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冲过去?
按照徐晃自己的理解,原本是想跟上去瞧瞧的,只要保持距离,拿淳于琼当誘饵即可,如此一来,便再次复制了与徐荣的一战,成功率相对有保证。
但不曾想......
自家主公总是不按照套路出牌,居然连跟上去瞧瞧都懒得瞧,直接按照原定路线追杀,压根对北面的事情不感兴趣。
即便是擅长统兵的徐晃,也不由地敬佩自家主公的脑回路,他能在瞬间透过现象看本质,完全不理会对方故布的疑阵。
“主公英明。”
“此计着实大妙!”
徐晃忍不住开口称赞:“如此一来,咱们便跳出了对方的圈套,必然可以打乱他们的伏击节奏,令其不得不变换套路。”
“难以想象,董卓军中有人可以想到再设伏兵的妙计,但这伏兵的计策,却是漏洞百出,竟被主公一眼窥破。”
面对徐晃的夸赞,刘铄面色始终保持镇定:“能在情急之下,想到伏兵妙计,已经堪称惊艳才绝,短时间内可以完成部署,也值得称赞,有些漏洞不足为奇。”
“主公之冷静,令末将佩服。”
徐晃是越来越佩服刘铄,深感当初的决定是何等的英明。
“哪里,若非你提前察觉出诡异,我岂能如此冷静。”
在大企业呆惯了的刘铄深知,只有把功劳散出去,人心才能聚起来。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把功劳按在了徐晃头上,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初创企业而言,凝聚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果不其然!
即便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徐晃,此刻面上也不由地浮出一抹淡笑,对于刘铄毫不吝啬的夸奖,显然非常受用。
“主公,淳于琼彻底转北了。”
“发信号,命其归队。”
“喏。”
下一个瞬间。
呜!呜!呜!
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传遍全军,但前方的淳于琼大军却没有丝毫异动,依旧在发疯一般的北向,彷佛全然没有听到号角声似的。
可是......
淳于琼没有听到,别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曹仁抬眸望向北方,一脸的不敢置信:“主公,是淳于琼,他怎么往北面去了?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往北?”
曹操同样感觉不可思议。
淳于琼与他一样,乃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应该对雒阳周边的情况一清二楚才对,怎么可能忽然转向北边,脱离了尽快赶往雒阳的路径。
不对劲儿!
素来多疑的曹操,当即意识到不妙。
他抬起头,定睛望向赶往北方的队伍,沿途零星散落的战马似乎告诉他,淳于琼正在经历一场战事。
显然!
对手很有可能是董卓。
但曹操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董卓,目标肯定是要尽快返回雒阳,怎么可能背道而驰,舍近求远,选择往北呢?
“不好,淳于琼中计了。”
只是简单的推理,曹操便断定淳于琼中计:“北面多林,易于藏兵,必有董卓的伏兵,淳于琼引兵追杀的绝不是董卓。”
“啊?”
曹仁顿时一个愣怔:“这小子既然遇到战事,缘何不响箭示警?”
曹操又岂能不知道袁绍是个什么德行:“这还用说吗?一定是想独吞战功!”
曹仁恍然大悟,咬着牙:“这个淳于琼,简直愚蠢至极,凭他一人的兵力,岂能诛杀得了董卓,当真是异想天开。”
“主公。”
曹仁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军,试探性道:“刘铄只是以号角催促,似乎并没有驰援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曹操吐口气:“咱们不过百十人,又能怎么办?跟着刘铄即可,他乃是主将,而且还有袁绍的亲笔信,出了事儿,也与我等无关。”
“不过......”
话锋一转,曹操抬眸望向前方刘铄的背影:“他若径直朝雒阳杀去,或许反倒会逼得西凉骁骑舍弃淳于琼,直扑我军。”
“子孝。”
“在。”
“速速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喏。”
*****
队伍后方。
听到号角声的孙坚正心生疑窦时。
忽然。
大将韩当抬手指向西北方向,提醒道:“主公快瞧,是淳于琼,他带着兵马转向北部,这厮到底要干吗?”
“转道向北?”
孙坚同样一个愣怔,下意识抬头望去。
果然!
一支队伍向北飞驰而去,激荡的烟尘中,熟悉的那杆大纛旗迎风招展:“德谋,你可知淳于琼此举到底何意?”
程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极目瞭望北向的淳于琼,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他依稀可以看到零星的战马停在原地,地上似乎横亘着一具又一具尸体:
“主公,淳于琼似乎正在鏖战。”
“鏖战?”
孙坚顿时一个愣怔:“若遇战事,他因何不响箭示警,而是......”
嘶—!
言至于此,孙坚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目光中露出骇然的神色,心底陡然间升起一抹不安的感觉:
“该死!莫非董卓在那里?”
“主公切莫胡思乱想。”
程普毫不犹豫地打断道:“董卓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返回雒阳,绝不可能在此关键时刻,舍近求远,如此殊为不智。”
“有道理。”
孙坚缓缓点头,瞥向程普:“不过德谋,既然如此,淳于琼又何必北向追击?这样似乎说不太通,他可是西园右校尉,怎么可能犯此等错误。”
程普策马靠得更近:“没什么不可能的,咱们此行便是要诛杀董卓,若是西凉骁骑以董卓为誘饵,引他往北,他岂能不追?”
“况且。”
言至于此,程普提醒道:“淳于琼没有响箭示警,其意必是要独吞战功,恐怕除了董卓以外,没人值得他如此冒险行事。”
孙坚恍然大悟:“德谋果然聪慧,必是如此。”
程普颔首:“主公谬赞,末将承受不起,只是见刘铄没有转向驰援的迹象,因此这才结合局势,胡乱推测罢了。”
孙坚的目光扫过这支队伍,的确如程普所言,即便淳于琼已经带队转向,刘铄依旧没有驰援的迹象。
“好个刘铄。”
孙坚心中闪过一抹敬佩:“果真是个人物,他选择直扑雒阳,必然打乱北向伏兵的节奏,如此倒不失为一破敌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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