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宠虽然退出了大帐,但这心理却直犯嘀咕。
典韦这家伙糙汉子一个,是何时攀上了第十九路诸侯刘铄的?
他有这能耐?
嘿!
我还真是小瞧他了。
一路直奔回帐,赵宠的目光扫过营中将士,最终落在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身上:“典韦。”
典韦起身:“在。”
“你且过来。”
“喏。”
典韦走上前来,轻声道:“赵司马有何吩咐?”
赵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典韦:“你与第十九路诸侯刘铄,可相识否?”
典韦浓眉一拧,面上浮出一抹惑色:“刘铄?”
赵宠点点头:“没错,正是前些天名声大噪的刘铄。”
“俺不认识他。”
“不认识?”
赵宠显然不信。
“嗯。”
典韦极其肯定地道:“肯定不认识。”
赵宠哂笑一声,依旧不信,如果你们不认识,人家凭什么能单点出你的名字:“典韦,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藏得够深得啊!”
典韦脸上惑色更重:“俺真不认识他。”
“哼!”
赵宠轻哼一声:“装,继续装,你如果不认识他,他如何会知道你的名字,而且郡守还专门派我来询问,让你去中军答话。”
“啊?”
典韦愣住了,俩眼珠子瞪如铜铃,一脸的不敢置信。
赵宠也是佩服典韦的演技,摇了摇头:“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我警告你,待会儿去了郡守那里,千万别瞎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典韦作为一个糙汉,的确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而且他饭量极大,总是抢别人的吃,因此在军中没什么人喜欢他。
尤其是作为典韦顶头上司的赵宠,更是从他身上榨不出半点油水,平素里总是排挤他,欺辱他,甚至时刻想要对付他。
此前的典韦没什么背景,大头兵一个,赵宠欺负起来,倒也是无所顾忌,可是现在不同,新晋的第十九路诸侯居然与他是朋友。
最为致命的是,如今人家还专门找到了营里,向郡守张邈提及了此事,若是自己以前干的事情被曝光,估摸着身上这层皮都得脱下来。
可典韦依旧没能明白赵宠的意思,大眼珠子一瞪,再次郑重声明:“俺已经说了,真的不认识什么刘铄,你不客气又如何!”
赵宠心知跟典韦说不通,无可奈何地点着头:“走吧,且跟我去大营,面见郡守。”
典韦昂首挺胸,声如闷雷:“去便去,俺典韦何惧之有!”
赵宠叹口气,低声暗骂:“蠢货!”
二人出了营帐,一路直奔中军,中间没有片刻停留。
不多时,便来到中军大帐。
赵宠欠身拱手:“主公,典韦已经带过来了。”
张邈点点头:“嗯,子明,可是此人否?”
刘铄扭头望向帐中那个九尺余高的汉子,但见此人,生的是赤发朱髯,面似青苔,金睛涂框,粗布包裹着的身体宛如小山,臂膀粗的竟堪比刘铄的大腿。
嘶—!
刘铄眼瞪如铃,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典韦只是单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杀神附体的感觉,可想而知,他在千军万马当中,金甲双戟,呼啸往来,会是何等的凶悍。
此刻的刘铄,面上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恐惧,但实际上,内心早已经乐开了花,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带着典韦离开。
可是!
他很清楚,绝对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张邈这家伙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必须得走苦情路线,才可能奏效。
“典兄,你还记得我吗?”
刘铄缓缓站起身来,绕过长案,转入帐中。
“你是......”
典韦自己也都懵了,完全不记得眼前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刘铄苦笑一声,故意瞥了眼自己的衣裳:“或许是我今天太干净了,你才没有认出来,当初你为友报仇,远遁乡里,还记得吗?”
“啊,这......”
典韦起初是不相信自己认识眼前人的。
但是......
对方一下子把自己的老底都揭出来,怎么可能是陌生人所为。
可他不管怎么想,依旧不认识眼前的人,没有丝毫印象。
“我!刘铄!”
刘铄故意指着自己,介绍道:“当初我浪迹天下,与你曾在陈留有过一面之缘,你难道忘记了吗?”
“啊?”
典韦只能呵呵了。
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兄弟,敢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刘铄佯作气愤,长出口气,转移话题道:“罢了,你虽然已经把我忘记了,但我始终记得你,若非你帮我,或许我已经死在大街上了。”
“有这回事?”
典韦搔了搔脑袋,半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
即便在逃亡期间,他也会行侠仗义,救过的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俺已经记不清了,实在抱歉。”
“没关系。”
虽然典韦比起许褚,还要铁憨憨,连基本的假装认识都不太懂,但刘铄依旧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回营。
刘铄摇了摇头,眼角水光微闪,唇边却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只要能找到你就好,令堂近来可还好?”
“俺娘?”
“嗯。”
“她......”
望着眼前这个满眼含泪的年轻人,典韦终究还是破防了,摇了摇头:“她已经去世了,是俺连累了她,也是俺害了她。”
“啊?”
刘铄惊诧不已:“令堂已经......去世了?”
典韦点点头:“嗯,两年前刚走。”
“典兄节哀。”
刘铄叹口气,轻声安慰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便是。”
典韦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俺没事,挺好的,刘将军不必挂念。”
刘铄转过身来,朝着张邈行个大礼:“孟卓兄,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邈摆手示意刘铄起身:“子明贤弟休要如此,有何话,不妨直言。”
刘铄瞥了眼典韦,目光又转回张邈,鼓起勇气道:“我想跟您要个人。”
张邈淡笑:“可是典韦否?”
“嗯。”
刘铄点点头:“没错,正是典韦,还望孟卓兄成全。”
张邈略有些为难,但终究还是答应道:“这......好吧,看在你们感情真挚的份上,只要典韦愿意,他随时可以离开。”
刘铄瞥向典韦:“典兄,你可愿意跟我走吗?”
典韦在营中过的不好,如今既有机会出去,又岂能不愿,遂点点头:“末将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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