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中失火,世子被活活烧死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京城都震惊了!
这可是皇宫啊!死掉的还是西南王的儿子啊!要知道西南王等藩王已经进京!
西南王也是最为皇帝忌惮的藩王、兵力和势力范围都让朝廷不得不衡量此事的重要性!
而现在,西南王的儿子竟然以这种方式惨死宫中!
但凡有脑子的,谁不知道西南王世子是被押在宫中充当朝廷和限制西南王的棋子啊!
现在这棋子没了,西南王会如何?朝廷又会如何?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尤其是见证了昨晚宫宴上一切的朝臣们,更是各自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家里金银细软收拾了出来。甚至于京城里的百姓,有那极度悲观的都准备好卖了宅子,趁早离京投奔亲戚了。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大家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苟活而已。
皇帝自然也没忘了做好表面功夫,一番“震怒”之后,要求彻查。同时被烧毁宫殿的皇子们连同太子,都不得不搬出宫外居住。
宫中也不是没有别的宫殿,只是宫中除了各个办公用的大殿之外,其余的住所基本都是皇帝后宫。也就是妃嫔们的居所,皇帝是不会允许皇子和后妃混住的,他还要提防着后宫干政呢。
因此太子等皇子连夜搬到了宫外的宅院,也就是朝中诸如江家这样的大臣们居住的区域,距离皇宫还是很近。
西南王这边也放出话来,要皇帝给一个说法,还要厚葬他的儿子宇文晏。
这个节骨眼上,皇帝不想给西南王示弱也不得不示弱,没办法,此事是他理亏,若是不能给出一个能说服藩王的办法,不仅西南王会反,其他藩王照样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皇帝头疼得在朝中反复踱步,他感觉自己的急火攻心的毛病简直又要犯了!
这一日的早朝,不仅是皇帝心烦,就是大臣们也根本大气不敢出。
“你们哑巴了!?倒是给个办法啊!”
众朝臣哑口无言。
皇帝眼睛一瞪:“左丞!你来说!”
被点名的左丞柳如意站了出来,斟酌再三还是顶着被皇帝喷死的风险,道:“陛下……眼下正是年关,大将军的兵马还在西北,寒冬腊月,正是蛮夷掠夺猖狂的时候……此时,恐惧、恐怕朝廷不容生变。”
皇帝果然破口大骂,“那你的意思是要朕向他低头!”
柳如意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陛下,这并非是低头啊!这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啊陛下!”
他深深跪伏,皇帝气得咬牙也没办法。
因为他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理智上他也直到,柳如意说的都是对的。
皇帝目光看向右丞江启,江启上前一步,只是简单几个字:“陛下,小不忍而乱大谋。”
江启本来就藏着真正的宇文晏,因此也不敢多说。眼下估计西南王也不知道儿子还活着,所以江启也只能暂时劝皇帝忍耐,防止冲突白热化。
皇帝到底是信任江家人的,尤其是这事儿也是朝廷的错漏。
他责怪不到江家人头上。
何况现在朝廷危机四伏,皇帝真要能信任、能用的也不多了。江家算是一个,江启说的话,皇帝未必不肯听。
他坐在龙椅上,手握紧了又松开,思考了良久,终于道:“……厚葬西南王世子宇文晏,以……太子丧葬礼仪下葬!”
朝廷身份制度森严,等级尊卑都是有不同的礼法的。
譬如丧葬,太子丧葬礼仪,规格是远远高于一个小小世子的。
皇帝这么做,基本也是做出了很大让步了。
柳如意哆哆嗦嗦道:“陛下……容臣一言,西南王狼子野心,怕是这一条难以服众。既如此,陛下不妨做到底,待此事了结,将西南王送回西南,再派遣美女,西南王年轻力盛,不愁没有子嗣……届时朝廷和藩王之间的恩怨也许可以化解……”
皇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愤怒:“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朕这国君做得也真是窝囊!”
皇帝还是头一次这样口不择言。
全朝廷的文武百官齐齐下跪,“陛下息怒——”
皇帝看着文武百官的脑袋顶,气得一阵阵发晕。
“陛下……”身旁站侍的小公公担心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皇帝最终坐在龙椅上喘着粗气,眼球都有了血丝。
他也只是被气得没有办法,但是心里还是清楚朝臣们说得对。
眼下他不得不退,还必须喂饱西南王的野心。
否则此时不可能了结。
他慢慢道:“……许怀柔、局庄、桂峰三地做西南王封地,令赐美人十位,黄金万两。”
说完这话,满朝寂静。
皇帝也慢慢闭上眼,“退朝!”
他愤而起身甩袖离开。愣了一下的公公也唱喏:“退朝!——”
“恭送陛下!”朝臣们纷纷回应道。
皇帝虽然愤怒,但是朝臣们却已经松了一口气。
陛下肯让步,就已经是解决纷争的一大半了。
何况连三地城池都已经划给了西南王,作为藩王,西南王的势力范围又大了几分。
还有美女及黄金万两……若是这些美女能早早生下西南王别的孩子,那就更好不过了。
接下来,就等着皇帝的圣旨送到西南王手里,看西南王如何反应了。
不过不管西南王如何反应,皇帝的态度也是做足了的,天下人能看见,也就安了天下人的心,更安抚了藩王的心。
很快,散朝之后消息也就飞遍了京城。
不出两个时辰,皇帝的圣旨也发了下来,直接送到驿站里的西南王手中。
此刻,西南王宇文旌,却没有外界想象的那样哀愁,更没有昨晚在火光前表露出来的那种丧子之痛。
他看着这明黄色的诏书,勾了勾唇:“去,告诉皇帝,本王有疾,隐疾。”
他的心腹左护法蓬荜吓了一大跳,虽然知道他们王很疯……
但但但是……隐疾什么的……
这种事情是可以昭告天下的吗!
他们王,是被世子的死打击疯了啊!
“还不快去!”
“是、是!”
蓬荜立刻离开。
很快,皇帝得知西南王一句“本王有隐疾”的话,气得脸都绿了!
关注着这事儿后续的京城人更是傻眼了:什么?西南王竟然有隐疾!
随后不约而同地想到,难怪西南王如此俊美,权势滔天,还只有这一个儿子……
陛下这一次不被刮一层皮下来,西南王是不会罢休的了……
毕竟,人家生不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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