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一点胡扯,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好在叶彩唐没有笑话他,而是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认真说:“我觉得不太可能。”
“理由呢?”
叶彩唐道:“第一,今天早上你和那姑娘见面的时候,已经出太阳了,而且太阳挺大的,如果那姑娘和婆子不是人,是鬼,不应该出现在太阳下。”
用玄学来解释玄学,竟然很有道理。
“第二,前几天下雨,集市的地上有些泥泞,你那张护身符只是落在地上被踩了一脚,都沾了那么多泥,这双鞋子如果走过集市,也应该沾了很多泥,不能这么干净。”
“第三,这里只有一双鞋,外面那具白骨上面,只有一件外袍。咱们退一步说,你今天遇到的两个人就是这两具白骨,现在幻觉消失,以我的经验,应该是肉体消失剩下白骨,以及,身上所有的,带不走的东西。”
谢止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一只绣花鞋和一件衣服,还有应该有,裤子,内衣,袜子,首饰,等等……”
谢止想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谢止道:“那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不方便啊。”叶彩唐道:“你想想,刚才外面那个婆子,她从房间里偷偷摸摸的搬出一具白骨,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放在白骨身上,然后跑了,方便吗?”
谢止点头。
方便啊。
“好,那你再想想。”叶彩唐道:“刚才外面那个婆子,她从房间里偷偷摸摸的搬出一具白骨,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放在白骨上,然后然后把自己的内衣脱下来放在白骨上,然后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
谢止再也忍不住道:“噗……”
那场面不能想,明明那么诡异的一个场面,这么一想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夏樾几人站在地窖口,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严肃诡异的时候,为什么夏樾笑了出来,莫非是吓疯了?
然后叶彩唐在地窖里喊:“扔个口袋或者篮子下来。”
很快一个布口袋就扔了进来,谢止和叶彩唐一起,把地上散落的白骨都收拢收拢装进了口袋,然后由谢止拎了出去。
叶彩唐也被夏樾拽了出去。
夏樾道:“你们在里面……笑什么?”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啊。”谢止道:“没有笑啊。”
众人都有些狐疑,真的没笑,那刚才那一声……总不能是大家一起听岔了吧。
“我有点害怕,差点哭了。”谢止一本正经道:“不过小叶安慰了我两句,现在好多了,没那么害怕了。”
说完,谢止把一口袋白骨往肩膀上一扛。
“走。”
口袋扛到了外面的院子,打开,叶彩唐带上手套,一块块的从里面摸出骨头来,然后一块块的放在地上。
很快,他将白骨拼成了一个人形。
“一块不少。”叶彩唐道:“盆骨完整,外形宽而短,骨盆上口较大,近似圆形。骨盆腔的形态呈圆筒状,这是一具女性的骸骨。髋骨骨面光滑,没有伤疤或者凹糟,这应该是一具没有生育过的女性骸骨。”
谢止抱着胳膊站在众人中间,看似很认真,很淡定的在听叶彩唐说话,但其实是他觉得站在大家中间比较有安全感。
沈星谣道:“唐唐可真厉害啊,看着骨头就知道这人是男是女,有没有生过孩子。”
叶彩唐叹口气,可惜这年代没有什么仪器,不然还可以知道她死的时候是什么年纪,甚至可以还原出生前的长相。
推测年龄最好的方法是骨龄坚定,误差可以缩小到一岁至两岁。
但是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叶彩唐也不敢保证准确性,若是大概的推测出来,万一碰上也就罢了,万一错了,反倒是可能给让他们目标错误。
叶彩唐又检查了另一具尸体。
果然,那具尸体的情况和失踪的婆子很像。
女性,生过孩子,年纪较大。
“真是邪门。”王统道:“这么凑巧的吗,正好谢师爷碰到两个女人,这儿就有两具尸体。”
“只怕不是凑巧,是有人蓄意为之。”夏樾道:“谢止,其实你本来没打算跟我们走这一趟吧。”
“是啊。”
谢止不明白夏樾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你师父非要你来的?”
谢止点头,然后动作顿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点奇怪。”夏樾道:“你不想来六扇门,你师父让你来。你不想跟我们出门,你师父叫你来,你就没怀疑过一点什么?”
一个月二两银子什么的,去六扇门做师爷什么的,历练这个理由总觉得有点牵强。
海望天是大梁一代风水大师,他徒弟历练什么不好,去衙门当差历练,多奇怪。
“很奇怪。”谢止也不否认,但是他随即肯定道:“但我相信师父是不会害我的。他要是害我,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那倒是。”叶彩唐随口道:“要不是海前辈收养,谢哥现在还在要饭呢。”
谢止要饭的这个事儿,是过不去了。
谢止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头。
“对,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谢止对海望天如此信任,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夏樾道:“先将这两具白骨带回去吧,谢师爷看见的不管是人是鬼,她们既然出现在你面前,自然有所图谋。如今我们只能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而且暂且看来,也不像是要谢止命的样子。
不然的话,完全可以神秘一些,再谨慎一些。
这么一上来就神神鬼鬼,大开大合的,反倒是让他们提高了警惕,后续也更难下手了不是。
于是便又找了一个口袋,将另一具骸骨也装了起来。
一行人回到客栈后,面对热情的掌柜和伙计,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是无所谓的,但是客栈怕是不敢接纳,万一被发现了,掌柜的要疯,其他客人估计都不敢住了。
夏樾还是体恤民情的,他想了想:“王统去结账,问一下本地官衙在哪里,我们换个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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