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苏微摇发出了邀请。
安厦虽然奇怪,但还是走了过去:“微摇姐姐有事吗?”
苏微摇蹙着两条细细的柳叶眉,眉间有一缕愁绪,最近以来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走起路来脚步也跟着飘忽,像西子捧心般引人怜爱。
她手上提着一个小箱子,捏得很紧:“我们可以去那边坐下来说吗,这里人太多了。”
安厦看了看她说的地方,在一处小山丘上,上面种了一排低矮的垂丝海棠,很隐秘。
“好。”她不疑有诈,应了下来。
两人并肩走了过去,爬上山丘,在垂丝海棠浓密的枝叶下找到一处干净的草坪,屈膝坐了下来。
安厦用余光注视着苏微摇,明明是她提出的要聊天,坐下后却不说话了。
苏微摇看着远处,神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本来是丰腴的长相,脸型是很饱满的鹅蛋脸,肌肤润泽又花滑,以前还稍显得有些微富态,很像古代仕女图里的簪花美人,国色天香。
现在的她却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眼神木讷,两颊跟凹进去了似的,破坏了鹅蛋脸饱满圆润的美感,看起来有些枯槁。
坐了几十秒都不见她说话,安厦只好开口问道:“微摇姐姐,你有心事?”
苏微摇仿佛惊醒一般,恍然回神:“对,是有心事。”
安厦看着她有些心疼:“那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心事说出来,烦恼就少一半啦!”
听到这句话,苏微摇怔怔地看着她:“是吗?”
“当然,”安厦是个乐天派,她经常把哥哥对她说过的话转述给其他人,“快乐分一半就多一半,烦恼分一半就少一半,你把你的心事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想出解决的办法呢。”
苏微摇忽然微笑起来,缓声道:“你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是吗,哪里像?”安厦问。
“除了性别,哪里都像。”苏微摇眉眼弯弯。
微凉的风倏然卷过,垂丝海棠的绿叶簌簌作响,她眼中的秋水泛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
安厦自幼就好颜色,小时候还被妈妈笑骂是小色鬼,现在看到这样姝色,哪怕对方有七分憔悴,也把她看呆了去。
“微摇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
她一时色迷心窍说出口,耳朵不禁有些发红,赶紧转移话题道,“咳咳,你说的那个跟我很像的人,是谁啊?”
苏微摇的目光沉了下去,像是被冬风刮走了色彩。
“你不认识他,”她这么说,却又想倾诉下去,“他叫凛冬,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异能者。”
凛冬?一听就是个代号。
安厦觉得这个名字跟她有点犯冲,金乌,凛冬,一热一凉,天生的不对付嘛。
实际上,是她过于臭美,总觉得自己的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听到苏微摇说她跟某个人很像,就有点不开心了。
然而苏微摇沉浸在回忆之中,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小情绪。
安厦不乐意,挺起小胸脯问:“那个什么凛冬,难道比我还厉害吗?”
苏微摇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哦,”安厦心里那个气呀,又不好表现出来,她不服气地问,“那他是什么异能,多少级的?”
“他的异能等级虽然没有你高,却也很稀有,”苏微摇提起凛冬,眼睛里都装满了少女怀春般的爱意,“他是四级稀有异能者,不过对外只宣布是物理系异能。”
“什么异能?”安厦只想知道这个,等级都没她高,想必异能也不怎么样。
“反弹,他的异能叫反弹。”
苏微摇好像根本不在意,她把安全局的三级机密说了出来。
安厦一头雾水:“反弹又是个什么异能,我怎么没听过?”
苏微摇解释:“反弹异能跟你的免疫异能一样,都是世界上发现的唯一一例,他可以无限反弹高于自身两倍的异能攻击。”
这意味着,同级异能之中,他的异能就是最强大的。
安厦心里都快酸死了,一边想着,他的异能也不怎么样嘛。
她计算过四级到五级的异能能量差距,整整差了基础数的八次方那么多倍呢,四级的两倍攻击,不还是四级吗!
可是,她又一边想道,他的异能是反弹唉,能反弹所有异能,四舍五入就拥有了所有异能。
想想在打架的时候,那些想要伤害他的人使尽浑身解数,结果发出去的攻击全都回到自己身上,他就跟个烟花一样四处爆异能,简直酷毙了好吧!
安厦心里又是不屑又是酸涩,心想那样的异能怎么不去自己的呢,又觉得四级异能好像有点低了,不如她的五级厉害。
要是自己的异能既能免疫又能反弹就好了。
安厦做起白日梦来。
“凛冬是一名出色的异能战士,他加入安全局四年,完成了三百多次任务,击杀了一千多只异兽,解救了上万人的性命。”苏微摇兀自说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那凛冬现在在哪儿?”她问,心想自己早晚要跟他干一架,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苏微摇垂下眼眸,神情低落:“他不在了。”
“不在了!”安厦大吃一惊,“为什么,他这么厉害,怎么就不在了。”
苏微摇苦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神盟忌惮他的异能,对他进行了围剿。”
“他被神盟的人害死了?”安厦气愤地问。
“没有,但跟死也差不多了,”苏微摇失神地看着地面,“他的脑组织受损,异脑坏死,成了植物人。”
“醒不过来了,”
“无论我怎么努力。”
“都没有办法……”
她说着,一滴泪落进了草丛中。
安厦又些茫然,她想安慰安慰苏微摇,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连四级治愈系异能者都说没有办法,她还能怎么安慰呢?
“金乌,”苏微摇却突然抬起头,眼里迸射出一道热切的光,“如果是你,你愿意救救他吗,救救凛冬!”
安厦被她疯狂的表情吓了一跳,摆手无措道:“如果能救我当然愿意,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你有办法的,”苏微摇抓住她的手,夹在指缝中的尖锐针头陡然用力,往她手背的血管上刺了进去,“对不起,骗了你。”
安厦感到手背一疼,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针刺处散开。
她震惊地望着苏微摇:“你为什么……”
“借你的异脑一用,”苏微摇眼里含泪,不忍地别开了头,“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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