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杨老怪坚持要放伍关浩离开,他岂会有今日之祸?”
曹远脱口而出,丝毫没有顾忌到影响,言语中表达着对杨局的不满,更为这件事感到愤怒。
毕竟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前几天还活生生地和我们有说有笑,只因为领导的一句话,他就这样没了?
“杨老怪?你指的是谁?”
张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曹远的胆子这么大,不仅编排了领导,还给领导起了一个这么有损形象的外号。
“啊!张队,你听错了吧?我是说杨局,什么杨老怪?!”
曹远知道自己刚才一激动,说错话了,连忙找机会解释。
看来,我是看错他了,我还以为他是故意这么称呼杨局的呢?
还从心里对他升起了几分敬意。
不怕死的人,我见过不少,像他这样,一味求死的人,还真是不多…
张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也学陈天,开始无法无天了,是吧?”
“嗯?!!!”我这是躺着也中枪,曹远起的外号,说错了话,为何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再者,我虽然叫陈天,但并没有无法无天!
在队里,一向遵纪守法的人就是我了。
唯一的缺点,性格太直,容易得罪领导。
曹远挠了挠头:“张队,你也不能怪我们,对于伍关浩的事,领导本身就有问题…
那天,我们已经跟他说明伍关浩的重要性,他仍然坚持让文昌虎带走。
这里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伍关浩是袭击案的嫌疑人,我们正在调查取证的关键阶段,这个时候,放他走,合适吗?
只是,不管我们怎么解释,杨局就是不当回事,现在可倒好了,人没了,身为决策者,难道他没有问题吗?”
曹远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周围的同事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驻足聆听。
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事,只要有人稍作提点,同事们都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况且曹远又把问题说得这么透彻,并且点名道姓的在说。
如此一来,再糊涂的人,也能察觉出什么。
张队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扫了一眼,点上了一根烟:“曹远,我刚才跟陈天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是吧?”
“听进去了,但我分析的也合情合理…”
虽然曹远已经意识到了张队的语气不对,但他仍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无异于,沿着作死的路,越走越远了。
他的这股牛劲,有的时候,和我还真的很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我待得时间长了,染上了我的某些优良品质。
在我思考这些事的时候,张队冷喝一声:“合理个屁!杨局说的话有问题吗?
他让你们拿出证据,你们当时手上有吗?
既然没有证据,他要求放人,这怎么了?!
伍关浩从队里离开后,他是一个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和生命负责。
如果真的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为何不主动报案?
为何不愿意,跟你们交代犯罪事实??!!!
宁愿倒向犯罪集团的怀抱,也不愿意配合我们,他的这一切,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他自找的?
所以,我再次警告你们所有人,不要再恶意诽谤领导,也不要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胡说八道!
都听到了吗?”
除了我和曹远没有说话,其他同事都配合地回应了张队。
我没有回答,并不代表我不同意张队的话。
相反,听了他说的这些后,我感觉还是很有道理的。
伍关浩之所以落得这个悲惨的下场,很大原因确实是他自身的问题。
在他心里,文昌虎他们始终和他是一类人,他从内心深处,还是倾向于他们多一些。
至于我们,伍关浩想方设法地利用我们手里的资源和权力,去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在最后的几天里,无论我和曹远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伍关浩都铁了心不愿意跟我们交代犯罪集团的事。
这也是他为何被带走的原因之一。
现在好了,这些秘密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正当张队训话之时,刘法医走了过来,他给出了初步的意见:“张队,我刚才仔细地检查了下,
伍关浩身体上除了有坠楼时,与地面撞击产生的撞击伤外,并没有其他伤痕,
死亡时间,昨天夜里三点到四点。
死亡原因,颅脑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
具体原因,还要进一步尸检才能确定。”
听了他说的情况,让我产生了疑问。
除了撞击伤,身体没有其他伤痕,这说明了什么?
也就是说,伍关浩从我们那离开后,似乎并没有遭受一些非人的折磨。
否则的话,他的身上不可能没有一点伤痕。
但这种情况正常吗?
很明显有问题,我们都知道D组织因为伍关浩的事,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就担心他在我们那乱说什么。
好不容易把他弄出去了,竟然对他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
这属实让人难以理解,不像是犯罪集团一贯的作风。
想想之前闻既、曾星未的下场,无一不是先受到了折磨,然后再被那些犯罪分子残忍杀害。
“不过,有一点比较有意思…”
刘法医看我们大家都在思考,他接着说道。
张队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什么?”
“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伤痕主要集中在后背,以及后脑。
从尸体损伤的程度看,坠落的时候,应该是平躺着落地。
否则的话,伤痕不会那么均匀…”
我仔细思考刘法医的话,疑惑地问了声:“后脑以及后背有伤,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脸朝着下坠落,而是后背朝着窗外?”
刘法医点点头:“目前看,应该是这样。”
“这是不是能说明有人推了他?”
按照一般情况,如果一个人生无可恋,想跳楼轻生的话,又何必脸朝上背朝向下,多此一举呢?
不应该是直接飞身而下吗?
“这也不一定,说不定他有某种特殊的心理问题,和常人不一般呢?”
刘法医叹了口气:“仅凭这一点,还不能说明什么…”
我严肃地说道:“至少可以证明他的死有很大的疑点?”
“算是吧。”
刘法医这次没有否定我。
对我来说这就够了,既然有了疑点,那么接下来就要好好地调查一番,绝不能放过害死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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