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刘永铭此时才满意地笑了一声,而后才抽回了自己的手来。

    刘永铭坐回到那主人交椅之上,说道:“爷我寝卧边上有一个丫鬟小房,每日晨起也皆由琇儿来负责。若是琇儿来了葵事或是身体有所不适,玥儿自会来帮忙,你不必多事。但夜里却是要有人值夜的。现在是玥儿与琇儿轮值,他们太辛苦了,你与玥儿商量一下,也帮着轮值几日。”

    珏瑶姑娘喜出望外地说道:“奴婢一定伺候好爷!”

    刘永铭又说:“玥儿与琇儿都有单独的房间,你也得有一间。不过你那一间最好是挖一个密室出来!当初修红杏楼密室的工匠还养着吗?”

    “养着。且他们的嘴很严,这么多年了,都没吐出半个字去。”

    刘永铭哼了一声说道:“是呀!何止是没吐半个字出去,给别人修了个与筑竹雅屋一样的密室也没跟我们提起。把他们叫来先把你的密室修起来。修完以后跟爷我说一声,爷我有话问他们。”

    当初刘永铭“救”樊笠的时候,樊笠所在的密道入口与筑竹雅屋的密道入口是一模一样的。

    刘永铭有理由相信,这是同一批人所建。

    即使工匠是师徒关系,师徒二人对于建筑的心得也总是会有一些差别的。

    手艺一点点地传承下去,这些小差别在两三百年的累积之中便产生了大差别。

    建筑风格就是在这样的大差别里,显得各个朝代都不太一样。

    至少,那密道入口的按扭,不同的人就一定会有不同的风格。

    不至于连按扭上的纹饰都是一样的。

    刘永铭之所以要在修完珏瑶姑娘的密室以后再说此事,是因为刘永铭起了杀心。

    杀早了,这密室可就没人修了。

    珏瑶姑娘明白刘永铭的心思,又应了一声是。

    刘永铭问道:“怎么?不太高兴?”

    “奴婢不敢,只是……”

    刘永铭笑道:“我知你心中怎么想的。我再跟你说一遍,爷我真的离不开你,你自与他人不同!”

    “奴婢只是想好好伺候爷……”

    “好了,帮爷我去办件事。”

    “爷您吩咐。”

    “去把叶先生、姚先生及杨掌柜叫来。一会儿我在偏厅见他们。有要务,很急!叶先生若不在王府里,应该是在内务府。”

    “是!奴婢明白了。”

    “等等。”刘永铭将正要离开的珏瑶姑娘又叫了回来。

    “爷您吩咐。”

    刘永铭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我要对那些工匠做些什么吗?”

    珏瑶姑娘应道:“知道。但也要等罗壮士回来。他的心狠,不会手下留情。他来做一定很干净。”

    “不是!这事不急,等爷我问完话之后再行处理也不迟。”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你能这么说是因为你很了解爷我,只要爷我一个眼神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奴婢……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与玥姐姐……”

    “不不不。”刘永铭连忙说道:“爷我不是要与你计较这事,我是说,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对我也是像你这般了解的?”

    “叶先生?”珏瑶狐疑地反问了一句。

    刘永铭连忙追着说道:“我是说女人。”

    “女人?”

    “而且……可能跟我有仇。想要杀我,却又对我好似……下不了手!”

    珏瑶姑娘有些不太明白刘永铭说的是什么。

    她想了想,这才疑问着说:“爷您的意思是不是,您曾对哪个女子始乱终弃,她对即您十分了解,又特别恨您,但是现在爷您记不起这女子是谁了?”

    “爷我不是那种人!这里面……算了算了,忙你的去!”

    …………………………

    偏厅之内,摆着两张四方桌。

    只不过这两张四方桌是被并联在了一起,上面铺上了一条青绿色的桌布。

    桌子中间放着花瓶,花瓶上插着花。

    这样子的布置俨然已是现代样式的会议桌了。

    刘永铭坐在主位之上,正悠闲地端着茶碗,轻吹着里头冒出来的热气。

    而桌子边上的叶长青,却是站着的。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嚷道:“我说六爷,三天哪!三天我上哪里给您弄四万多两的现银去?您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你往经纬票号里存了三十万两的现银,几乎就把我们的现银给掏空了呀!还得拉到孟津县的码头那里去?三天哪里来得及呀!”

    坐在叶长青边上的杨光禄此时十分担心叶长青会与刘永铭发生什么大冲突。

    就这说话语气,绝不是一个下属对一位王爷该有的语气。

    杨光禄连忙拉着叶长青的衣袖说道:“永柏、永柏!坐下,我们坐下慢慢说。我那里还有一些现银,四万多两而已,凑一凑总是会有的。”

    “这就不是四万两的事!”叶长青越发得不满起来。

    能在刘永铭面前发脾气的除了宫玥璃,也就只有叶长青了。

    甚至宫玥璃也只敢低头着回怼几句,绝不敢这样对着刘永铭大吼大叫。

    刘永铭放下茶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说道:“叶先生,这事……这事怪我!您骂得对!

    杨光禄见得刘永铭主动服软,这才轻了一口气去。

    显然二人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

    一直坐在叶长青对面位置上听声的姚瑞甫此时才说道:“六爷,属下刚刚听了这许久,也算是听明白了一些。如属下所料无错,这应该是那位与您合作之人试探您财力所计!”

    刘永铭并没有将对方是周太子柴世荣的事情说出来。

    刘永铭点头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与户部李裕说好了,帮他弄粮食,以便将来他能当上这户部尚书。三来……这可是三万担的粮食呀,俗话说得好,家有余粮,心里不慌。且不说城中的流民越来越多,没粮食不好安抚。就说我们自己的粥厂,多少也得备那么一些了。”

    其实这三天时间是刘永铭自己应下来的。

    照丰不收的意思是,他的船到了,把粮食搬进仓库,然后刘永铭派人来清点。

    在清点完以后,刘永铭这边把货款用现银给付清。

    但刘永铭却不这么想。

    他觉得这么做夜长梦多,只要周太子的人还站在那粮食的身边,他就会不放心。

    所以刘永铭当即决定,卸船的同时便称重。

    当天夜里卸完,当天付钱,当天让周太子的人离开。

    即然丰不收有三天能运到,那么刘永铭就得在三天之内把现银准备好在孟津!

    有时侯,很多事情都是在不谨慎的情况下发生的。

    与周太子合作,这种事情原本就有风险,刘永铭是不希望这种风险再行扩大,所以便对叶长青、杨光禄、姚瑞甫谎称对方三天后就要交易。

    此时叶长青已被杨光禄拉着坐了下来。

    姚瑞甫想了想说道:“我有些日子没看到黄河了。若是他真可以水运过来,这说明黄河上游已然解冻,水量也上来了。他可以水运粮食,我们也可以用水路运银子呀!长安到潼关有广通渠可走,而后从潼关到孟津就是走的黄河漕运,虽然相隔有八百多里地,但我们是顺流而下!”

    杨光禄也说道:“是!人歇船不歇,一日夜三百里,第三天之内应该能到!”

    叶长青吐糟着:“那广通渠是前隋之时修的!历经隋、唐、魏、周四朝,虽有疏通,但早有些废了。丰水期商船顺河东行,日行亦不过二百里。从长安到孟津可有八百多里地呢!你们就敢肯定就能走得这么快?现在才春天呀!水量根本没起来!清明的雨还没开始下呢!”

    姚瑞甫说道:“清明的雨这几天就会下下来,那时我们的船就在河面上,正刚好呀!”

    刘永铭言道:“叶先生,此事是仓促了一些,但爷我的事情向来皆如此。也亏得叶先生这些年为我之急事百般腾挪,您看……”

    “还能怎么办?”叶长青不爽得说:“青衿堂那里的现银多,能凑个两万两,王府里还有一万多两的现银,杨掌柜那里再凑个一万两也就够了。不过青衿堂那里的银子成色差了一些。”

    “无妨,之前我们就没说过银子成色之事,这事可以糊弄过去,谁让他们要得急且还得是现银呢。我之前还给过他三万两银子,想来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个!就是这个时间……”

    叶长青无奈地说:“还能怎么办,我亲自跟船走一趟就是了。这一次合作这么大的生意,我不亲自盯着也不行!等做熟了以后再让手下人去跟这事。”

    刘永铭见得叶长青答应了下来,连忙喜道:“叶先生果是我之萧何呀!”

    “萧什么何呀!”叶长青还是有一些不满。

    他说道:“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算是这一次过了关,那下一次呢?杨掌柜那一边我不管,我也只是总账房,管不了他八方金典的具体营经。但我们多少得备一些现银在库房,以备不时之须。”

    “是是是!”刘永铭连忙附和道:“叶先生说得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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