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仔扬起鼻孔,不屑道:“就你?”
他轻蔑地打量了安厦一眼,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你不会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吧?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我就会让着你,来了这儿就安分点儿,竞赛班可不是让你们搔首弄姿的地方。”
这话一出,班上另外两个女生都忍不住了。
“云越!”一个女生站起来怒视着他,“你对女生放尊重一点,你自己也是女人生的!”
叫做云越的胖仔摊开手,吊儿郎当地说:“我承认,我妈也没什么脑子,她这一生唯一的贡献就是生下了我。”
那两个女生气得脸色铁青,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对于这么无耻的,连自己亲妈都能辱骂的人,她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安厦眼神冷了冷,提高音量道:“也是,你妈确实没什么贡献,这辈子生了你这么个叉烧,把她八辈子积的阴德都挥霍光了。”
胖仔满脸横肉一颤:“女人就是爱犯贱,你们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了,泼妇!”
“你!”两个女生气到发抖。
“在吵什么?”林遇白抱着一沓卷子从教室门口走进来,温和无害的目光扫遍教室,眉毛扬了扬,“刚刚还很热闹,怎么我一进来大家就安静下来了?”
班上鸦雀无声,大家私底下吵归吵,但谁也不想做告状精。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安厦忽地举起手:“报告老师,云越说他聪明绝顶,在座的各位包括林老师您都是弟弟,他考试可以拿满分,已经用不着您教了。”
“哦,是这样吗?”林遇白略显惊讶地看着云越。
胖仔满脸涨红,愤怒地瞪了一眼安厦,朝林遇白慌张地辩解:“她胡说!林老师我不是,我没有说那种话——”
“你没说那种话,”安厦故作震惊,“那你说的哪种话?要不你当着老师的面在说一遍,可能是我听错了呢?”
胖仔哪里敢再说一遍,他恨了安厦一眼,心里骂了她八百遍的贱人,却碍于老师在跟前不敢骂出声。
林遇白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厦一眼,勾着唇角:“既然云越同学这么自信,那我们这节课的讲题就变成随堂测验吧,刚好也让我看看新同学实力。”
他说完把试卷递给了最前面的同学,让他们自己往后传。
很快,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响起了纸页翻飞的白噪音。
安厦瞄了林遇白一眼,腹诽了一句老狐狸。
刚刚她都听到他的脚步声了,胖仔刚开口的时候他就来到了教室外,但是一直没进来,就站在外面看戏。
等到云越跟她们的矛盾升级,眼看都要收不了场了,他才抬脚走进来,进来后还假装不知道,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她就知道,这人没看上去那么温柔,肯定一肚子坏水儿呢!
不过既然他不想掺和进学生的矛盾,她也就没戳穿他——看在他最后还是帮了她们一把的份上。
拿到卷子后,安厦仔细地审了题,拿过草稿纸飞快地写下解题步骤,写好后再往试卷上誊抄。
因为存了心思想教训教训那个死胖子,她做题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得多,但这张卷子上的题确实难,最后一道题着实费了她一翻功夫,所以做完后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她放下笔,举起手道:“林老师,我做完了。”
林遇白露出些许诧异的神情,起身走下讲台:“这么快,安厦同学不再检查检查吗?”
“不用了,”在全班同学惊恐的目光中,安厦用一种堪称嚣张的语调说道,“这些题很简单,不用检查。”
云越笔尖一顿,鼻子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第二道题都还没解出来。
他望向教室前面的挂钟,离考试开始才过去一个小时。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就做完了所有题,她肯定是乱写的!
云越握紧笔杆,心里慌乱如麻,对,她一定是乱写的,她肯定一道题都不会,说不定交的是白卷。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林遇白的声音:“唔,答案确实都是对的,我看看中间的步骤有没有出错。”
林遇白拿起了安厦的卷子,从头到尾看了起来。
“不可能!”云越崩溃地站起来,转身大吼,“她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就做完了,整整四道题,没有人可以做这么快!”
二试的考试时间是一百五十分钟,从来没有人能一个小时就做完。
“你一定作弊了!”云越冲安厦面目狰狞地吼道。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安厦冷眼看着他,眼神鄙夷,“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不过如此嘛,啧啧。”
要不是她誊抄了一遍草稿,估计还用不到一个小时,可能四十多分钟就写完了。
就这,胖仔还追不上,他哪来的底气嘲讽女生脑子笨的?
林遇白等他们吵完了,才缓慢地点着头,把卷子还给安厦:“安厦同学这份卷子确实答得漂亮,字迹也很工整,不过为了不让你太骄傲,我还是扣一分吧,给你179分怎么样?”
安厦瞪着眼睛,只扣一分?
她还以为她写的步骤那么简略,他肯定要扣十几分呢。
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估计林遇白也看不惯小胖,故意给她高分让她碾压他。
于是安厦接过试卷,甜甜地笑起来:“谢谢林老师,我会再接再厉的。”
“哗啦——”
云越拉开凳子突然跑过来,一把抢走卷子,低头一目十行地浏览着,越看额头上的汗越多,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
“我说了,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安厦抽回自己的卷子,翻翻眼皮语气格外恶劣,“行了,别以为你有几十斤肥肉我就会让着你,在班上安分点儿,别一天天晃着你那装了豆腐渣的脑袋讨打。”
跟胖仔不同,她就不怕当着老师的面骂人,毕竟她是校霸呀,校霸就是这么凶恶的。
边上传来几声闷笑,安厦以牙还牙的骂人方式逗笑了那两个女生。
云越咬紧后槽牙,肿眼死死地盯着安厦:“你给我等着。”
安厦挑眉:“我凭什么等你,我才不等猪脑子呢。”
贱人!
云越骂了一句,双手紧握成拳,忽然转身抓起他桌上的卷子,朝教室外跑去。
林遇白眼里含着几分忧色,视线从门口转回安厦身上。
“安厦同学,你可能会有些麻烦了。”
安厦丝毫不带怵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遇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可是,云越同学的爸爸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呢。”
安厦挺起胸:“敢问这位副局长尊姓大名,我可以给局长打个投诉电话吗?”
林遇白笑意微僵,但很快又变回一脸温柔的样子:“这件事还是让老师来解决吧,安厦同学不要害怕,云越同学的爸爸也是我的兄长,我会亲自跟他说这件事的。”
安厦张了张嘴,半晌,只吐出三个字:“牛逼啊!”
怪不得云越那么嚣张呢,原来竞赛班的老师是他的亲叔叔,背后还有个当副局长的爸爸撑腰。
不过,云越姓云,林遇白姓林,他们的姓怎么不一样呢,还有,林遇白到底是不是她前天晚上见到的满月?
两个人气息一样,性格也一样,但满月一个四级异能者,为什么要在明大附中当一个竞赛培训的老师?
怀着对林遇白的好奇,放学后,安厦就查了一下他。
然而,安全局和异能者协会里都没有林遇白这么一个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安厦用手指敲着桌面,她本来以为白夜他们没听说过满月,可能是因为“满月”只是一个代号,他在安全局里另有一个名字,比如林遇白才是他的真名。
结果林遇白也是查无此人。
堂堂一个四级异能者,怎么可能查不到他的信息?
只有两种原因,要么他是独立派的异能者,要么,他是神盟的人。
不过既然危星辰和他认识,他应该是属于前一种情况吧。
安厦摇了摇头,决定还是找个机会亲自问问危星辰。
放弃调查林遇白,她又拿起手机,上网搜索了京都教育局的官员名单,查到了副局长的名字:林水清。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脑海里闪过几幅画面,她顿时皱起眉,林水清不就在上次白夜调查环联会的时候列出的名单里吗?
林水清,还有那个老爷爷林墨,他们都有可能很黎定有过接触。
她还记得来京都之前,老爷爷说的是他的云子要接他来这里享福,所以他的云子不止一个,除了林水清,还有林遇白。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兜兜转转,她居然把他们一家人都认齐了。
这个世界还真小,安厦心想。
不过,林水清堂堂一个教育局副局长,教出的儿子竟然歧视女性,他的教育还真是失败。
不知道他的妻子、云越的母亲,听到儿子说她“没有脑子”、“唯一的贡献是生了个儿子”这几句话会怎么想。
安厦尝试搜索了一下林水清的妻子,没想到还真搜了出来。
云雪,曾经红极一时的影视明星,后来息影嫁给了林水清,做起了全职主妇。
听云越的口气,他妈妈在家里的地位应该不高,一般这种情况下,儿子都会跟父姓才对,云越可是独生子,怎么会从母姓?
除非,云雪的娘家地位很高,林水清相当于入赘。
当然,也不排除林水清非常爱她,愿意让儿子跟妻子一个姓。
但后者的几率微乎其微。
云雪,云……
莫瑾的母亲是不是也姓云,叫云什么来着?
安厦努力回忆,好像是叫……云露?
云雪,云露,等等,玄云长老不也姓云吗,她本名云丹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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