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言又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安心养伤,便起身领着桃秋回了后院。
自那晚过后,苏清言就再也没过问过有关赵氏兄妹的情况,除了偶尔让桃秋去探望下董纪的伤势,其余大多数时间便都一直闷着头待在房里摆弄着她的图样,梁天祁自回过一次城后也忙了许多,苏清言除了每天喝药的时间能见到他的人影,其余时间根本就见不到他人,苏清言也从不多问。
“小姐,这图样好漂亮啊,若是绣在小姐的衣裙上,一定会惊艳到王爷的。”桃秋趴在桌子上,双眼晶亮,惊叹的看着苏清言手中的图纸。
苏清言小脸一红,嗔恼道:“臭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再敢胡说,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桃秋连忙捂住了耳朵,嘿嘿一笑,主仆二人正嬉笑打闹着,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几声叩门声。
苏清言笑意一顿,连忙收起了桌上图纸,回身塞进了锦被里。
桃秋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火急火燎的模样,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一般,不由挠了挠头,女红不是贵族小姐最常做的事情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家小姐怎么紧张兮兮的。
藏好图纸,苏清言才松了口气,对桃秋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开门。
苏清言则理了理衣裙,重新坐在了桌子旁,拿起了一直放在桌面上的奇闻异事书,翻看了起来。
“小姐,是董侍卫,他说有事寻小姐。”片刻后,桃秋才折了回来,福身回道。
苏清言抬起头,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她还以为是三姐姐回来了呢。
苏清言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书本,起身绕过屏风去了外间。
“属下见过四小姐。”董纪一袭干练的青色短打,立在外间门口处,见到苏清言出来,连忙垂首低眉,躬身行礼道。
苏清言应了一声,端庄的坐在了厅中交椅上:“你的伤可好些了?”
董纪心中一暖,温声回道:“谢小姐关心,属下好多了。”
苏清言点了点头,轻声道:“有什么事,进来坐下说吧。”
“谢小姐。”董纪恭敬颔首,又将房门敞开后,才抬步坐在了最后方的椅子上。
苏清言捏着帕子,看着董纪淡声道:“你…可是为赵氏兄妹二人而来?”
董纪垂头道:“正是。”
闻言,苏清言脸上的神色又淡了几分,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董纪本就是个极重情义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敢重用他。
见苏清言并无不悦,董纪才松了口气,他虽并非为求情而来,可他们毕竟伤了小姐,那晚若非王爷及时出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实不该再次在小姐面前提及他们,只不过……
董纪垂着头低声道:“赵安…他…想见小姐一面。”
苏清言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丝诧异,赵安应就是那名男子,董纪称为赵兄的那人。
苏清言惊讶道:“他想见我?”
董纪道:“正是。”
桃秋翻了翻白眼:“小姐岂是他说见就能见的,小姐的伤现在都还没完全愈合呢,难不成他又想劫持小姐威胁王爷。”
董纪抿着唇并未接话,神色间满是愧疚。
苏清言却是微微蹙起了眉,抬手阻止了桃秋的愤懑,盯着董纪看了好半晌,突然出声道。
“既如此,那你便带他过来吧,我在这等着你们。”
董纪心下一松,立即起身应是,快步去了前院。
董纪前脚刚走,桃秋便一脸焦急的说道:“小姐,那人可是刺客,您私下见他,万一他伤了您怎么办?”
苏清言转眸看了桃秋一眼,有些好笑道:“放心吧,他不会的。”
桃秋蹙着眉,仍旧不放心的劝道:“若是小姐要见他,不如等到王爷晚间来看您时再见,有王爷护着您,小姐才能安全不是。”
“王爷最近那么忙,我怎能什么事儿都去麻烦他,况且,董纪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他既然来寻我,便定是有他这般做的理由,他的忠心,我还是信得过的。”
苏清言口气淡然,丝毫都不担心那赵安会对她不利,倒是有些好奇那人寻她的意图,董纪愿意走这一趟,为他传信,定是有董纪认为可行可利之事。
桃秋噘着嘴呼了口气,轻轻的哦了一声,见劝不动自家小姐,她只得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苏清言的身旁,以防有个万一,她也好保护自家小姐。
苏清言好笑又无奈的瞥了桃秋一眼,她说的这么多,这丫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剩了俩字,“危险”,不由想到了梁天祁说她傻的话,唇角轻轻的勾了勾。
两炷香后,董纪方领着一名身形修长,面容刚毅的男子走进了正房,二人身后,还紧跟着一脸谨慎戒备的竹叶。
苏清言抬眸打量了几眼,男子一袭淡蓝色粗布长袍,干净整洁,脊背挺直透着一股清傲,身量颇高,眉目清朗,眼中却透着几分冷淡,薄唇微微抿着,面上是极致的病态苍白。
苏清言一眼便知,这人的伤势比起那晚更重,只不过应是在来见她之前,梳洗换过衣,所以,看起来精神倒是比那晚要好上一些。
赵安则抬眸快速的扫了苏清言一眼,又垂下了头安静的站在董纪身旁,静默不语。
董纪与竹叶的眉头都不约而同的蹙了蹙,竹叶则一脚踹在了男子的腿上,冷声呵道:“见到我家小姐,还不行礼。”
赵安本就受伤极重,自是扛不住竹叶的一脚,立时向前踉跄了几步,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却依旧咬着牙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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