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望天的别院就在京城郊外,安静却不僻静,占地不大,但是格局宽敞明亮。
别院坐北望南,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管家打开大门,叶彩唐竟然看见草地上跑过一只小鹿。
这简直是梦想中的庄园。
“小少爷。”管家迎上来,对谢止非常恭敬。看样子谢止不仅仅是海望天的一个徒弟,还是特别受宠的一个徒弟。
“元伯。”谢止跳下马来。
管家笑眯眯道:“老爷一早就和我说了,今日小少爷要带朋友过来,等着您呢。”
别院里有下人过来,牵过马,领车夫进去休息,管家带着几人往里走。
叶彩唐跳下马车,按住自己的腰,郁闷。
她在白下村五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和隔壁的村子,第一次是走路的,走的怀疑人生。后来搭马车,颠簸的怀疑人生。然后发誓非必要不离村,生于斯死于斯。
今日从六扇门到海天别院,虽然夏樾体恤她不会骑马,安排了马车,马车也比之前搭的大车要宽敞柔软的多,但一个上午还是坐的腰酸背痛。
更恐怖的是,大人吩咐了,六扇门的人怎么能不会骑马,给你安排课程学习一下,回去就学。
叶彩唐更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后腰,真想只带着脑子和夏樾出差,其他的都留在房间里睡觉。
如果不是来查案,是来度假,海天别院真是个特别好的地方。
叶彩唐跟着管家穿过通幽小径,到了一处二层小楼前。
远远地,便看见一个银发银须的老者站在楼上宽敞的露台前。
刚才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那只小鹿,正在他身边啃着一盆盆栽。
“这就是我师父。”谢止这话说的还恭恭敬敬的,随后朝着师父一挥手,扯着嗓子喊道:“师父我来啦!”
果然被宠爱的就是肆意飞扬,谢止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斯文内敛。
海望天虽然盛名在外,但是对心爱的小徒弟带回来的客人,十分慈祥客气。
谢止两边介绍过之后,海望天看看时辰,便道:“知道小谢今日要带朋友来,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几个菜,我们边吃边聊。”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边吃边聊更好的事情了。
桌子就摆在露台上,菜也上了一大桌,虽然海望天修身养性吃的清淡,但是非常仔细体贴,靠着他的一边,上的几道菜都是清淡的,但是靠着客人一边,味道便重一些。
“年轻人,爱吃煎炸烧烤的,浓油赤酱有滋味。”海望天大约是看着叶彩唐是唯一的女孩子,格外的和气,指着一道菜道:“小姑娘吃这个,这是好东西,滋补养颜的。”
管家立在一边,解释道:“这是鸡髓笋,不过鸡不是家养的,是山中的一种珍禽,叫五彩凤。笋是别院竹林里种的,引了山中药泉来每日灌溉,比外面的要精细些。”
叶彩唐不好意思,差一点说出一句,吃不起。
她只是个跟班,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夏樾和谢止师父攀谈,她在后面站着的准备。谁知道主人家如此客气,真是受宠若惊。
夏樾也道:“海先生一番盛情,你就多吃几口。”
谢止更是尽地主之谊,上手招待,给叶彩唐夹了不少菜。
叶彩唐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这些菜也确实好吃,谢了之后也不客气,但是一边吃,一边担心。
那马车那么颠簸,回去路上可别颠吐了。
吃的差不多了,夏樾说出此次的目的。
“京城里出了一个诡异案子。”夏樾道:“众目睽睽之下,死者被一根绸带吊死在八角亭上,但是无人看见凶手,那绸带两端都飘在空中,十分诡异。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想请教一下老先生,老先生见多识广,可曾知晓江湖中有如此秘术。”
这事情大约谢止已经对海望天说了,他心里有数。
放下筷子,海望天道:“你们往前看。”
众人都往前看去,前方是一小片空地。
突然,咚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落在了空地上。
众人仔细一看,是一个小人。
准确的说,是个小木偶,木头的脑袋,木头的身体,木头的手和腿,中间关节连着,一晃一晃的。
诡异的是,这小人是能站的住的,虽然摇摇晃晃但是不倒,好像上面有什么拎着他一般。
但他的上面并没有人,可是隔着这样的距离,阳光好视线好,隐约能看见他上方有一些光线。
叶彩唐猛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勒死林玲的根本不是黑绸,而是一根透明的丝线。黑绸只是掩饰丝线用的,特意引导人往鬼杀人上想。”
海望天微微点头,觉得叶彩唐还是很灵的,一点就透。
木偶人动了起来,随着丝线的控制,抬腿,转脖子,抬胳膊,一举一动非常灵活,好像是真的能自由活动一样。
相比于叶彩唐的恍然,夏樾却很冷静。
夏樾道:“老先生的意思,是凶手用丝线勒死了受害者。这个其实我们也想过,还找了几位耍人偶戏的师父,但是大家都说,用丝线吊起近百斤中的人,这个不可能。可就算是当时倾盆大雨天色昏暗,凶手也不可能用了一把丝线,那样一定会被看见的。”
海望天道:“普通的丝线自然不行。”
管家出去一下,拿进来一根透明的线。
海望天道:“夏大人,你拽一下这个?”
夏樾接了过来,一手拿着丝线一头,刚要用力,叶彩唐忙道:“等下,等下。”
然后叶彩唐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又找刘沙要了一块。
叶彩唐让夏樾把两只手都用帕子垫一下:“别直接用手拽,这种又细又韧的线最容易勒破皮了。”
来自上学的时候,每一次开学发新书,都会被新书割破手的叶彩唐的经验之谈。
谢止笑道:“别说姑娘家就是细心。”
夏樾包着手,用力一扯,那丝线纹丝不动,不但没有断,而且连一点被拉扯开的痕迹都没有。
海望天道:“夏大人可以放心用力。”
夏樾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气可不止那么大。
闻言,他加大了力气,但是丝线依然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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