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医馆没有许如意照样运行得转,加之她赶路疲劳,老爷子给放了一段小长假,算是在那么忙的一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关照和休息。
裴家空空荡荡的找不着人,许如意一个人窝在炕上,来回看着裴安留下的信。
她近几日过的全是自给自足的宅女生活,醒的比猪晚、睡的比狗早,每天唯一要干的事情是到田里去照顾着那几块地。
由于裴母不在,裴大跟着去了老家,地里的菜基本移交给许如意打理。
尽管她在一个人的假期里非常不想动作,为了以后能有一顿正常的饭,拖着起床煮了一碗清水白菜面,吃了个寡淡的终于提起精神,慢慢的把裴家收拾一番。
首先要去地里看看。
春季来临,菜地里的菜抽了芽,早上的晨露沾染在叶子上,有几颗被虫咬出了缺口,依然不会减少它大片绽开的像花朵一般的叶子,个个水嫩嫩的。
要不是许如意吃不完,简直想挨个摘了给吃掉,免得虫蛀。
她手里持着小锄头挨个坑洞松松土,拿起提前放在门框边的、制作好的肥料——这些是裴安往常办好的,不用去花太多的心思,更不用花时间挑扁担去挖粪水。
许如意记忆里有小一段时间的种田经验,对于田地生活略有一番了解。
不过土地养得肥沃厚实,似乎不需要再去做过多的改变。
她在邻近的小空地上顺势种下一些种薯。
正好逢上春季,土豆是最好种的,刨开几个小坑洼里撒下种薯——许如意选的是从医馆里调回来的大土豆,整整齐齐切成了两块土,不用挖的太深,只需要离地30厘米。
这一些土豆是在医馆里长期没用,所以长了嫩芽,不如干脆拿回家让她给种着也不浪费。
许如意拿起铲子,把四周的碎土刨进坑里盖上。
不需要盖的严严实实,要是松的土壤才能留给土豆好好成长,这点她还是懂的。
忙活了会儿已然临近正午。
“好好的天气。”
许如意撑着懒腰念叨一声,拿起水桶一个个灌溉着土坑里的苗,总会有一种对待自己儿女般的亲切感。
做完这一切,日头挂上了天空,幸好不如夏季的毒辣,只是令人背上出了一些薄汗。
她抬手擦拭着鬓角渗出的汗,嘀咕:“努力把剩下的活做完…幸好我不是以此为生,不然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许如意算是在这段时间切实地感受到农村种田的辛苦。
要是拿这些种菜去卖,算百茗城的价…
许如意心里算盘打着——要存着十两银子,至少要等到数年!换作千鹤城,想要去买一片房那得下辈子!
…靠医馆发财吧。
她定下心想,望着蓝蓝的天,抽出小板凳坐在阴影底下,仰起头灌下一口口清凉甘甜的井水。
“不知道裴安得多久回来…”
许如意喃喃着,心里有点记挂。
买上的串子已经戴在手上了,几串连在一起,红红的圆木头甚是好看,表面带有一些细腻的纹路。
离得近了,能从中体会到一点自然的木质香味、清新凝神,晚上都睡得好。
她把玩着手串,数日未收到裴安的消息,对方也不来说一句。
“等着吧,我把这些弄完就去找…”
最近许如意要做的事情挺多的,回到家这一趟她发现很多的东西早该换掉了。
像是屋顶缺的瓦片一早该填上,被裴母硬生生的拖了许久,导致现在偏房漏着雨。
墙皮常年不打理,东一片西一片泛着干枯黑黄的痕迹。
那被虫蛀了许久的箱子却拿来放衣服,更是得好好说道说道。
许如意瞅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皱紧了眉头,赶忙唤人来刷水泥、换新瓦、换新家具,都是她在千鹤城忙活下来小胖子给的工钱。
又是一趟白打工!
数日后,虽然外在仍旧是破破烂烂的瓦房一栋,内里到底比以前要干净的太多。
院子里的杂物一并重新摆放整齐,特地用了木篱笆做了两个小小的栅栏,分隔开鸡鸭喂养的地方,方便不再打架。
周雄刚从医馆一回来,瞅出略微改变不同的裴家,止不住感叹着:“哇哦——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把去扯着窗边没挂好的布帘。
许如意当即白他一眼打人手:“这是窗帘,平时可以遮风挡雨的。那纸糊的经常要破,反正又不是什么太好的料子,将就着这么用吧。”
“还有这么讲究的东西?”
周雄惊讶:“看来你在千鹤学的挺多。”
许如意哼哼一笑:“你就不懂了吧?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去!对了,你知道裴安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白日里思考过,兴许周雄会知道一点有关裴安的事。
说来奇怪,身为夫妻,她半点不清楚对方的消息。
“哦,裴大哥啊…”
周雄一边回想到:“…说是要回去帮奶奶的忙,好像和裴二哥娶亲有关哦。”
“裴二要娶亲了??”
许如意这下来了兴致,拉着周雄要好好的掰扯掰扯。
“是啊!你没见过,那时你还没嫁过来!”
周雄回忆着,干脆两个人一大一小坐在竹条椅上,慢慢的说道。
“裴二喜欢渔村的乔家妹子很久啦,两人相当于半个青梅竹马,一直没办法成亲…”
“棒打鸳鸯?”
许如意插嘴到。
她只恨昨天没从医馆里抱回瓜子,不能够边吃边听。
“差、差不多吧。”
周雄不懂这词的意思,糊弄过去接着说:“两家小时候感情挺好的,直到那一年乔家的儿子生了病,连夜发高烧一直不退,在七天内给烧死了!所以乔家分外宝贵这个唯一的女儿,说什么也要找到一户好去处。”
“那裴二也不差呀。”
许如意为人说话。
“他老实守本分,裴家更不是缺钱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周雄扯长了声音,嘻嘻地笑:“我先去吃点饼子,等会洗澡睡一觉,这段时间困的要死。”
“一是春困,二是你要长身体。”
许如意用手比了比小孩儿的头顶。
不知何时,周雄竟然一串串到了她的胸口!放在同龄人里,指不定以后要长到个什么个子,现在都是相当挑人的个头了。
说不定以后会和裴安一样成为大块头。
想到这混小子的脸变成裴安的模样,许如意禁不住恶寒。
还是别!
收起这些无所谓的念想,她洗漱完躺到床榻上。
往常裴安在,觉得这床又挤又热,如今没躺在旁边到又有点想。
回来也没人说说话,剩个周雄偶尔分享点医馆里的事物,真是无聊的紧啊!
许如意望着新打扮好的房梁唉声叹气。
失眠的一晚。
一觉刚过,她一身白衣配合着厚重的黑眼圈,墨发轻轻地披散开,戾气简直比鬼更重,周雄路过时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拔腿就跑。
许如意心思早奔去杏花村,奈何这房子有最后的几天收工,实在不行也得忍忍。
她竟不知自己有如此想着别人的时候。
“瞅你这样呢。”
周雄看他,忍不住嘴欠地龇着牙笑,下一秒怕被许如意暴揍一顿,撒开腿、饭也不吃了往屋外跑,落下一句听不清楚的话。
“裴哥又来…,在医馆里,你记得…!要不我晚上给你…!”
“什么?!”
那小孩跑的溜快,徒留许如意飘荡在空气里的追问。
裴家一时再散去烟火气息,仅剩她穿着棉鞋啪嗒啪嗒走来走去的声音。
“说什么裴安…”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她看着一寸寸深起的日光发呆。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光不刺眼,照射在身上反而与清晨的风一样,宛如温柔的手拂过。
远眺的青山下,三条熟悉的黑影随之出现在眼中。
“那是…?”
许如意站直了眯着眼睛看——竟然是许父许母牵着那小儿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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