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克华不是不想用族规惩罚左景殊,可是,那个死丫头一看就是个不服管的,哪里像她爷爷,她左克华想怎么搓磨就怎么搓磨。
自己以往能那么横行,儿子就是她的保护伞。可那死丫头力气那么大,自己三个儿子打不过她一个,万一哪天,自己把那死丫头惹急了,她还不得把自己打个半残啊?
哼,自己手里有钱,又有儿子护着,到哪里不能过好日子呢,不是非得赖在这破地方不可。
左景殊回到家里,把凳子放好,告诉爷爷:
“这凳子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了。”
估计左克华娘几个,应该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
古人向来有藏钱财的习惯,而且都是狡兔三窟,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刚刚的柜子里有那么多钱和好东西,大概是左克华没想到,她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居然有人敢来抢她的钱。
左景殊给他们留些收拾东西的时间,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
左景殊再次来到左克华家里,拿了张桌子,还拔了灶上的一口锅。
临走的时候又放话:
“这两样东西,算你四百文,你还欠我四十四两四百文。我明天继续来搬东西。”
看到左克华母子平静的神情,知道了,肯定是晚上要跑路了,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在乎了。
左景殊不是不想再狠点,一来,都是姓左的,左克华被欺负得太狠了,左家族也不会不管,毕竟她的辈分在那里。她如果耍赖让族里养着她,族里也说不出别的来。
二来,左克华娘四个跑了,爷爷心里没了怨恨,再把大爷爷一家接回来,没有左克华时不时出来恶心人,估计俩老爷子的心情也会舒畅起来,过日子也有了精神头,这比啥都强。
半夜时分,左景殊把爷爷叫了起来:
“爷爷,我估计左克华一家应该跑了,咱们快去他们家拿东西。如果明天大家发现了,东西不知道归谁了呢。快点!”
左作平蒙了,什么,跑了?怎么会?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会跑了?
“爷爷,快点啊!”
“哎哎。”
听孙女的,如果人家没跑,就再回来呗。
这天晚上,左景殊悄悄带着家里人,把左克华家搬光了。
天快亮的时候,下大雨了,正好把左景殊他们搬东西的痕迹抹掉了。
春雨贵如油,村民们都很高兴。下了雨,天晴了,就可以播种了。
中午,有人发现,左克华家里,人不见了,屋子里也空空的。
一时间一个消息在沟塘村传开:
“左克华一家连夜搬走了!”
“左克华家里,除了房子,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哎呀,还是左家那灾星……不,不,那丫头厉害呀,左克华这是怕了她。以后,咱们也得小心点。”
消息传开以后,左景殊找到族长和里长:
“里长爷爷,族长爷爷,左克华一家搬走了,她家的房子,我们家要收回来。”
林福来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们收回来?凭什么啊?”
他已经打算好了,自己用便宜的价格,把这房子买下来,留着以后儿子成亲用。这可是好房子啊,地方还大。
左景殊眼睛一瞪:“你说我凭什么?当初我大爷爷一家,被左克华欺负得过不下去,搬走了,房子被左克华给卖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问问她凭什么。”
“那时候,我还不是里长。”
“那我问你,昨天,我家被左克华欺负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不会忘记了吧?你说:那是你们左家的事情,我不插手。
怎么,今天看到有利可图,你想插手了?没门儿。不信你就试试。
左克华已经走了,你说,我们左家人,还特么怕谁啊?
就算你是里长,你一个外姓人,我们左家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你信不?”
左家老族长左作松,看到林福来被左景殊怼得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很痛快。
让你装好人,让你当和事佬,让你想占便宜,哼哼,碰到这么个硬茬儿,你就得憋着!
可也不能把他得罪狠了,左作松急忙说道:
“里长,左克华可是我们左家人,她为什么跑了,相信你也清楚。这房子,还是我们左家的。退一步说,如果哪天,左克华回来了,我们也是要还回去的。”
林福来喘着粗气不说话。
“怎么,你想给卖了?村里要卖村民的东西,那是指这个村民没有亲朋帮他做主。我们左家,可是一大家子都在啊,这左克华的房子,就不劳你帮忙了。”
“族长爷爷,左克华走了,我们得把我大爷爷一家接回来。我大爷爷当初搬走的时候,他家的房子,可是被左克华给卖掉的。
现在左克华一家搬走了,我大爷爷一家搬回来,住她家的房子,这不正好吗?”
左景殊瞄了林福来一眼:
“族长爷爷,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吧?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得行善做好事,做了错事,说不定哪天就遭了报应了。
哼哼,老天可是在上边看着呢,他会放过谁?”
里长林福来,感觉左景殊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其实,村里要卖左克华家的房子,说有理吧也有理,说无理吧也无理,就看左家是不是硬气了。
左克平就是个软蛋,估计他不敢跳出来说啥。可是,他忘记了,左家还有左景殊这么个厉害丫头。
失算了。
今天恐怕好外没捞到,还把左家得罪了。
林福来急忙陪着笑脸说道:
“看你这丫头,这就急了?做事得慢慢来,急不得,你这性子得改改。我呢,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哪里知道你当真了。”
左作松看林福来说了软话,也来打圆场:
“就是,你林爷爷是那种爱沾小便宜的人吗?怎么说,他也是里长,还是很公正的。记住,以后,你要好好和你里长爷爷说话,知道不?”
左景殊假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个……里长爷爷,我这不是着急嘛,怕我大爷爷一家回来没地方住,还要给里长爷爷添麻烦,以为你说的是真的,这才顶撞你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林福来正好借坡下驴:
“好。你以后也别听风就是雨了。你快回去告诉你爷爷,给你大爷爷一家捎信,让他们回来吧。
如果你大爷爷一家回来了,有什么困难,村里和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
“好嘞。”
左景殊说完,摇头晃脑地走了。
她知道林福来就是来卖个好,就是他不说,爷爷也会接大爷爷他们回来的。
既然林福来服软了,就给他这个面子,怎么说,他也是里长,自己要在村里立足,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候还会有很多。这样正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左景殊一回到家里,就看到爷爷泪流满面,在屋里转圈圈儿呢。
“爷爷,怎么了?”
看到左景殊回来,左作平一把抓住她:
“特特,你大爷爷要不行了,捎信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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