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德国,访问团来到了法国,法国“浪漫”的绅士们,瞧不起脑袋后面长了尾巴的中国人,他们军队对于邀请而来的中国客人并没有好脸色,因为唯一打败法国还赔钱的也就只有大清了,访问团例行公事就前往下一站意大利。

    才刚到意大利,就收到了国内的电报,载沣被汪兆铭刺杀!

    汪兆铭被捕入狱。

    就在十几天前,长沙市民因为米价上涨而爆发了抢米事件,长沙城内一片混乱。没过几天浙江商户因不满苛捐杂税,捣毁大清警局。

    大清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这几个月先是海军大臣载洵、萨镇冰被刺杀,再是广州新军起义失败,现在又是载沣被刺杀,地方一片混乱,任谁看这种乱象都会感觉是国之将亡的预兆。

    为了安定军队人心,载沣想到了在国外出访的“军事家”姜元,连忙发来急召,命火速回国,不得有误!访问团其余诸人可以选择继续出访,也可以选择回国。

    良弼也不愿意继续访问下去了,这些国家的官员根本不鸟他,全是冲着姜元来得。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人家买一送一,他是送的那个。

    就这样,访问团在意大利还没展开访问,简单拜会了一下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三世,表示中国与意大利愿意合作就匆匆离去。

    又是一个半月的航程,这一个半月人民军的军官们每天都挤在一个船舱里听姜元讲授革命理论,从辩证唯物主义讲到了rxis治学,重点讲了人民如何当家作主的问题。

    “所以,回去之后,我们一方面继续翻译rxis籍,另一方面我们要在指挥员和战斗员之间传播rxis要牢牢把握一点,rxis广大劳动群众最有力的思想武器!”

    军官们点点头,众人来到夹板上,看着过往的商船。

    姜元指着海面说:“这里是南海,曾母暗沙,你们看看,这过往的商船有挂着龙旗的吗?”

    众人认真观察,摇摇头,姜元接着说:“其实这里面很多都是大清的船。”

    孙培芳不解:“那为什么不挂龙旗呢?”

    此时从姜元的眼里可以看出一丝喷薄欲出的怒火,蒋方正站出来说:“因为挂了国旗代表船只是该国领土,其他国家不得侵犯。但是如果你挂的是英国国旗,估计很多国家不敢找你麻烦,你要是挂的是龙旗。”后面,蒋方正没有说下去,眼底也有怒意。

    孙培芳这才明白:“挂英国旗,因为英国强大无人敢惹,挂龙旗,估计那些国家都赶着上来羞辱一番。”说到后面孙培芳攥紧了拳头。

    甲板上,人民军军官都怒火中烧,一腔烈火恨不得烧尽这片中国领海上的一切不公。

    姜元半晌才开口:“故土未复,军人之耻!人民不敢打出国家的旗帜,这更是军人的耻辱!诸君,请记住这种愤怒!这正是我们努力的原因!”

    天津港上空,一块块黑色的云团向地面压来,海面上,海鸥在飞快地翱翔,发出兴奋地啼叫!

    夹杂着腥咸气味的海风从广袤的太平洋上吹到了这片古老的大地。

    进了北京城,城内也不见平日里的欢快,巡警们匆忙地不断加快的脚步将人们的心跳也加快了,街面上,茶馆里依旧有人在提笼逗鸟,但终究不复之前的繁华。

    终究是南边的风吹到了北边,吹进了城门紧闭的四九城。

    回到家里,看到已经九个月的挺着大肚子的婧岚出门迎接,姜元连忙从马上跳下来:“婧岚,你怎么出来了?快快进去休息,现在外面乱着呢!”

    婧岚娇嗔道:“我不是听说你回来开心嘛?”

    姜元对着徐二通说:“你把我这帮兄弟们都安置一下,好吃好喝伺候着!”

    徐二通练满带着众军官们过去了,众人过去时都向婧岚敬了个礼:“嫂子好!”

    婧岚连忙微笑回礼,姜元轻轻地扶着婧岚,仿佛对待一件精致的瓷器:“你就别对他们回礼了,都是自家兄弟,来来来,我扶你回去休息。”

    当天晚上,才刚刚吃饭,正在饭桌上仔细讨论今天打听到的国内讯息时,载沣派了小太监前来传唤姜元。

    载沣府里已经是十步一岗,姜元认出来了,这些站岗的就是禁卫军的士兵,呵,胆子真大。

    书房里,载沣单刀直入:“你怎么看最近这些事?”

    姜元知道载沣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决定还是主打真诚:“国之将亡,乱象丛生。”

    载沣并没有生气,反而扶着姜元坐到了椅子上,两人面对面交谈:“七弟,那万一江山倾覆,你可有把握保大清天下?”

    姜元听这话只有一个想法:大哥,你没事吧?我才几个人马?就这么点人掉到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显然不能这么说,大清毕竟还有一年多的寿命:“五哥,现在人,哦,我是说教导师,教导师现在训练还未完成,若是贸然行动,恐怕这半年心血付诸东流。”姜元急忙改口。

    好在载沣并没有察觉,载沣只是叹了口气:“现在啊,这大清到处都是窟窿,前些日子,朝廷还派了盛煊怀将去年定下的与英法美德等国的借款合同给落实了,四国已经将五百五十万英镑转交给大清了,这些钱将用来继续扩充武装,只希望各地新军能够为我大清江山多撑一撑吧。”

    看着载沣劳神的模样,姜元有些动容,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借款就是以川汉铁路、粤汉铁路筑路权做抵押借的款,早在1905年,清廷就已经收回了粤汉铁路、川汉铁路的筑路权,这导致无数老百姓的投资打了水漂,而朝廷只给了股份。

    若是给了股份倒也还能接受,但是后面只能说,当一个朝代药丸的时候,任何举动都会加速它的灭亡,负责打理款项的施典章跑到上海炒股导致亏空,而朝廷不认这笔账,对亏空的300万不赔偿,这就造成了川汉铁路所筹的资金还没开建就损失一半,这当然老百姓就不干了,于是爆发了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最终连锁反应导致了武昌起义,清王朝覆灭。

    姜元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接触到历史事件了,试探着说道:“五哥,这笔借款要不专款专用?早日开工铁路,畅通地方经济,也好改善民生啊!”

    载沣摇摇头:“你还年轻!百姓是不知足的,你就算给了他们这笔款项,他们要的会更多,更何况各地局势危如累卵,镇压革命党,保我大清江山才是第一要务。明年内阁就要成立了,你有没有兴趣入阁?”

    啊?怎么突然讲到内阁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清楚。搞个君主立宪,结果弄出个皇族内阁,本来还有一些对清王朝抱有希望的人一见这个,就算不倒向了革命党,至少变成了中立,我进内阁那不是就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吗?姜元想到。

    姜元得迂回推辞:“这次我在德国谈了很多项目,德国人若是见我跑到朝廷里,不在山西了,估计会认为我大清不讲诚信,万一兴兵。”说到这里,姜元果断停止。

    果然,载沣一听见洋大人不高兴了就赶紧改口:“也是,那个教导师离不开你,你就待在山西那边吧!反正朱日和大营离北京也不愿,来去方便。”

    姜元闻言,只是感觉到悲哀,一个国家的实际统治者居然畏洋如虎,这样的朝廷真的是没希望。

    接着两人默契地不再谈论国事,只谈了些家里事姜元就告辞了。

    姜元前脚出门,王福林后脚就进了载沣的书房。王福林阴恻恻地说:“摄政王,寿郡王如今手握军权,还和洋人打上了交道,奴才认为,朝廷不得不防!”

    载沣怒喝:“住口!我和他是亲兄弟!兄弟之情怎能挑拨?”

    王福林也不急,微微屈身,拱手道:“奴才这样说,不仅不是挑拨摄政王和寿王爷的兄弟之情,反而是为了保证摄政王和寿王爷的兄弟之情啊!”

    载沣侧着脸没有说话,王福林微微一笑接着说:“摄政王,本朝开过来掌过军权的王爷不过几位,寿郡王和摄政王自然是兄弟情深,可是也耐不住旁人经常挑拨啊!

    况且,奴才的法子不会伤害兄弟之情,摄政王只需要在寿郡王的小阿哥出生后以摄政王十分喜爱的名义把他留在京城,这样,寿郡王也不能拒绝,还伤害不了兄弟情谊。”

    良久后,载沣才说话:“你们啊!哈哈,你和良弼两个人,一个人劝我提防教导师的将领,说这次出访教导师的军官整日围成一团,一个劝我把人家的妻儿留在京城。

    罢了,罢了,按照你们说的办吧!”

    王福林:“摄政王日后一定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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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给那个时空里的国家一种新的可能,大家一起书写历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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