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刑场后,开阳和护法从影在朱刀的城主府呆了两天。
这两天来,朱刀忙进忙出,调兵遣将,每一天都焦头烂额,却没有任何进展。
开阳见了,心底极为欣慰,面上却大发雷霆,言声厉厉几乎要把他贬低到尘埃里:“没想到,你个山城城主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废物!”
朱刀不敢质疑,唯唯诺诺地去了。
面上怒气未尽,开阳举步外大门走去。然而她一动,身后就不动声色缀了个人影,正是护法从影。
开阳眉峰一挑,讥讽道:“怎么,你这么看不起我?担心我也会被那人在大街上劫走?”
从影垂头,低声道:“自然不是,帝姬修为不俗,那日就可与贼人相对,怎会被轻易节奏?属下只是履行陛下交予的职责。”
冷冷地翘了翘唇,开阳走近从影,看向他沉墨似黑夜的眼睛:“你跟在我身边,不过是因为我父亲发了话。但可不要太放肆,别忘了,你现在的主人是我。”
“不准跟着我!”
她笑着,甚至让不知情的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只是这笑中带着隐隐的威胁和狠戾让从影微微一愣,仿佛那位踏遍魔族尸骨的陛下亲身站在了他的面前。
从影顿了顿,才道:“是,属下遵命。还请帝姬,在外注意安全。”
“哼。”
开阳摆脱摄像头,到了城主府外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她在魔宫的十几年间,别的不好说,但演技却是修炼了十成十。
在她的过去,旁人演戏或为兴趣或为生活,而她如今却是为了生死存亡,故而当她看镜中的自己露出况暮那嗜血的模样时,都会心惊,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同化,变成和况暮一样的人。
因此,她时时在提醒自己,也时时想逃离。
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开阳开始回想劫刑场那两人的不同寻常之处。
黑光闪动,一朵桃花出现在她掌心,那若有似无的亲近熟悉感再度出现。
她曾拿这花私下问过其他魔族,并没人认识。在她于魔宫看过的典籍中,也并未记载过桃花。这说明,魔界是没有这种植物的,那么这朵花,那天的两人又是从何寻来呢?
不是凡间,就是修真界。可凡间之人,哪有那么深厚的法力?
那两个劫法场的人,是从修真界而来。
“呵,”开阳摸了摸自己的脸:“真够狗血的,居然还横跨道魔两界了。”
那个人和况暮,透过她,看的到底是谁呢?“哎,万没想到,我的脸还能给我带来这种麻烦。”
就在开阳展开怀疑的时候,街角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不知为何突然不小心撞上了个成年的魔族。
那魔族气息脆弱,这本不痛不痒的撞击在他身上却成了罪魁祸首。突然,魔族身上的魔气剧烈涌动,让整条大街上弥漫的黑雾都混乱地往他的方向汇去。
不消片刻,魔族就已失去理智,他的眼睛充血,一把抓住撞他的少女,将她砸在地上。女孩奋力挣扎惹得魔族更叫恼怒:“呵呵,不长眼的东西!”
腥臭的口水顺着下巴落下,魔族勾起垂涎的笑容:“不过你细皮嫩肉的,给我打打牙祭也不错啊。”
魔族自来自相残杀,吃个同类也不算什么稀奇。
“什么,你还吃人?”女孩怒目而视,惹得魔族像是见了世间最可笑之事:“啊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不服气啊?”
话语间,一脚狠狠才在女孩的手背,让她痛呼出声:“啊——”
这件事,就发生在开阳眼前,让她恍然自己是不是也曾见过这个场景,下意识打出魔气将那个魔族掀翻在地。
可躁动的魔族连血亲爱人都可以粉碎,更何况开阳不过是前几天惊鸿一瞥的帝姬。他一下就被激怒,起身反击。开阳并不放在眼里,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魔气顺着她的脚尖直击魔族心脏,让他瘫倒在地,无力再动。
却说少女这边,自她看到开阳后双眼就像被骤然点亮的明珠,亮晶晶地直往开阳身上看。她跌跌撞撞爬起,丝毫不顾及身上的污渍,就直直扑进了开阳的怀里,大声喊道:“阿娘!阿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开阳不防被小姑娘扑了满怀,又被喊得满耳朵都是“阿娘”。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有人喊她娘呢。
少女抱得太紧,推了几次开阳才将她推出自己的胸口,严声道:“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娘。”
心里恨恨吐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她怎么天天被认错人?
少女却是眸光闪动,可怜巴巴道:“可......可你和我阿娘真的很像啊,要不、要不我给你当干女儿,这样叫你阿娘就不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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