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期?”
解冰猛地站起来:“你在开玩笑?”
“哦,说错了,”胡谋伸手想摸一下狼头,被那双绿眼一凶,悻悻地收回手,走到解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是成年期,是成熟期,差不多嘛。”
解冰脸色发青:“这有什么区别?她又不是兽化异能,哪有成熟期?”
“不是?”胡谋一脸讶色,“可她确实是步入成熟期了啊,她现在的情况就跟动物即将发情的时——”
“不可能!”解冰斩钉截铁道,“她不是兽化异能,不可能有野兽的习性,你再检查一次。”
她的气势太过冰冷,胡谋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只好遵从她的命令,重新给安厦做一次检查。
银狼听完两人的谈话,若有所思地走到了窗边,绿如湖水的眼魄倒映着雪白的月光。
“想跑?”
一双强劲有力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把窗户的卡扣锁死,解冰斜倚着玻璃窗,前脚心点着地面,一副不好惹的姿态。
“月圆之夜,兽性大发了?看来孟教官的训练强度还不够,你还有力气大晚上的在基地里乱跑,基地守则,入夜后非必要不可离宿不知道吗!”
银狼后退了几步,狐疑地看着解冰,后爪开始蓄力,只要解冰一出手,他就立刻逃走。
“给我滚回去!”解冰指着门外,目光严厉,“今晚暂时没功夫教训你,明天我会亲自去找你教官。还有,今晚的事把嘴巴闭紧点儿,我不想明天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银狼肌肉松懈下来,知道她这是把自己错认成了某个特训队员,干脆将错就错,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解冰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走出去,一脚把门踢过去关紧,这才回到安厦床边。
“怎么样了?”她问。
“奇怪,”胡谋直起酸痛的腰,“刚刚还检查到了成熟期的生物信号,现在又没有了,怎么变得这么快。”
“啧,庸医。”解冰骂了他一句,“下次别检查一半就说结果,早晚被你吓死。”
金乌可是稀有的免疫异能,要是突然变成兽化异能,他们这些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人岂不都成了笑话。
病床上,被注射的麻醉剂的安厦又开始做梦了。
她梦到了一条巨大的长毛大尾巴,像一座小山一样,蓬松的大毛毛长满了山坡,每根毛毛足有三十多厘米长,都能把她整个头埋进去。
安厦爬上大尾巴就开始打滚,从尾巴根儿滚到尾巴尖儿,怀里抱满了她拔的毛,开心地放声大笑。
可大尾巴突然一抖,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急得到处找,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
天快亮的时候,耳边的呼唤声把她从梦里叫醒了。
安厦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眼神还有些茫然。
“还不去晨训?”解冰的声音阴森森响起。
安厦头皮一紧,瞬间就清醒了。
“马上就去!”
六点十分,基地所有的特训队员都聚在了室外训练场的跑道上,开始了一天一度的晨练。
安厦现在已经能轻松地跟上领队的步伐了,但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晨跑的速度又加快了。
“我怎么觉得今天跑得比以前快啊?”她悄悄问身边的白夜。
两个难兄难弟一向是跑队伍最后一排的。
“每天都会比前一天快一点,教官说这叫追求进步,包括其他训练任务,都会越来越重的。”白夜气喘吁吁地说。
安厦听完,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因为中蛇毒昏迷缺了两天课,到现在为止,需要旁听的异能训练班她一圈都还没走完,今天该轮到去火系异能班了。
火系,她还没见过呢,是那种张口就能吐出一串火苗的异能者吗?
安厦脑海里浮现出了七个葫芦娃里的火娃形象。
穿着绿衣服的葫芦娃老四,张嘴就能喷出一团火,还能把火吸进去,还会喷闪电!
牛蛙牛蛙。
怀着期待的心情,她揣着手手溜达去了火系异能班。
火系异能班的上课地点在河湾的一处沙坡上,估计是为了及时引水灭火,一百米外的树林边还砍出了一条防火带。
看来火系异能者真的能喷火,安厦默默地想。
七点半,异能训练课开始,教官来到了训练场上。
火系异能班的教官复姓南宫,单名一个“飞”字,是安厦在基地里见到的第二个女教官,第一个是解冰。
真巧,一个水一个火,刚好对上。
安厦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南宫飞点了自己的名,立即抬头挺胸踮起了脚。
“金乌,”南宫飞看到了她的小脑袋,“你待会儿跟杨剑一组。”
“杨剑,你过去带带这位新队员,帮她熟悉一下火系异能。”她又对前排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说。
杨剑!
听到熟悉的名字,安厦眼里的火光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让她看看,这个杨剑到底是不是那个杨剑!
前排的杨剑刚好回头,他也想看看是不是那个金乌。
两人的目光一撞上,瞬间擦出了火花。
“偷馒头的小贼!”
杨剑顿时慌了神,让他带青级异能者,他哪儿有这个资格,更何况他俩还有一点点小摩擦。
“教官,”杨剑哀求地看着南宫飞,“我跟金乌有龃龉,我能不能申请——”
“不能,”南宫飞看他畏畏缩缩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丢人现眼的东西,站直了!”
杨剑现在是朔风吹雨送凄凉,受到了来自教官和金乌的双重压迫,那挺拔的躯干都驼了下来。
他一脸痛苦地走到了安厦身边,盘算着用什么借口才能把这小孩儿糊弄过去。
“小贼。”安厦桀桀桀地笑起来,狐狸面具跟刚从坟地里挖出来似的,散发着阵阵阴气。
嘶~杨剑抖了抖,跟她打商量:“那个谁,金乌同志,我赔你一个馒头行吗?”
安厦鄙夷地看着他:“你觉得这是一个馒头的问题吗?”
“那是几个馒头的问题?”杨剑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用粮食解决不了的问题。
安厦眯眼看了他半晌,眼珠子一转:“至少得两个馒头,现在就给!”
“现在哪有!”杨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腰,在安厦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中,肉疼地掀开衣摆,取出了两个馒头,“给你了啊。”
安厦没想到他还真有,看着他鼓囊囊的熊腰陷下去了一块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馒头,她嫌弃!
“你要不要啊?”杨剑把馒头往前递,同时眼神警惕地往左右看。
“你等等啊,我没兜。”安厦小声说着,等杨剑要把馒头往回塞的时候,突然放声大喊,“报告教官,杨剑上课偷吃馒头!”
霎时,整个班的人都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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