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围在秦王府门前的人一听得有人说要杀人解闷,纷纷转过头看了过来。
刘永铭在步青云的护送下走到了那些人的前面大声地喝道:“你们谁是领头的?”
那些人也不说话,纷纷伸出手指来向着秦王府大门处指了过去。
只见得那秦王府大门台阶之上放着一把椅子。
椅子边上还摆着一张矮茶几。
茶几上还放着一碗茶与一盘瓜子。
椅子前面站着一位翩翩侍女。
那侍女不是别人,正是宫玥璃。
想来刚刚宫玥璃就是坐在那把椅子上堵着这些人,不让他们进秦王府。
随着刘永铭的那一声大喝,宫玥璃这才看见刘永铭的马车,又见得他走上前来,这才连忙将手中握着的一把瓜子放在了椅子座上,站了起来。
宫玥璃见得众人都指向自己,赶忙小跑着便来到了刘永铭的面前。
那些围在王府门前的人自然是让出了一条道出来给宫玥璃走。
刘永铭此时都有些看呆了。
面对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那宫玥璃之前居然就坐在秦王府门前磕瓜子!
刘永铭看着跑过来的宫玥璃摇头说道:“我说姑奶奶,这又发生什么事了?哪来的这么多人?”
宫玥璃低着头说道:“是、是那个姓赵的将军带来的人。”
“阿?”
宫玥璃解释道:“您出了王府以后,那赵将军闲得很,便派人回卫戍军军营。没多久这些人就来了。说是来王府当您府卫的。”
刘永铭咬着牙骂道:“赵伯伊呀赵伯伊,我是该夸你办事利索呢,还是要骂你没事找事!这不是说好了晚上再说么?”
“我、我不知道。”宫玥璃应了一声。
刘永铭对宫玥璃问道:“既然人都来了,如何让他们在外面围着?”
宫玥璃说:“姚先生说……说虽然朝廷那里有圣旨可以让您收这么多人,但他们是从卫戍军那里来的,兵部那里还没有放人。他们现在还是军籍,章程不对,还不能进来王府做府卫。而且……而且王府里还没有收拾完,没地方给他们住。”
刘永铭疑问道:“他们为何不吭声不说话?”
“我、他们来的时候是有说有笑的,我嫌他们太吵,就让他们闭嘴了。”
“他们倒是很听你的话呀!”刘永铭又问道,“那他们刚刚怎么指着你?意思是你是他们领头的?”
“我……”
宫玥璃有些不好意思说。
刘永铭侧着头问道:“你刚刚训他们来着了?”
宫且璃迟疑了一下,应道:“是。”
刘永铭翻了个白眼说道:“他们都是赵将军手下的精锐,自是听从号令的。赵将军让他们来投奔我,你又来训话他们,他们自是听你的话。你既然训了他们,就得给他们安排好呀!”
“这、这么多人,王府里很多地方都没收拾出来,没地方给他们住呀!”
刘永铭叹了一声说道:“你刚刚是不是跟姚先生发脾气了?”
宫玥璃嘟着嘴,偷看了刘永铭一眼,说道:“爷您都猜到了还问我做甚。这事也不能怪我。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王府里都没有准备。姚先生还与那赵将军有说有笑的,我又不能对客人发脾气,所以就、就多嘴说了姚先生几句……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就只是说,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也不与我提前说一声什么的。”
刘永铭深吸了一口气去,言道:“爷我平日惯着你是因为爷我喜欢宠着你。姚先生不跟你争吵也不是因为他说不过你,是因为你是爷的贴身侍女,这里碍着爷的情面呢。你还真揣上了?别愣着了,快沏碗茶,去给姚先生陪个不是,让他出来把这些人安顿了!”
“我、我都没办法安顿这么多人,他……”
刘永铭白了宫玥璃一眼说道:“你真当这些人过来是跟你一样来享福的?他们来这里是卖力气的!没地方住,他们自会在姚先生的安排下自己弄出点地方来住。姚先生是读书人没错,但他以前是在征北大营可是做的司马!他自是懂得如何安顿这些人。”
“我也没享着什么福……”宫玥璃嘟喃着嘴。
刘永铭反问道:“这还没享什么福呢?要不然我进宫跟皇上说说,给你弄个秦王妃当当,看看是在享福还是受罪?那可每天五更天就得起来,天刚亮就得在太后的床前请安。太后那里请完安还得去含凉殿皇后那里听训。朝臣还有休沐呢,秦王妃可是一天都闲不下来。你不错了,有爷我宠着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师仲道呢?”
刘永铭因为心情不好话冲了一些,那宫玥璃好似也瞧出了点什么来。
她喃喃地暗附道:“自己堵了什么气,何必发我身上来。”
但宫玥璃嘴里却是应道:“在筑竹雅屋看守什么人。”
“薛开山呢?”
“一大早就被一个姓薛的医士叫去了,好像是他义父什么的。”
“嗯?”
“他们像是说……说是薛医士自己没空,让薛开山帮他去给一个什么人打下手。我也没听清,好像挺着急的。”
刘永铭怪问道:“这一个小小的药庐需要那么多人手么?这薛神医到底要做甚呀!”
“像是在躲什么人。”宫玥璃应了一声。
刘永铭言道:“这我也感觉出来了,平时找他可真是不好找!可是秦王后人之事早都过去了呀……”
刘永铭越想越觉得不对。
而宫玥璃也不高兴地压了压福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听爷吩咐,去给姚先生赔礼去了。”
“去吧。”
宫玥璃应完话、行完礼便回头往王府里而回。
刘永铭也向着王府大门口走了过去。
那些从卫戍军那里过来的军卒们再一次出了道来。
刘永铭走上王府大门前的阶梯,却不进去。
他一个转身面就站在了王府大门前,正面对着那些军卒。
刘永铭喝道:“列队!”
只这一声,那些原本闲散地围着在王府大门外的卫戍军赶忙排起了队列来。
队列是排得很整齐,但却花了不少时间。
虽然是精锐,但在刘永铭的眼中他们还是得加强训练。
刘永铭看着底下的这些人大声地说道:“本王不知道赵将军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你们要是以为本王的月例银子那么好拿,那你们就错了!进本王王府的规矩也不知道玥儿刚刚有没有对你们说过。若是没说,本王现在也没空告诉你们。只与你们说,你们的顶头上司、秦王府府卫首领叫师仲道,若有不懂的就去问他!”
刘永铭越说火气越大。
他接着道:“你们若是在王府里犯了本王的规矩,本王不会管你们知道或是不知道,一律军法处置!军杖一顿是免不了的,严重的打完以后还得赶出王府交于有司处置。犯了最严重之事,那本王不打也不骂,直接杀了了事!你们来的时候应该也打听过我混世阎罗的名头,杀一个人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大事!昨天我还刚埋了一个!”
刘永铭说完,环视了一下这些人,又问道:“你们都读过什么书呀?”
那些新来的府卫们有些蒙圈,不知道如何回答。
正此时,赵伯伊与姚瑞甫从王府里走了出来。
刘永铭转头看着赵伯伊有些生气地说:“你可真快呀你!”
“玥姑娘刚刚与末将说了,是末将没考虑好……”
“行了!”刘永铭说道:“我出王府之前可是与你说好了……”
“是末将的错!”
刘永铭白了赵伯伊,气道:“学谁不好学于沧楚抢话头呀!我是说,我进宫之前与你说,我要的可都得是识字的!”
赵伯伊马上应道:“一到十之内的数他们都识得!”
刘永铭两眼一瞪,气道:“这算哪门子的识字呀!”
赵伯伊尴尬地笑了一下:“六爷,军中哪里有那么多识字的人呀。但凡有识字的也都提拔起来管点什么事情了。一营三千人马真的找不出二三十个真会识字写字的军卒。不过六爷您放心,他们都是我操练过的,好用得紧。有好些个还是易将军教导过的呢,可以算是精兵中的精兵了!”
“在我看来屁都不是!姚先生。”
姚瑞甫上前一步,说道:“六爷请吩咐。”
“刚刚玥儿跟你陪过罪了?若她不是真心道歉,还堵着气,我这里代她给您陪不是了。”
姚瑞甫见得刘永铭要行礼,连忙压住刘永铭的手轻声说:“六爷礼贤我自是知之,但在这些军卒面前您对属下行礼,却是有损于六爷威严,切不可行!玥姑娘那里已然说了句对不起,这便够了。属下其实……”
姚瑞甫见得刘永铭宁可骂自己宠爱的侍女也要支持自己的工作,他心中更加大胆了一些。
姚瑞甫直言道:“其实属下为难玥姑娘,并非是因其之不逊而生气。乃是因玥姑娘管着王府上下杂务,将来府卫生活难免与其有所交集。玥姑娘不知军中之事,以一女流之气而协管军卒之务,难免令之无出,出而无状,状而无行,而使号令有杂,军卒疑之,不知听从谁人。若有疏忽,则士气不在,事必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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