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听事情嘛！总得找个留下的由头。
天上开始下毛毛雨，站在街边拍照看热闹的人们开始散去。
“老板，可以在你这里坐坐吗？”童念把擦过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礼貌的询问，“不知道要下雨，我们没带伞。”
才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天上的雨就越下越大，已经走不掉了。
老板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童念她那边有凳子。
童念微微抬头和宫闻璟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扯过凳子，让宫闻璟坐下，而后说道：“谢谢老板。”
大雨来得急，滴滴答答的，溅起一地水花。
小卖部的卷砸门上，是一块粉白相间的条纹雨棚，此时被雨滴砸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看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童念起身，进身后的小卖部里从货架上取了一袋奶香花生出来，再顺便拿了三罐菠萝啤。
货架上和冰箱里都标有价格，她拿了东西就直接扫码支付，也没问那老板。
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打开其中一罐菠萝啤放到老板面前，“看这店子有些年头了，老板，你在这里很久了吧？”
老板正眯着眼睛，也不知是在看来来去去的车子，还是看急忙奔逃的人群……
他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桌上的菠萝蜜，并没有喝，“到下个月，便是十个年头。”
童念用手剥着花生，把皮搓掉才吃。
她不爱吃化生皮，总觉得有些涩涩的，味道不好。
“你这小姑娘真不会吃！”老板突然板着脸坐起来，伸手就抓过几颗花生，剥了壳就往嘴里扔，“这化生皮可是好东西。”
童念只是尴尬的笑着，没有说什么。
“老板，听说那火锅店死了人，你知道什么内幕吗？我挺喜欢吃火锅的，专门从外地慕名而来，谁知竟碰上这事。”说着，童念就重重叹了口气，“看这样子，以后想要吃这家火锅怕是难了。”
她本来就是外地口音，这样瞎编也没有任何不妥。
“小姑娘，你怕是特意来找我打听什么的吧？”老板幽幽的看着童念，别看他喝了酒，眼里却满是看透一切的精明，“像你这样的，今天已经是而八个了。”
那些人中，有警察，报社记者，网红，学生，老大妈……
见被看出来了，童念也就不再掩饰什么。
她点点头，“还是被老板看出来了。”
她装作心虚的笑着，“不瞒老板，我们确实是外地来的，我们手底下经营着一家火锅店，早就想学学这家火锅店的味道。”
宫闻璟：“……”
看媳妇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差点都要信了。
老板拿起牛栏山喝了好大一口，满是酒气的指向街的那一边，“喏！那个黄头发戴着大金项链的老女人，就是那家火锅店的老板娘了，她家那老公说话不做数，秘方都掌管在她手里。”
顺着老板的目光之处看过去，只见火锅店门口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也是五十岁左右，身材丰盈，黄色的染发弄成了细细的小波浪，脖子上戴着一条筷子粗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金手镯也没落下，看着一身贵气。
此时中年女人正坐在火锅店门口的椅子上，不时的叹上一口气。
在中年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年龄跟她相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色带菱形花纹的外套，头发短短的，还戴着个眼镜，整个人看着很老实，像那种唯唯诺诺容易被老婆家暴的……
“老板，秘方只有那老板娘有吗？”童念缩了缩身子，“还有没有人有？看起来她好像很凶的样子。”
那老板好像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闭着眼睛，嘴巴都不带动一下的。
童念也不脑，她耐心的开出条件，“老板在这里十年，应该知道不少别人不知道的，这样，老板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拿到秘方，价钱不是问题。”
她总觉得，这老板是知道什么的。
而且只要这老板今天能开口，那一定能有所收获。
钢丝割喉，还是在洗手间里，杀那厨师的人就一定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并且肯定跟厨师有什么大仇，才会下这么狠的手。
“小姑娘家家的，不自己研究味道，这么缺德做什么？”老板看都不看童念一眼。
就在童念以为没戏的时候，老板竖起两根手指，“这么缺德的事情得加钱，两万，给两万我就告诉你。”
童念和宫闻璟又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是默契的勾了勾唇。
她没有犹豫，拿起手机打开扫一扫。
“真给？”老板有些意外，他猛地坐起身，“小姑娘，如果我这个消息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你给钱了可不准反悔啊？”
他这些话，多少是有些矛盾的。
既给了消息，又说没有帮助。
童念心里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不过，两万块换老板亲口说，还是挺值得。
“不会的老板，我这人最讲诚信了。”
见她这么铁了心要，老板又经不起两万块的诱惑，马上就拿出手机，把收款码给放了出来。
滴一声，老板那边就想起了金币入账的声音。
“小姑娘，大气啊！”
巨款入账，老板瞬间就精神了，哪里还像刚才那喝得有些迷糊的样子。
接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神秘兮兮的朝童念和宫闻璟勾了勾手，示意两人坐近些。
看来这个秘密挺秘密的……
童念和宫闻璟挪了挪小凳子，凑得离老板近了些。
“我告诉你们，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的，我发誓，如果我骗人就不得好死！”
怕童念不信，老板还发下毒誓。
好歹拿了别人的钱，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真话的话，怎么都不是人了。
“嗯。”童念憋着笑，点头，表情很是严肃，“我信老板。”
见童念这么信任自己，老板就开始说秘密了。
秘密嘛！还是死人的秘密，他就说得更小声了，“就半个月前，老肖半夜下班了来我这里买了两瓶牛栏山喝，以前他都是只买一瓶，就那晚有些不对劲。”
见有个人过来，老板马上停下话音。
等那人走远了，才又继续往下说。
“我当时感觉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哦对了，老肖就是对面那死了的厨师，后来我就问他，一开始他根本不说，口风严得很，还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酒。”
老板越说越来劲，像是在说什么精彩故事似的。
“后来他喝多了，整个人都迷糊了，无意中说出他知道火锅秘方的事，还说他把秘方记了下来，至于烦恼的原因，就是那老板娘知道了他偷记秘方还打算自己去老家开一家火锅店的事。”
说到这里，老板口渴了。
他拿起牛栏山，就往嘴里灌了两口。
等喉咙润了，才又继续说，“虽说老肖是打算回老家开火锅店，他老家离这十万八千里，可那老婆娘精明得很，怎么可能不担心老肖把秘方卖给别人，那不是抢她招牌吗？”
在他看来，这事老肖确实做得有点不地道了。
总归是别人的秘方，秘方之所以是秘方，那就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偏偏老肖在一次巧合的机会下知道了后竟偷偷记下来了，还想要带着秘方去开一家自己的火锅店。
老板还觉得老肖挺蠢，既然知道了秘方，找个借口辞职直接回老家开店不就得了？还什么心里过意不去跟老板娘打声招呼？
还承诺绝不外泄秘方？这事落谁身上都忍不了。
“那后来呢？”童念剥着花生，追问道。
“后来啊？”老板也开始剥花生，“后来老肖说那老婆娘根本不同意，还说店里有监控，已经把两人的话录了下来，让他在这里干到死为止，如果敢辞职或者秘方外泄，就告到他家破人亡。”
说完，老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连吃好几颗花生，他嘴又干了。
赶紧再喝一口酒，“因为这事，老肖气得两天没去上班，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去上班了，也少来这里喝酒过，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看他很不开心的样子，再然后，就出今天这个事了。”
童念拿起菠萝啤，嘴巴含住吸管，把冰冰凉凉的黄色液体吸进嘴里。
有菠萝的清香，汽水一样的口感，配上香甜酥脆的花生米，简直绝了。
“老板，没有了？”她笑着问。
老板摇摇头，“没了。”
把喝完的牛栏山瓶子扔进垃圾桶后，老板朝童念摆了摆手，就要撵客了，“小姑娘，如果你不信可以查监控，我这监控保存两个月的视频，还有那秘方，你要是胆大，可以去问问老肖的家人。”
宫闻璟那边，已经把刚才老板的话全都录了下来。
悄无声息的，让老板没有丝毫察觉。
“那今天就多谢老板了。”
听完故事，童念拿着还没喝完的菠萝啤起身，正好，雨也停了。
临走时候，她又多买了一袋花生和一罐菠萝啤，是带去给赵秘书的。
回到车上，童念重新打开电脑，利用特殊手段调出了小卖部半个月前的监控。
很快，她就找到那晚厨师在小卖部门口喝酒的画面。
监控装得低，下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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