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谦虚了。”
黎砚一边夸着简夏，一边还看向了何锦：“你说对吧。”
何锦点了点头，“对，简夏的性格是有些内敛。”
简夏心想，你们几个吃饭的时候一个个确实不太内敛。
迟暮看出简夏有心事，于是对何锦和黎砚下起了逐客令：
“快十点了，现在要开始包饺子了，你们还不回家吗？”
黎砚看了一眼时间，“确实该走了，不然回家晚了我又要被罚。”
“被罚什么？”
简夏有些好奇，黎砚想起这个有点囧，左右看了看，确认其他人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才说道：
“罚站军姿。”
“噗嗤。”
简夏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这么大了还被罚军姿啊。”
“是啊。”
黎砚有些无奈，“我也想和我妈说我都这么大了要罚也罚个别的吧，关键是我妈生气的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如果违抗她的命令，那问题就更大了。”
简夏听的目瞪口呆，回过神咽了下口水，默默的比了个大拇指。
“那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黎砚说到这里环视了一圈，“黎黎呢，黎黎！赶紧跟我回家了！”
黎砚一嗓子喊出去，黎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还在梗着脖子辩驳：
“我不回家，你自己回去吧。”
“我和妈说十点到家，但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五了，五分钟我是不可能到家的。”
黎砚一边说一边靠近了黎黎，“所以要被罚也得一起受罚，你快点跟我回家。”
黎黎试图挣扎，黎砚给了何锦一个眼神，何锦也靠了过来：
“黎黎对不住了。”
黎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俩，“何锦哥，你什么时候被我哥带坏了。”
“带坏？”
黎砚嗤笑了一声，不屑的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何锦坏起来是什么样子。”
黎黎沉默了一阵，“我不想知道。”
“那就回家吧。”
黎砚和何锦一左一右架着黎黎出了训练室，等他们离开后，整个训练室也没剩几个人了。
迟暮看了一眼顾北，“顾西呢。”
顾北摇了摇头，“从刚刚我就没看到他了。”
迟暮觉得有点奇怪，看了简夏一眼：
“我上楼看看。”
简夏点了下头，迟暮很快朝着楼上宿舍走了过去，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孤身一人走了下来。
“没找到。”
简夏和顾北一直在楼梯口等着迟暮的消息，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心里一个咯噔。
“你们都在楼梯干嘛呢。”
忽然楼下传来了声音，几个人齐齐看了过去，就看到隋意和米若念一起走了上来。
“顾西不见了。”
迟暮看着隋意说道，隋意打了个响指，“对啊，我也想说来着，本来我给顾西打电话让他叫你们下来的，结果他人不见了。”
顾北越来越担心了，几次打顾西的电话又打不通，最终一个人准备下楼，结果被迟暮拉住了。
“小北，你去哪儿。”
顾北抿了下唇，“我要出去找消息，我实在没办法安心呆在这里。”
迟暮很快劝着顾北，冷静道：“等黎砚到家吧，起码能知道他现在的位置，你这样盲目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顾北渐渐平静了下来，懊恼的叹了口气，走向了窗边。
“大过年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小西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简夏安慰着大家，“也许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隋意觉得有点奇怪，算了一下时间：
“可是他烟花都没看，到现在已经失踪两个多小时...”
他说到这里，就看到其他人都在拼命地给他使眼色，而顾北听到身子一僵，更加站立难安。
“我让朋友去找一找。”
米若念主动说道，然后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而迟暮也联络着黎砚，黎砚接了电话很快就答应了，到家就开始寻找顾西。
所有人乱成一团的时候，楼梯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大家又看了过去，只见顾西风尘仆仆的走了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是空洞的。
“小西你去哪儿了？”
迟暮担心的问道，顾西抬头看了迟暮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继续上楼。
其他人本想追上去，但都被顾北拦了下来。
“我去看看他。”
大家想想也是，顾北好歹是顾西的亲哥哥，有什么话顾西肯定会告诉他，也就没有再跟着。
顾北跟着顾西上了楼，不过却被拦在了房间门口。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顾西的声音有气无力，顾北满是担心的看着他：
“小西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你刚刚干嘛去了，难道是爸爸给你打电话了？”
顾北一连串关心的话没能让顾西开口，反而让他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顾北心下一沉，很快抓住了顾西的手：
“你怎么了？”
顾西转身回了房间，顾北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跟着他在床边坐了下来。
“有话你和我说。”
顾北认真的说道，“你如果出什么事了，那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什么期盼了。”
顾西吸了吸鼻子，看向了顾北：
“我被拒绝了。”
顾北愣了一下，而后渐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季：
“可是你下午不是还给他打电话，你们两个人还聊得不错吗？”
“正因为如此。”顾西垂下了眼眸，“我喝了酒脑袋一热，晚上和他告白了。”
顾西在吃完下午饭就回了房间，但他脑海中都是沈季的那句“那你明天不打算和我说新年快乐了吗”。
他越想心跳越快，最终在安静的时候又拨通了沈季的电话。
沈季那边很安静，大概也是刚吃完饭。
“怎么了？”
沈季的声音冷静而淡定，顾西却开始紧张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季“嗯”了一声，并不意外：“有话就直说吧。”
“这段时间以来，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西大着胆子问出了口，沈季沉默了一会儿，“朋友。”
顾西听了这两个字心底一沉，“只是朋友吗？”
沈季没有回答。
顾西片刻后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可是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沈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顾西攥紧了拳头，“反正已经聊到这里了，那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对我有没有感觉，或者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电话另一端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而顾西不需要听到他的答案，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
顾西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忽然听到沈季说了一句“等等”。
他停下了动作，沈季纠结许久，终于开了口：
“顾西。”
“我先说一句对不起。”
“但说完对不起，我还想说一句谢谢你。”
“其实活了二十多年，我一直都坚定地认为自己喜欢女生，虽然有男生对我表白过，但我都当做那是玩笑。”
“你是第一个认真追我的人。”
“和你认识的这段时间对我来说也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一直没有拒绝你，在你看来可能像是吊着你，但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有尝试过去接受你，去习惯你，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在想，如果我在不喜欢你的时候接受了你，以后对你来说会不会是一种伤害。”
“我还是很想和你做朋友，只是你可能不太愿意了。”
顾西听着沈季发自内心的话，安静了很久，只觉得大脑非常混乱。
“你让我安静一下吧。”
顾西最终挂断了电话，他看着自己全黑的房间，只觉得心情越来越压抑了。
他决定出去走走。
顾西穿好衣服下了楼，离开了俱乐部，只是顺着街道一直走着。
天空的烟火连连，耳边爆竹声阵阵，如此热闹团圆的时刻，顾西却觉得自己身处冰窖。
他对迟暮努力过，尝试过，最终成了迟暮亲近的弟弟。
但遇到沈季以后他淡忘了对迟暮的感情，真正喜欢上沈季的时候，沈季又拒绝了他，并提出了做朋友的请求。
顾西真的很想说一句他其实不缺朋友，也不缺兄弟。
他只是缺一个能够真正交心，相互尊重相互理解，长长久久交往下去的对象。
但沈季不愿意。
顾西听完沈季的那番话只是觉得他自私。
他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还不想失去顾西这个朋友。
顾西想到这里拿出了手机，看着沈季的微信界面，咬咬牙选择了删除。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顾西看向了面前的顾北，脸上却还挂着泪痕，“我不想再爱任何人了，我也没有力气去喜欢谁了。”
顾北听完顾西的话，只是心疼他。
他何尝不能理解顾西此时此刻的痛呢。
几个月前顾北对简夏表了白，也迈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只是最终的结果，和顾西相同。
他和顾西都要看着喜欢的人有了对象，甚至每天还会看着他们秀恩爱的画面。
起初顾北训练一直都不在状态，还是因为顾西的一句话才打起了精神。
“情场已经输了，难道你还想输了赛场吗？”
顾北觉得顾西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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