦呢。”
刘永铭拿着那本书,对夏冰接着说道:“你若要告,还真就得等我走了以后,才能告。那时那些地方官吏才敢接你状纸,而且一样不会来找本王,只会让他们的上官上疏皇帝,汇报此事。而本王呢,呵呵,是奉圣旨来的,没有公文,皇上那里一句话也不会说。就算是说我不合章程,本王也就是写一份请罪疏的事情,最后也没什么事情!”
刘永铭说完,那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本,脸色也一下子板了下来。
丁虚看出了刘永铭的异样,连忙问道:“六爷,这书有什么不对么?是不是什么禁书?”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禁书也别节外生枝,我朝不兴文字狱!”
刘永铭的话让夏冰感觉有些意外,觉得刘永铭好像并不是来无事生非的。
刘永铭说着退了一步,将手上的书扔在了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脚下刚刚踩着的砖石。
古人为了防潮避免潮气风湿,会在建房时在地上加一道隔层。
木质地板与土地之间其实是有差不多十厘米的距离。
日本来华学习了这种建筑方式,至今都保留着木制房屋低下有隔层的习惯。
即使该地区没有湿气,他们也会这么建。
但后来,我们将躺睡坐卧的家具加了腿,升了起来之后,这种那建筑方式也渐渐消失了。
而日本人却还是习惯于睡榻榻米,所以依旧有所保留。
其实为了防止虫吃鼠咬,在书房与仓房等处,是不会铺设隔层的,而是会直接便用砖石铺设。
刘永铭此时脚下踩着的便就是书房里的砖石,但这块砖石却是有些异样,因为它有些松动。
松动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土质松软下沉引起的,要是那样不可能只有这一块砖石会松动不平。
刘永铭低着头仔细查看了一下。
这块砖石明显有被人撬过的痕迹,而且在撬过之后,又给盖上,且还用翻出来的土填了缝。
所以,这块砖石看起来与其它的砖石十分不同。
刘永铭指着自己刚刚站着的地砖说道:“来人!把砖起开!这声音不对!有闷响!”
丁虚好似没听出有什么东西不对,但刘永铭说有即是有!
丁虚也不去叫差役,他亲自蹲在地上,便开始徒手刨挖起了那块地砖。
砖石虽然厚,但却不牢固,丁虚根本就没花什么气力就将砖石给掀了起来。
只见得那块砖石下面果然有一个挖空了的小空间。
在这个小空间里放着一个朱红色的锦盒。
锦盖的外面是用缎布紧包着的,盖面上还绣着一些花卉。
像这样华丽的锦盒一般都是放贵重物品所用的。
将这么一个锦盒放在这样的地方,多少显得有些暴殄天物了。
丁虚从那小洞里拿出锦盒,但他却没有私自打开,而是在站起之后就递给了刘永铭。
刘永铭接过锦盒,没有急着打开,而先是颠了一下,试了试重量。
丁虚疑问道:“六爷,这里面会有什么?”
“打开不就知道了么?”刘永铭虽然这么说,却没有马上打开。
他将锦盒转了个方向,将锦盒的正面开口处对上了墙面,而后又往后退了一步。
丁虚见得有些稀奇,连忙说道:“六爷,你这是……”
没等丁虚把话说完,刘永铭便轻轻地打开了那个锦盒。
只听得“嗖”得一声,一支粗钢针从锦盒里飞射出来,直直地钉在木板墙面之上。
丁虚猛吸了一口气,冷汗马上冒了出来。
他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万幸有六爷在这!这要是属下发现此物,必定要受此暗算。不不不,要是属下却也未必能发现在地下的暗阁。”
刘永铭没有回答,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钢针,这才将锦盒反过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锦盒里其实没有什么太重的物件,仅仅只有一本书而已。
丁虚抻过头来也看了一眼盒子里面。
他两眼一亮,马上叫道:“六爷!这就是您要找的那本弈理源奥。”
刘永铭呵呵一笑,将锦盒里的《弈理源奥》拿了出来,那锦盒却被扔在了一边。
刘永铭随手翻开《弈理源奥》瞧了一瞧,越看那本书,他眉头便锁得越紧。
丁虚连忙问道:“六爷,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太不对了!”
“什么不对?”丁虚还是有些不解,“难不成这里头的棋谱暗示着什么内容么?
刘永铭说道:“不,棋谱是好棋谱,妙手连连,即使是棋圣王凌士看到此物,也得连连称奇。可是……为什么就一本书呢?夏彷不可能一点银子都不贪的呀!”
刘永铭说着再一次翻起了书来。
夏冰却在一边冷嘲道:“我爹一个棋待诏,坐在清水衙门里,哪里有什么钱可以贪!”
刘永铭一边翻书又一边说道:“书里也没夹什么银票呀。他若是不拿银票与那人同流合污,他又怎么会相信他呢?”
“什么他他他?”
刘永铭的话将丁虚彻底弄糊涂了。
刘永铭喃喃地嘀咕起来:“银子哪里去了?现银?不可能,若是现银夏冰不可能如此笃定夏彷没钱。若是银票为何不与这本书放在一起呢?”
丁虚算是听明白了一些,他马上说道:“锦盒!”
“什么?”刘永铭看了丁虚一眼。
丁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说话。
刘永铭看了看被扔在一边的锦盒,问道:“你想说什么便直言,爷我再信不过别人,也不可能不相信舅叔你。”
丁虚向刘永铭靠了一步,轻声说道:“宫里出过一些事情,皇上藏存的古绢画曾被人盗过。他们有的把绢画裁了,缝在自己衣物上带出宫来,有的……有的缝塞进了锦盒软皮之下,一般人很难发现。”
刘永铭呵呵一笑:“五哥还干过这事呢?”
丁虚尴尬得笑了一笑,也不回答,好似是默认了。
能在宫里拿着锦盒进出的人可不多,刘永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五皇子刘永钧。
刘永铭也只是调侃了一下,并没有多说别的。
他将书放在桌案上,转过身去拿起了那个锦盒。
刘永铭向着外面叫道:“来人呀,拿把刀来!”
刘永铭这一边刚说完话,丁虚连忙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带着鞘的匕首,递了上去。
那把匕首的做工十分精致。
匕首鞘是锡制的,外表呈银白色,上面錾刻着一些类似于现代中国节的花饰。
尾端还镶上了几颗绿宝石,绿宝石的周边用银丝嵌了一些花边。
光看匕首鞘就给人一种游牧的异域风情。
匕首柄也不是一般的凡物,像是用黄金所铸。
黄金柄上用金线掐丝工艺嵌着各式好看的菱纹,一环套着一环。
刘永铭看看匕首又看了看丁虚,突然呵呵一笑,说道:“你该不会天天带着它就这么上朝吧?”
“哪有!”丁虚连忙解释道,“宫里哪里能带这些东西,这是我吃肉用的割肉刀!”
刘永铭又笑了一笑:“又不是蒙人,带什么割肉刀呀!”
刘永铭调笑了一句之后抽出了匕首。
匕首通体金黄,这已经不用想了,就是一把黄金所打造的小刀。
刘永铭没有多想,拿着那把刀在锦盒的沿边便拆解了起来。
不一时,那锦盒的封皮就被刘永铭给起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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