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什么姐姐还没醒?”
“姐姐生病了,她要多睡觉才能好,小胖你别吵姐姐好不好?”
“我想跟姐姐一起玩。”
阿佑叹气一声,摸着小胖的脑袋道:“姐姐现在很难受,她需要好好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就会带着你一起玩,咱们再等等好吗?”
安之醒来便听到阿佑低沉的说话声和小胖压抑着的抽泣声。
“小胖怎么哭了呀?”
这一道声音犹如天籁,立刻吸引了阿佑和小胖的注意,两人赶紧冲到床边。
阿佑抢先道:“安之姐姐你醒了?你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接着他又朝外面喊:“来人,快叫大夫过来!”
阿佑话刚落音,小胖便跟着喊:“姐姐,起来玩!”
小胖吃了年纪小的亏,不会表达关心,但是在他的心里,姐姐能起来跟他一起玩,这就说明没事了。
安之拥着被子坐起来问:“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记忆就停留在看到她爹那会儿,再睁开眼睛便换了个环境。
可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她却没有任何记忆,就好像喝断片了一样。
阿佑便将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安之姐姐,大前天周叔找到你之后你突然晕倒了,叫了大夫来看,大夫说你是疲惫过度体力不支,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是前天晚上你又开始发热,昨天还在讲胡话,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不过好在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只要能醒就没事。”
体力不支?
安之想起自从搬到城北的乞丐窝之后,她怕衙差半夜突袭,也怕抓来的那只野猫看不住家放了老鼠进来,因此几乎是整晚整晚的睁眼到天亮,再加上吃得也极差,因此看到她爹之后扛不住了也是正常的。
不过发烧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从异能觉醒之后,她已经有六年的时间没有生过病了。
安之一惯不为难自己,想不通的事情直接抛诸脑后,她问:“我爹呢?”
“周叔在处理知府跟北凉人勾结的事情,这会儿估计还在衙门。”
结果阿佑这话刚落音就听到了周志明高亢的声音:“安之醒了?太好了!赶紧叫大夫来看。”
隔老远都能听出他声音中的喜悦。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出现在房门口:“安之!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还不醒,明儿我就要上山去拜菩萨了。”
“那早知道我应该再多睡一天。”安之调皮道:“非得让您上山拜了菩萨我才醒来。”
周志明一脸无奈:“祖宗,我可求你了,你别这样折腾我。
想让我拜菩萨还不容易?
只要你没事,让我现在去给菩萨磕头就行。”
两人正说着话,大夫也被叫了过来。
周志明连忙让大夫进来给安之把脉,直到大夫确认安之真的没事,屋里几人才真的放下心来。
阿佑赶紧吩咐外面的仆人准备饭菜,而小胖则是脱了鞋直接爬到床上去蹦跶了。
“姐姐好了,姐姐不生病了,跟姐姐一起玩。”
小孩子的快乐是最能感染人的,很快大家的脸上都带出笑意来。
待安之吃过饭后,阿佑知道她肯定有话想问周叔,便带着小胖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父女两人,原本还愉悦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
安之问:“爹,是我问还是您来说?”
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儿,周志明心说他头回面圣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可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我叫周英和,并不是东山村的农户之子周志明,而是护国公府长子,同时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威远侯。
安之,我当初并不是……”
安之打断他的话:“停!我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些,您的缘由和苦衷就留着跟我娘解释吧。
她如果能接受,那不管您的身份是什么,您都是我爹。
她如果不能接受,您是谁对我而言都不是那么重要。
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我娘是您的妻子吗?
唯一的妻子,能带回去见列祖列宗,写进族谱的妻子。”
“当然!”周志明很是肯定地点头:“你娘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的婚书已经存进祠堂,而且她的名字早已写入我周家族谱。”
这话总算让安之露出一点笑意。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最起码她娘还不算遇到了渣男。
去了最大的担忧之后,安之开始着急回家:“爹,咱们赶紧回去吧!
我娘的预产期眼看着就要到了,咱们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在她生产之前到家。”
说起这个,周志明的面色沉重了些许:“安之,就在小胖被抓的第二天你娘就早产了。”
“早产?”安之立刻惊得站了起来:“我娘没事吧?”
“你娘难产,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不过我昨天收到消息,说她已经醒过来了,但身体仍旧很虚弱。”
听说亲娘又是早产又是昏迷,哪怕现在已经醒了,她还是难免担心:“那还等什么,收拾东西咱就走啊!”
她说着就要往门口跑,但周志明却叫住了她。
“安之,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阿佑要走了,或者说他要回家去了。”
“阿佑要回家?”
安之想说她的家不就是阿佑的家吗?
阿佑说过要一直跟着她,一直陪着她的,为什么这会儿又要走了?
阿佑要回到哪里去?
还会回来吗?
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人,她也留不住了吗?
安之一时觉得有些脱力,扶着门框才险险站住。
周志明几步上前将人扶住:“安之!”
“我没事。”安之茫然看了一圈才找到周志明的脸,她露出一个很是勉强的笑容:“周叔,我没事的。”
“安之?”
安之这才反应过来她叫错了。
可是她不想解释,不想说话,只觉得好累。
她这几年似乎一直在失去。
她的娘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娘,她的祖父祖母有了另外的孙子,现在她的阿佑也要走了。
她不是任何人生命里唯一仅有,不可或缺的那个,她是她,她也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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